席间,精致的粤菜摆满一桌。
江母看着霍弋给江甯夹菜、挑鱼刺的细致动作,越看越满意。
霍弋本就长得极其俊美,深邃立体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迷人,连冷硬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酒过三巡,霍弋放下筷子,目光扫过江父江母,最后落在江甯脸上,表情十分正经:“叔叔阿姨,我和江甯打算结婚。”
“噗——咳咳咳。”
江父一口汤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
“哎哟,好呀,”江母却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拢嘴,“我看行。”
“你…你!”江父好不容易顺过气,指着霍弋的手指都在抖,“臭小子,不要脸,我女儿才多大?结什么婚。”
霍弋一脸理所当然:“叔叔,江甯已经到了法定年龄。”
“法定年龄也不行。”江父拍桌子,“甯甯还小,要专心事业,谈什么结婚,你、你给我出去。”
他指着包厢门,气得下了逐客令。
霍弋看了江甯一眼,江甯正憋着笑,冲他偷偷眨了眨眼。
他倒也不纠缠,从容地起身,对江父江母微微颔首:“叔叔阿姨慢用。”
又看向江珩,“江总督察,改日再叙。”
说完,在江父气呼呼的瞪视下,潇洒地离开了包厢。
江珩看着父亲气得跳脚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扶着额头,肩膀抖动,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顿饭,吃得真是精彩纷呈。
……
香港的家里,江甯趴在床上,小腿晃啊晃,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埋怨:“你说你急什么呀,现在好了,爸爸直接把我押回香港了。”
想起爸爸昨晚如临大敌的样子,说那德国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肯定急着骗你去注册结婚,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
电话里传来霍弋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罕见的懊恼:“我想娶你,犯法?”
“不犯法,”江甯拖长了调子,“可爸爸说了,下次你再敢提结婚,他就拿扫把轰你出门。”
她学着父亲气呼呼的语气,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江甯几乎能想象霍弋此刻揉着眉心的无奈样子。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干嘛呢?”
“仰光。“霍弋的回答很简短。
“缅甸?”江甯惊讶地坐起身,“你去那里干嘛?”
“处理点…杂事。”霍弋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但江甯总觉得那背景里的呜咽声更清晰了点,“听话,晚点再打给你。”
“哎你…”江甯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忙音。
她盯着手机屏幕,撇了撇嘴,“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同一时间,仰光郊外一处废弃的仓库。
光线昏暗,空气略微浑浊。
霍弋把手机塞回裤兜,脸上那点接电话时的温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穿着黑色的作战靴,脚下踩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光头男人。
正是之前在柬埔寨港口会议上叫嚣的地头蛇。
光头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惊恐地瞪着霍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哼。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德国佬打电话时声音温柔的样子,怎么电话一挂,眼神就变得比刀子还利。
霍弋嫌恶地皱了皱眉,脚尖用力碾了碾光头被踩着的肩膀。
“之前在码头,喊人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嗯?声音不是挺大?”他歪了歪头,黑发垂落额前,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庞愈发冷酷,“怎么这会儿,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连个影子都没了?”
光头被他碾得冷汗直冒,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扫视着空旷死寂的仓库。
除了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破烂货箱,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出发时带出来的二十多个心腹手下,叫嚣着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德国佬”一点颜色瞧瞧,此刻这群人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恐惧瞬间攫住了光头的心脏,比手腕上的剧痛更甚百倍。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的人,他们…他们去哪了?”
霍弋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你猜呢?”
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满意地看着光头男疼得脸色惨白,眼珠暴凸。
“听说你在仰光东郊,藏了支不错的私人武装?三百来人,装备精良?”
光头男身体霎时一僵,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彻底栽了。
“我呢,”霍弋拍了拍光头男油腻的脸颊,动作带着侮辱性的轻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没点人保护自己,实在没安全感,要不把你那支武装军,送给我玩玩?”
“霍弋,你个不要脸的,你休想!”光头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害怕了,“那是老子拼了命抢来的,我的人不会服一个外国佬的。”
那支武装军是他耗费无数心血,踩着无数尸骨才抢到手的。
是他立足缅甸的根本,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愿意啊?”霍弋挑了挑眉。
他不慌不忙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在光头面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你瑞士银行的账户,还有你在泰国养的那个小情人和私生子住的地址...”
光头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选吧,”霍弋把文件塞回口袋,“武装给我,或者..”
紧接着,他凑近光头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光头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给你,都给你。”
霍弋满意地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早这么痛快,何必受罪呢?”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随后不再看地上瘫软如泥的光头男,转身往外走,“让人处理干净。”
阿诺德低沉地应了一声:“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