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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邪门。

七侠镇。

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活像条死蛇的肚皮。

空气里一股子馊掉的饭菜味混合着劣质酒精和尿臊气,巷子口蹲着几个眼神空洞的老烟枪,守着他们那点可怜的叶子吞云吐雾,像在举行什么狗屁绝望仪式。

尽头那栋破楼——同福客栈。

两盏氪气灯牌嗞嗞响着,泼洒出病态的橘黄光,活像晚期肺结核病人脸颊上的潮红。

我跌撞进去。

一股热浪混合着汗臭、脂粉香,还有他娘的一股子铁锈和陈醋的怪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我掀个跟头。

里面。

操。

真他妈是个疯人院。

一个娘们儿盘腿坐在柜台后,手指头蘸着口水哗啦啦翻账本,眼皮耷拉着,嘴角却勾着三分讥诮。

旁边个跑堂的,毛巾搭肩上,身子歪着,一条腿抖得像是发了鸡爪疯,正跟个姑娘拌嘴,那姑娘眉毛立着,手叉着腰,嗓门亮得能掀房顶。

角落里还有个瘦猴似的男人,捧着本破书念念有词,时不时皱一下鼻子。

厨房帘子一掀,个胖脑袋探出来,油光满面地嚷嚷:汤都熬干啦!还吵吵啥?

我站在门口,像个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水鬼。

穿着我那身滚满了泥浆、几乎看不出本色的旧道袍,背上是个破褡裢,里面塞着几件锈迹斑斑、谁也认不出是啥的破烂工具。

我是个工匠。

至少我曾经是。

专门给人修补些奇技淫巧的物件,从漏水的铜壶到不走的更漏,偶尔也鼓捣些没人要的自动玩意。

可这世道,谁还在乎这些精细玩意儿?

人们只要快,要狠,要能立马换钱的货色。

我的家伙事儿,连同我那点不值钱的手艺,都快饿成一张皮了。

但我有手艺。

我操。

至少我曾经以为我有。

直到我滚进这个鬼地方。

哟!这位……道爷?那个跑堂的——后来我知道他叫白展堂——眼皮一翻,扫了我一眼,眼神像在掂量一件卖不出去的陈年旧货,打尖还是住店啊?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我舔了舔干得裂口的嘴唇,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贫……贫道云游至此,听闻宝号……呃,能否借一方宝地,讨碗水喝,顺便……看看有无器物需要修缮?分文不取,只求一饭。

那个叉腰的姑娘——郭芙蓉——噗嗤乐了,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刺:修东西?就您这模样?别把我们家桌子腿儿修成麻花!

柜台后的娘们儿——佟湘玉——终于抬起眼皮,慢悠悠开了腔,一口陕西腔像是揉了醋:额说,这位道长,看你这样子,怕是自身都难保,还帮别人修缮?展堂,去舀碗凉水来。

白展堂应了一声,颠儿颠儿地去后厨。

那个瘦秀才——吕轻侯——扶了扶眼镜,凑过来,文绉绉地冒出一句:oh, venerable artisan! thy visage doth speak volumes of thy arduous pilgrimage! Art thou in need of succor?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含糊点头。

角落里那个一直没吭声、穿着捕快衣服的黑矮个子——燕小六——突然蹦起来,手按在刀柄上:修东西?我看你形迹可疑!不会是来踩点的吧?帮我看看我这刀,最近老卡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厨房里又钻出个胖厨子——李大嘴,围裙上油光锃亮,嚷嚷着:啥玩意儿?修东西?能修我这锅不?老是糊底!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子。

这些人的目光杂七杂八地落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怀疑,有戏谑,就是没半点尊重。

我那点可怜的手艺尊严,被踩进了地缝里。

白展堂端了碗水过来,我接过咕咚咕咚灌下去,嗓子眼儿总算没那么冒烟了。

多谢。我把碗还给他,擦了擦嘴,贫道玄机子,虽落魄,但手上功夫还在。贵店若有任何器物失灵、机关不敏,或许贫道可效微劳。

佟湘玉上下打量我,像是在估摸一件旧家具还能不能卖钱:额这店小,东西也都用惯了,没啥好修的。不过……她眼珠转了转,后院里那口古井,绞水的辘轳最近吱呀响得烦人,你能给上点油不?

娘的!吱呀响算个屁!燕小六抢着说,先帮我看看刀!拔不出来咋抓贼!

郭芙蓉哼了一声:你那破刀,拔出来也吓不住人!道长,你会修簪子不?我昨儿个刚掰断一根!

吕秀才插嘴:非也非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道长可否先与在下探讨一下这本《奇器图说》中的机关术?

李大嘴嚷嚷:都别吵!我的锅!吃饭的家伙事儿!

我站在那儿,被这些七嘴八舌淹没了。

操!

这地方比我想的还乱套。

我那点修补手艺,在这儿成了人人可以指使的玩意儿。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小姑娘——莫小贝,从楼梯上探出头,脆生生地喊:白大哥!我要那个会翻跟头的木偶!你能修吗?

白展堂——被叫了白大哥,脸上有点挂不住,冲莫小贝摆摆手:去去去,写你的功课去!又转向我,压低声音,道长,别介意,这帮人就这德行。你要真想找点活计,我屋里那夜壶,有点漏……

我他妈想骂娘。

老子是工匠!

不是通下水道的!

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操。

尊严在饿肚子面前,就是个屁。

也罢。我叹了口气,从褡裢里摸索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件磨得发亮的精细工具,便从这辘轳开始吧。

佟湘玉示意白展堂带我去后院。

后院比前面还破败。

一口老井,井台上架着个歪歪扭扭的辘轳,绳子都快磨断了。

我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轴承,满是锈迹和干涸的泥垢。

这玩意儿,我嘟囔着,缺油,轴也快磨秃了,得换。

白展堂蹲在旁边,看着我摆弄工具:能整不?响得人脑仁疼,尤其半夜,跟鬼哭似的。

我没吭声,从工具包里找出一个小油壶和一把小锉刀,开始清理锈迹。

动作很慢,但极其专注。

这是我的领域,虽然破败,但在这里,我能找到一点掌控感。

金属刮擦的声音刺耳,但在我听来,比那些吵嚷顺耳多了。

嘿,哥们儿,手艺不错啊。白展堂看着我的动作,递过来一块破布,擦擦手。

我接过布,没理他。

他又凑近点,神秘兮兮地:哎,说道长,你会不会……那种活儿?

哪种?

就是……镇上王员外家,前几天丢了个祖传的玉如意,听说是什么机关匣子装的,你能不能……

我手一顿,抬起眼皮冷冷看着他:贫道是工匠,不是贼。

哎呀,不是让你偷!白展堂赶紧摆手,是让你看看,有没有啥机关消息,能看出贼是从哪儿进去的嘛!小六为这事头发都快揪没了!

原来是帮官府的忙。

我稍微放松了点警惕。

但立刻又绷紧了——跟官府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我这种来路不明的手艺人,最容易当替罪羊。

贫道只会修东西,不会破案。我继续低头磨轴。

别呀!白展堂急了,帮帮忙嘛!破了案有赏钱!掌柜的一高兴,说不定让你白住几天呢!

赏钱。

白住。

这两个词像钩子,把我那点摇摇欲坠的坚持钩得晃荡起来。

操。

我停下动作,看着他那张带着讨好笑容的脸:什么样的机关匣子?

白展堂立刻来了精神,连比划带说:就这么大,紫檀木的,上面雕着花,据说没钥匙孔,就几个能活动的木块,摆弄对了才能开!神着呢!

听起来像是一种鲁班锁的变体。

这倒有点意思。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时,郭芙蓉风风火火跑进来:老白!磨蹭啥呢!前头来客人了!快点!

白展堂应了一声,拍拍屁股站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啊,道长!一会儿我去跟小六说!说完就跑回了前堂。

后院就剩我一个。

井台的凉气透过裤子渗进来。

我看着那吱呀作响的辘轳,心里一阵烦躁。

这都什么事儿?

本想讨口饭吃,却卷进什么失窃案里。

但那个机关匣子……

又像只小手,在心里挠痒痒。

我加快手上的动作,给轴承上好油,又用锉刀仔细修了磨秃的轴头。

装上试试,吱呀声小了很多,虽然还有点涩,但顺滑多了。

搞定。

我收拾好工具,走回前堂。

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对。

燕小六抓着吕秀才的胳膊,激动地嚷嚷:就是他!肯定是他!只有他懂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关!

吕秀才一脸无辜,眼镜都快掉了:非也非也!小生熟读圣贤书,岂会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佟湘玉打着圆场:哎呀,小六,你莫急嘛,秀才哪有那个胆子。

郭芙蓉在一旁帮腔:就是!秀才连杀鸡都不敢看,还偷东西?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头:丢啥了?是不是我晾外头的腊肉?

白展堂看到我,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把我拉过去:道长来了!让道长看看!道长是行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燕小六松开吕秀才,冲到我面前,仰着头,急切地问:你真懂机关?

我被这阵势弄得有点懵,只能点头:略知一二。

那你快跟我去王员外家看看!要是能破了案,我……我请你吃一个月的烧鸡!燕小六拍着胸脯。

李大嘴不乐意了:凭啥吃我的烧鸡?

佟湘玉瞪了李大嘴一眼,然后对我挤出个笑容:道长,你看……能不能帮帮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看着这一屋子人,心里骂了句街。

妈的,果然是上了贼船。

现在说不去,怕是要被当成同伙抓起来。

贫道……姑且一试。我硬着头皮说。

王员外家离同福客栈不远,是个三进的大院子。

燕小六带着我,后面还跟着个看热闹的白展堂和郭芙蓉。

王员外是个干瘦老头,愁眉苦脸地把我们引到书房。

那个失窃的机关匣子原本放在多宝阁上,现在只剩个空位。

王员外指着空位,唉声叹气:祖传的宝贝啊!就这么没了!

我仔细看了看多宝阁和周围的痕迹。

没有撬锁的迹象,窗户也关得好好的。

匣子什么样?我问。

王员外比划着:就这么大,紫檀木,上面有北斗七星的图案,七个星位是活动的木块,要按特定顺序推动,才能打开。

北斗七星?

活动木块?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星象锁。

我心里一动,这种锁结构精巧,但如果有星图对应,倒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员外可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匣子是什么时候?燕小六拿着小本本,装模作样地问。

就前天晚上!我还拿出来擦拭过!王员外说。

当时可有异常?

没有啊……就是……就是擦的时候,好像碰到什么,匣子轻轻响了一声,我也没在意。

轻轻响了一声?

可能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这种精密玩意,有时候极其敏感。

我在书房里踱步,观察着。

多宝格上除了古董,还放着几本书,大多是经史子集,但有一本……

我抽出来,是《甘石星经》,讲星象的。

书页间夹着一张旧星图,上面有些标注。

拿起星图,对着窗户的光看。

北斗七星的方位被用朱笔细细描过,旁边还有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序列。

难道……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星图,可能就是开锁的钥匙。

而那个贼,或许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

可贼是怎么进来的?

又是怎么知道星图对应的序列?

我走到窗边,窗户插销完好。

又检查门闩,也没有破坏痕迹。

员外,这书房钥匙,除了您,还有谁有?燕小六问。

就我和管家。王员外说。

管家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被叫来问话,战战兢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来,是个密室失窃案。

燕小六挠着头,一脸苦恼:这可咋整?一点线索都没有!

白展堂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长,看出啥门道没?是不是……有鬼?

我斜了他一眼。

鬼才信有鬼。

肯定是人搞的鬼。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星图上。

北斗七星……

序列……

如果贼是利用星图开的锁,那他一定对星象有所了解。

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出密室……

我走到多宝阁前,仔细观察那个空位。

灰尘很均匀,但边缘似乎有一点点极细微的划痕,像是……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

我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指尖沾了点淡淡的银色粉末。

这是……

我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金属和硫磺混合的味道。

硝石?

银粉?

一个荒诞的念头冒出来。

不可能吧?

我站起身,对王员外说:员外,可否将府上近日购买的物品清单,尤其是药材、矿石之类,给贫道一看?

王员外虽然疑惑,还是让管家拿来了账本。

我快速翻阅着。

最近采购的东西不少,但……

等等,前天的记录:硝石十斤,硫磺五斤,木炭若干……

买这么多火药原料干嘛?

王员外解释:哦,那是犬子要的,他最近痴迷炼丹,想求长生不老药。

炼丹?

我脑子里那荒诞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令郎现在何处?

在後院丹房。

我们一行人又涌到后院丹房。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对着个丹炉扇火,脸上乌漆麻黑。

王公子,燕小六上前,问你个事儿,你前天晚上,有没有去过书房?

王公子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一直在炼丹。

那你买硝石硫磺做啥?

炼丹啊,书上说的,金丹要用这些材料。

我走到丹炉旁,看了看。

炉火正旺,旁边桌子上散落着一些材料,包括……一小块紫色的木屑。

紫檀木?

我拿起木屑,看向王公子:公子,这木屑从何而来?

王公子看了一眼,随口说:哦,那天炼丹炉火不旺,我找不到好柴火,就把书房里一个没用的破木头盒子劈了烧了,这木头还挺耐烧的。

破木头盒子?

王员外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把我那紫檀木匣子……劈了烧了?!

王公子吓了一跳:爹,那不是个空盒子吗?又打不开,放着占地方,我看木质不错,就……

你个败家子!王员外捶胸顿足,那是祖传的机关匣!里面藏着祖上留下的田产地契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真相大白。

根本不是失窃。

是这败家儿子把匣子当柴火烧了!

而那张星图,可能就是开锁方法,但没人知道,匣子本身才是重点!

燕小六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白展堂和郭芙蓉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搞了半天,贼是自己儿子!

还机关匣子!直接进炼丹炉了!

王员外气得胡子直翘,追着儿子满院子打。

我看着这场闹剧,心里五味杂陈。

妈的,费半天劲,结果是出家庭伦理剧。

我那点机关术,屁用没顶。

回去的路上,燕小六垂头丧气:白忙活一场,烧鸡没了。

白展堂搂着我肩膀:道长,可以啊!火眼金睛!连硝石银粉都闻得出来!

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闻个屁!

那银粉根本就是丹房里常见的朱砂受热挥发的痕迹!

那划痕,八成是匣子被拖走时蹭到的香炉灰!

郭芙蓉倒是挺高兴:不管咋说,事情解决了!道长,回去让大嘴给你加个鸡腿!

回到同福客栈,佟湘玉听了经过,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道长,你可是帮了大忙了!虽然……呃,是这么个帮法。她笑着吩咐,大嘴!今晚给道长加菜!展堂,把楼上那间空房收拾出来,让道长住下!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同福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坐在客房里,看着窗外七侠镇的灯火,心里空落落的。

手艺没用上,倒是靠瞎蒙解决了问题。

这世道,真是……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白展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

饿了吧?赶紧趁热吃。他把面放在桌上,今天多亏你了,虽然结局有点……那啥。

我看着那碗油汪汪的汤面,没什么胃口。

你们这儿,经常有这种……怪事?我问。

白展堂拉过凳子坐下:多了去了!七侠镇嘛,啥人都有,啥事都可能发生。习惯就好。

习惯?我苦笑,习惯这种……毫无道理的日子?

要啥道理?白展堂耸耸肩,活着就是道理。你看掌柜的,抠门吧?可对咱们不错。秀才酸吧?可有学问。大嘴糙吧?饭菜做得香。小郭虎了吧?可讲义气。小贝调皮吧?可招人疼。还有无双妹子,温柔贤惠……哦,她回娘家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脸上带着一种简单的满足。

就这么……混着?我问。

不然呢?他看着我,你想咋样?修遍天下器物,让它都规规矩矩?可能吗?这世上啊,有些东西,坏了就坏了,修不好。有些人,歪了就歪了,扳不正。还不如想着咋把今天这碗面吃舒坦了。

他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我坐在那儿,看着那碗面。

热气渐渐模糊了窗户。

操。

也许他是对的。

我这辈子,总想着把东西修好,让它按规矩运转。

可这同福客栈,这帮人,根本就是一锅杂烩汤,没什么规矩,却自有一种乱七八糟的生机。

我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面。

味道……

居然不错。

第二天,我决定留下来。

不是以工匠的身份,就是个混饭吃的。

佟湘玉也没赶我,大概觉得店里多个能唬人的也不错。

我开始帮店里干点杂活,修理些真正的小玩意儿——掉了的门环,松了的板凳腿,佟湘玉那个卡住的首饰盒子。

手艺终于派上了点正经用场,虽然微不足道。

偶尔,我还是会拿出我的工具包擦拭,那些精细的工具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郭芙蓉有次看见,好奇地问:道长,你这些家伙事儿,真能造出会飞的木鸟吗?

我抬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也许吧。不过现在,先把你那总是散架的梳子修好再说。

她吐了吐舌头,跑了。

白展堂有次神秘兮兮地找我:道长,能不能……给我弄个能防身的小玩意儿?最好是能让人瞬间动弹不得的那种!

我看着他:你要那玩意干嘛?

嘿嘿,有备无患嘛。他搓着手。

我给了他一个用牛筋和竹片做的小弹弓,威力只够打晕麻雀。

他有点失望,但还是宝贝似的收起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七侠镇的阳光和雨水,同福客栈的吵闹和欢笑。

我那身破道袍渐渐洗得发白,工具包里的锈迹也被油浸润得光亮。

我还是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但至少今天,这碗面是热的。

窗外,又下起了雨。

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像条死蛇的肚皮。

但这次,我觉得没那么恶心了。

操。

爱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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