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总觉得姑奶奶的身形与我宫里那副战八门的画像十分相似,就连喜着红衣的习惯都一样。”
明允礼越说越觉得像,站直身体绕着明诛转了一圈。
“战八门身手了得,一手阵法使得出神入化,姑奶奶的身手也很厉害,上次赵峥嵘带人围攻誉王府,听说姑奶奶也用了阵法用几人抵挡住千人的进攻,该不会......”
“咳咳,我觉得你们说的对,我在外游历多年,大江南北都曾踏足,便是其余几国也曾去过,确实很适合做使臣接引的工作......”
明诛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
可她不说游历的事还好,刚提了一嘴明允礼便是眼前一亮,“还有一点,你出门游历时也是十四岁,与战八门出现的时间一致......”
“三弟!”明允谦突然出声呵斥,“休要乱说,姑奶奶出门游历的事做不得假,各地都曾有过她出现的痕迹,你莫要信口开河!”
明允谦紧紧抿唇,转身对面色凝重的皇帝道:“父皇莫要听他的,三弟浪荡惯了,说话总是不经过思考,因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明允谦似乎有些紧张,划过明允礼的视线中隐隐带着杀气。
明允礼不知自己何时又惹到他这位大哥了,响起小时候被他设计大冬天掉进湖里,差点没死过去,他便忍不住哆嗦,脚下飞快的又藏到了他二哥身后。
皇帝眯着眼,没有理会几人。
他看着明诛,思考着明允礼的话。
明诛与战八门之间,确实有很多巧合。
旁人或许觉得他这个三皇子不学无术,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成不了大气。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眼,才比旁人的更干净!
没了那些尔虞我诈弯弯绕绕,有些事便能看的比旁人更清楚些。
战八门初次出现在西北军中时,正好是十四岁!
同年誉王府传出明珠郡主出门游历的消息。
战八门是战赢带入军中的,而战赢乃明诛的外祖父。
明珠郡主嫌少归家,直到一年前誉王妃过世,她便再也没出去游历。
而一年前,恰巧也是战八门消失的时间!!
皇帝猛地抬头,看明诛的眼神讳莫如深。
明允谦面色发白,不自觉的挡在了明诛与皇帝之间。
“既如此,迎接使臣一事,便交由明珠郡主负责吧。”皇帝深色莫名,看不出喜怒,“老大负责辅佐你姑奶奶,老二、老三也可以跟着学些东西。”
皇帝说完,又深深看了眼明诛,便带着四皇子明允让转身上了龙辇回宫。
龙辇渐行渐远,明允礼看着沉默的几人,无措的挠了挠头,“二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明允和摇了摇头,看着明诛沉默半晌,“接下来的事就仰仗姑奶奶了,我与允礼便先回府了,大哥可要一起?”
“我还要与姑奶奶商议使臣一事,晚些再走。”明允谦冷声道。
待二人走远,明允谦神色复杂的看向垂首不知在想什么的明诛。
“姑奶奶......你真是战八门?”
问是这样问,明允谦却觉得即便是真的,她也不会如实告知。
毕竟这件事牵扯甚广,一不小心誉王府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明允谦还在想,该如何让明诛防患于未然。
却听明诛叹了口气。
“我是。”
紧紧两个字,石破天惊!
明允谦猛地抬起头,对上明诛那双陈亮的眸子,丝毫没有遮掩的将一直隐瞒的身份暴露给他。
明允谦都不知该感动还是责怪她这么轻易便承认。
明诛看出了他的心思,无所谓的摆摆手。
“这件事我本就没想瞒着,而且也瞒不住。”
以前是皇帝没往那方面想,如今被明允礼一语惊醒梦中人,想要查很简单。
“可父皇一旦查到证据,定会怀疑誉王府有意染指兵权,恐怕会更加忌惮。”
“那又如何?”明诛笑道:“如今我已离开西北军,再不是战八门,皇帝还能逼着我领了战八门的赫赫军功,为誉王府增加声望不成?”
皇帝不会那么傻的。
“放心,只要我不再以战八门身份出现,他不会太过针对于我。”
皇帝现在还指望皇鳞卫为他做事,不会轻易动摇皇鳞卫的根基。
且她跟父王也不是泥捏的,说到底她的军功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为的是保家卫国。
皇帝若是非不分,非要因此动誉王府,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
食为天因皇帝驾临迅速打出名声,当日皇帝点过的菜,甚至哪道菜多吃了几口,都成为食为天的热门菜品。
大堂中每日都挤满了人,二楼、三楼的包厢更加供不应求。
有人甚至出高价,仅仅是要求到四楼参观,均被掌柜的拒绝。
一时间食为天在京城酒楼之中,如空中楼阁般让同行只有仰望的份儿。
同时,那日谢勇与虞屹兄妹的争执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翌日早朝,都察院联名上书,弹劾蔺首辅宠妾灭妻。
皇帝刚好想借此打压一下蔺端卿的气焰,顺势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并责令他整顿内宅。
蔺端卿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收到皇帝的口谕时,着实懵了好一会。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在家老老实实养伤也会被弹劾。
蔺端卿从未有过的憋屈。
“去!去给我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蔺端卿摔了药碗还不解气,连床边的凳子都掀了。
管家抹了把冷汗,暗道这首辅府的差事真的越来越不好当了。
“小的打听了,是郡主与夫人相约去酒楼,撞上了谢姨娘的父亲,双方起了争执,说的话被酒楼客人听了去......”
“这个虞氏,当真越来越不懂事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教吗?”不等管家把话说完,蔺端卿下意识的以为是虞氏的错。
“本官合适宠妾灭妻过,还不是她这个主母不中用,才让谢氏帮她管理中馈的,她还好意思说!”
蔺端卿拍着床板,铁青着脸质问:“还有,谁让她出门的!一个妇道人家整日抛头露面,也难怪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连累了谢大人!”
“老爷误会了!”管家差点没翻白眼,心想现在被指着鼻子骂的可不是夫人。
夫人与谢姨娘同日入府,当天就把中馈交给了谢姨娘,夫人根本没机会接触中馈,也不知老爷是从哪看出夫人不中用的。
“当日夫人是跟虞世子一起去的酒楼,起因是谢大人抢了虞世子一早定好的包间,虞世子本已退让,在掌柜的说和下同意更换包厢,谢大人却步步紧逼,逼迫掌柜将夫人与虞世子赶出酒楼,这才将事情闹大。”
管家解释道:“那酒楼乃郡主开的,郡主不但将责任都拦在了自己身上,还将顶楼那个专门留给皇上的包厢给了虞世子,谢大人一行人却言语讥讽,被微服私访的皇上听到,这才受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