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才不搭理他呢!
就在病房门口不远处,姜澈停下脚步,“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就在这说吧,往外走太冷了。”
姜澄抬头看向姜澈,一如她过去十几年那样仰望的姿势。他也还是一如当年对自己关心备至。
“我本来觉得我没脸面以小三的女儿身份再面对你了。”
姜澈在她的第一句话说出口嘴唇就止不住地颤动起来了。
“可是我昨晚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姜澄故作轻松地笑笑。
“宋美英在你入伍的第一年就把我送到老男人的床上给你和姜海潮谋前程,我逃掉以后,在青城和谢淮成家,又遇上她,她把我推下水,伪造我的笔迹给谢淮写绝交信,怕我跑了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给发烧的我找医生,导致我回到花城丧失了记忆。”
她尽量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讲。
落在姜澈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了报复一个无辜降临的生命几乎做到了赶尽杀绝的地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就错过了至爱亲人那么多的苦痛,不知世事年纪的小女孩被家人送上老男人的床……就为了给他谋前程么?
姜澈眼前一阵眩晕,他实在是缺失了太多他应尽的责任。
“你失忆了……?我都不知道。”千言万语堵在他心头,他却只能讷讷地问出这一句。
“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呢,没人会告诉我,我只知道自己掉进湖里被人救起来以后有经常犯头晕的毛病。”
姜澄接着她原本的话说下去。
“就算我的身份是我千不该万不该的原罪,她也报复够了吧?我不欠她的了。”
“她现在毕竟生了病,很多事情……”
姜澈无意为宋美英的过错做辩驳,但他不希望她的余生蒙上记恨的阴影。
姜澄明白他的意思,出口打断他,“关于她的病情,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我不会揪着过去不放,我有我自己的家,我会重新开始生活的。”
姜澈感觉脑子生锈一般无法运转,“嗯?”
姜澄在此跟他提出告别,“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就回青城去了。”
是了,姜澈恍然,青城,回,回青城。
以后那里才是她的家了。
姜澈何尝听不出她话里诀别的意味。
“好,我明白了。”姜澈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那……保重?”姜澄对他扬起一抹笑。
姜澈恍惚间看见那个在摇篮里的女孩只对他露了一个“无齿”的笑容,他从那天开始就下决心要做一个好哥哥。
可事实是,姜澈只能僵直地点点头,哑声回答“保重。”
最后又是姜澈固执地要目送姜澄进病房才愿意离开,踏进漫天风雪里……
姜澄脸上的情绪都还没收拾好,但一进门就撞上两个人关心的目光,她还是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容来。
谢淮大步上前揽住她,声音发沉“不想笑别笑,难看死了!你搁这要啥面子呢!”
谢小羊立刻转换了他在床上的姿势,站起来叉着身体的中段(疑似腰?)气势汹汹地宣布:“妈妈不难看!爸爸骗人!”
姜澄知道他们都是关心自己,就是这谢淮老是拐弯抹角地转移她的注意力真是烦死了。
就不能像她的小宝贝一样说点好话么!
姜澄无语地推开他,上前贴住谢小羊的身子。
把头埋在他细软的颈窝里,深吸一口,小孩子身上特有的气味混着药粉的苦味和一点似有若无的奶味。
“行了!”谢淮不爽地她们母子俩分开,“闻谢漾你闻的上瘾,到老子这说说跟犯了天条一样!”
一说姜澄就想起来了,她要洗澡,今早生病发汗了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很不得劲。
“我要洗澡!”
“洗什么洗,你又不馊!”谢淮才不会同意呢!
“不洗澡感觉好怪!”姜澄虽然知道这是谢淮别扭的关心,但还是皱着脸。
“有什么奇怪的,你儿子不是陪你馊着么?!”
猝不及防被波及到的谢小羊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撅着小嘴巴不满地瞥向谢淮。
“爸爸,我不馊的!”谢小羊眼神控诉。
隔壁家养了鸡,平时馊了的饭菜就会拿去喂鸡,他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臭臭的!他才不是呢!
“你现在也是个臭男人了!”谢淮坏坏地捏了把谢小羊的脸,暗暗反驳姜澄说他的话。
“我是吗?”谢小羊不确定揪起自己胸前的布料闻闻,好像是有点味道。
但绝不是馊味,但是他就吃亏在年纪还是太小了,顺着他爸爸的话惊觉自己可能真的馊了。
“我要我要洗香香!”谢小羊也提出抗议。
“不行!”谢淮同样是冷脸拒绝,一个两个都想给他找事,嫌他日子太轻松了是吧?!
“我不要当臭男人啊…!”谢小羊鼓着脸,很苦恼的样子。
姜澄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谢淮,一天天就知道哄骗谢小羊逗他自己开心。
姜澄耐心对谢小羊解释,“小羊不洗澡也是香香的啊!我们才不馊呢!”
谢小羊越听眼睛越亮。
“我们小羊是爱干净的好孩子对不对?你爸爸才是臭男人呢!”
谢小羊双手握拳在身前激动地摆动,摇头晃脑笑着点头肯定。
“哈哈哈哈哈……!爸爸才是臭男人!”谢小羊伸出一根小手指指着谢淮的方向回应姜澄。
谢淮眯眼上前一手圈住这母子俩,语气危险:“你们说谁是臭男人呢?!”
“爸爸是呀!”谢小羊对未知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在爸爸妈妈怀里的他笑容灿烂。
谢淮发现姜澄恢复记忆以后对他的搂搂抱抱好像更加适应了,也是!
他们连谢漾都整出来了!
谢淮莫名地有些骄傲。
看着两个都安分乖然窝在自己的怀里的人。
谢淮终究还是没能把持住。
倾身下来,嘴唇贴上了姜澄白净得几乎透明的侧脸。
柔软滑溜,像一条在手里抓不住的鱼,诱人更紧抓住
姜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
“爸爸流氓!”谢小羊瘪了嘴大声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