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结束,我累得像散了架。心里惦记着楚昭月的大军,晚饭都没吃几口,就打发所有人离开寝宫。小福子临走前,特意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还说会在外面守夜,让我安心休息。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见窗户“咔嗒”一声轻响。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道红色身影翻窗而入。
那人落地无声,一身红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她腰间别着长剑,发间戴着金色的头饰,眉眼透着说不出的英气——正是敌国女帝楚昭月!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剧里的情节:萧临渊就是在登基当晚,被楚昭月一剑封喉。
“萧临渊,没想到你这么怕死。”楚昭月冷笑一声,抽出长剑抵在我脖子上。剑身冰凉,我甚至能感觉到剑尖刺破皮肤,渗出一丝血珠。“你灭我边境三城,杀我子民万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强压下心里的恐惧,脑子飞速转动。剧里萧临渊确实干了这些坏事,但现在我是穿越过来的,必须想办法让楚昭月相信我。“女帝先别动手!”我举起双手,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镇定,“那些事都是奸臣蒙蔽朕,朕也是刚知道真相。”
楚昭月挑眉,眼神里全是不信:“你以为我会信?萧临渊,你荒淫无道的名声传遍天下,如今国破家亡,也是你咎由自取。”说着,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
我急得直冒汗,突然想起苏砚白天说的话——楚昭月最恨虚伪的人,但对有真本事的人反倒会高看一眼。“女帝,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但如果我能提出对女帝有利的条件,能不能饶我一命?”
楚昭月愣了一下,剑尖稍微移开了些:“哦?说说看。”我深吸一口气:“女帝大军长途奔袭,粮草最多撑半个月。就算攻下都城,后续补给也是难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解决粮草,你留我一条活路。”
这话显然说到了楚昭月心里。她收起剑,在床边坐下,上下打量我:“萧临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和你合作?”
我暗自松了口气,知道有戏。“丞相府私吞赈灾款,囤了二十万石粮食。户部侍郎走私盐铁,家财万贯。”我故意压低声音,“这些人表面效忠我,实则早和女帝你暗通款曲。与其让他们把粮食献给女帝,不如我主动交出来,还能表个诚意。”
楚昭月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意思,萧临渊,你确实和传闻中不一样。不过口说无凭,明天你先带我去看看粮草。要是敢骗我...”她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楚昭月和她的贴身侍卫,直奔丞相府。丞相看到我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陛下...女帝...你们怎么来了?”我没理他,直接让人砸开后院的地窖。地窖里堆满了粮袋,足足有十几万石。
丞相扑通一声跪下:“陛下饶命!这些都是小人一时糊涂...”楚昭月冷冷看了他一眼,示意侍卫把人拖下去。“萧临渊,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她转头对我说,“但光这些粮食还不够。”
我早有准备,拿出一张名单:“这上面都是朝中贪官,他们的家产加起来,足够女帝的军队吃上一年。不过我有个条件——女帝不能屠城,也不能伤害百姓。”
楚昭月盯着名单,许久才开口:“可以。但你要亲自带人抄家,我会派人监督。”就这样,我和楚昭月达成了协议。接下来几天,我带着士兵挨家挨户抄贪官的家。每抄一家,就把财物登记造册,交给楚昭月的人。
消息很快传遍都城。百姓们一开始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后来听说抄的都是贪官,还把粮食分给穷人,渐渐有人敢上街了。有次我路过贫民窟,几个孩子追着我喊“好皇帝”,这让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原来只要做点好事,百姓就会记在心里。
但事情没这么顺利。抄到户部侍郎家时,他竟然提前得到消息,带着全家和财产逃跑了。楚昭月知道后,脸色阴沉得可怕:“萧临渊,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我急得直跺脚:“绝对没有!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我突然想起,负责看守侍郎府的将军,是丞相的亲信。会不会是他走漏了消息?
我把怀疑告诉楚昭月。她沉思片刻,下令把那个将军抓来审问。将军一开始还嘴硬,后来用了刑,终于招认是丞相临死前让他帮忙。楚昭月冷笑一声,当场让人把将军拖出去斩了。
经过这件事,楚昭月对我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但我知道,她依然没有完全信任我。这天晚上,我正在书房研究地图,楚昭月又突然出现。她没带侍卫,只拿着一壶酒,径直在我对面坐下:“萧临渊,陪我喝一杯。”
我心里忐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拒绝。一杯酒下肚,楚昭月突然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知道国家保不住了,还费这么大劲。”
我看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想起这几天看到的百姓生活,想起那些喊我“好皇帝”的孩子。“因为我不想当昏君。”我认真地说,“就算要死,也想做些有意义的事。”
楚昭月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她没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等酒喝完,她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萧临渊,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虽然暂时保住了命,但前路依然充满危险。楚昭月阴晴不定,朝中还有不少人想害我。更重要的是,就算度过这次危机,我该怎么改变亡国的命运?这些问题像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让我整夜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