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指挥使刘觅是不知道的,陈千户也不敢说来。
此刻再说出来,又要加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陈家更要完了。
他只期盼,和那伙土匪一样战力的人数不要太多,要是像情报上所说,至少上千人,还有不少的骑兵,那才是真的难了。
别人不知道自己这伙人的实力,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吗,镇压地方是没问题,但是面对真正的精锐,简直是一碰就碎。
指挥使刘觅却没有把这伙人放在眼里。
杨毅封锁消息太快,传出去的消息并不多,刘觅以为这伙人就是普通的土匪,拿下广宁府也是用了毒计,虽然不知道拿来的战马,但是数量也应该不会多,自己等人也不是没有马,面对一些土匪,岂有拿不下的实力。
虽然斥候都没有回来,让他心里有些许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没有真的当回事。
他刘觅虽然当了十多年的指挥使了,但是带兵打仗还真是头一遭。
一切都是因为,这里承平太久了。
此时,在交州卫的行军到北林坡的时候,二里外,一支奇怪的军队已经拦在了大军前面,足有近千人。
这支军队很是奇怪,说没穿军服吧,身上衣着很是统一,说穿了吧,却只有身体关键部位有护甲。
手里的武器也很是奇怪,看着有些像火铳,但是前面又有足足一尺长的利刃,火铳不像火铳,长枪不像长枪的,很是奇怪。
看着前面那伙人,刘觅对着身边的下属不屑道:“呵呵,见甲都没有,竟然还敢主动出击,与我们野战,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打!”
刘觅挥挥手:“排列的倒是整齐,可惜有什么用,仗可不是这么大的,命手下儿郎做好准备,轻骑集合前突,准备好冲散他们阵型!”
刘觅作为指挥使,手下两个卫的兵力,是有骑兵的,但是也只维持了三四百人的规模,都是他的亲军!
不提交州卫这边,先说镇岳军。
按理说镇岳军的步兵都是步枪,应该准备战壕,但是面对的敌人不一样,准备战壕实在没什么必要,只能给自己增加体力劳动。
镇岳军没有准备什么战壕,就是这么直直的列起几排队伍,站的倒很是整齐。
此时的陈戈已经骑在马上,拿着望远镜看着交州卫的兵马,当看到对面稀稀拉拉的阵型,他简直要笑死,就这些人,给他一个营也能全歼,准备这么多人,属实有些浪费了!
当双方还剩下五百多米的时候,交州卫的骑兵已经开始准备冲锋。
“骑兵冲锋!杀!”
交州卫的数百骑,一马当先,率先朝镇岳军冲开!
后面的步卒也在刘觅的命令下,跟着骑兵前进,只是刘觅没发现,手下陈千户已经慢慢缩到了最后面!
“开炮!”
随着陈戈一声令下,迫击炮营一发发炮弹,冲天而起!
“轰!”
当交州卫骑兵扬起尘烟时,镇岳军阵前突然绽开三十余朵橘红色火光。
迫击炮群发出金属蜂鸣般的尖啸,六十毫米炮弹在空中划出优美抛物线,落入人群当中。
瞬间,人马纷飞,无数人第一时间被炸成了一堆碎肉,血肉横飞。
冲在最前的三十余骑连人带马化作猩红血雾,断肢与碎甲在冲击波中翻卷着嵌入后方同袍躯体。
\"三发速射!\"炮兵观察哨的三角旗在硝烟中剧烈抖动。
第二波炮弹落进骑兵阵中时,马镫与人体残骸被抛上十丈高空。
侥幸存活的战马发疯般人立而起,将背上骑士甩进友军铁蹄之下。
“交替射击,第一队举枪瞄准,放!”
随着陈戈一声令下。
“砰,砰,砰!”
零一式步枪清脆的枪响也响起。
侥幸躲过炮击的人,又迎面撞上射来的钢铁弹幕。
一时间,惨叫不断,冲的靠前的人纷纷倒下!
按照骑兵的冲锋速度,数百米的距离,瞬息而至,但是此时冲的越是靠前,倒下的就越快,根本就摸不到镇岳营。
零一式步枪的齐射声如同裂帛,五百米外的步卒方阵如同撞上无形镰刀。
铅芯钢被甲弹穿透皮甲时带出碗口大的血洞,前排弓手成片栽倒的姿势整齐得仿佛麦田里被风压伏的秸秆。
有个旗手试图擎起将旗,三发子弹几乎同时贯穿他的胸腹,染血锦缎飘落在满地抽搐的伤兵身上。
一发炮弹在刘觅身边四米处炸响,数个亲兵直接被炸飞出去,刘觅的铁盔也被气浪掀飞,露出底下斑白的两鬓。
“这是什么!”
指挥使刘觅被这段攻势直接打懵了,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短短一分钟前后,交州卫直接被打崩溃,
侥幸在第一轮攻击中活下来的人,直接放弃抵抗,四散而逃。
“回来,都给我回来!”
刘觅惊慌失措的怒吼。
可是,此刻哪有人会听他的,只顾逃命。
“指挥使大人,我们跑吧!这伙人不是人啊,他们能召唤天雷,怎是我们能对抗的!”
“是啊!大人,我们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这一时刻,幸存的刘觅的亲兵纷纷开始劝说。
他们也没有见过这般场景,战争不就是大家对着砍吗,就算是火器,也是打过来一个铁球,哪见过这般景象。
炮弹落下,就是十多个人直接被炸上天,要不然就是直接成为一摊碎肉。
还有那些人手中的火铳,隔着五百多米,照样射的过来,他们中的不少人,身体被击中就是个大窟窿,直接没了气息。
刘觅也回过神来:“对,撤,我们撤,快跑!”
“陈登呢!让他带着他的人给我挡住!”
刘觅左右搜寻,想要找到陈千户的身影。
“大人,陈千户早就跑了,我们也别耽搁了,快跑吧,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刘觅怒不可遏:“该死的,临阵脱逃,待回去我非砍了他!”
“快走,我们也撤!”
“亲卫给我驱散前面的人,让我先走!”
“是!大人我们走!”
跑的慢的交州卫士卒纷纷跪地求饶,暮色已将战场染成暗紫色。
陈戈策马踏过满地粘稠的血浆,马靴不时踢到半截焦黑的臂骨。
陈戈看着前面被一轮便打的崩溃的交州卫,不屑一笑:“呵呵,就这?”
“骑兵出动!此战必须全歼!”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