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再次亮起灯光的时候,萧离才发现他们掉入的洞不小,只是显得异常的干净空旷,就连随着掉下来的蝎子,也仿佛遇到了天敌,惊恐的四散逃逸,沿着石壁跑了个干净。
众人都警觉的看向四周,整个空间三丈见方,除了他们几人便是石壁。
“小心些!”白若瑄跌下来的时候扭了脚,但直觉这下面比上面还要危险。
阿呆嗡嗡的飞舞着,有些焦急,像是在催促他们赶快。
“走吧!跟着阿呆。”萧离淡淡的说道。
白若瑄神色有些复杂,“它叫幽影,是影宗的圣虫,历来指认宗主。”
你居然叫它阿呆!
萧离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几人跟着阿呆,刚刚走到石室的另一头,走在最前方的慧觉忽然停下脚步,“有毒!”
说完几人便眼前一黑,齐刷刷的倒在地上。
再次醒过来时,眼前坐着一个灰衣人,一身衣物破烂不堪,但那容颜却在夜明珠的照射下依旧熠熠生辉。
“木谷主!”萧离腾的坐了起来,身上还是有些提不起来劲。
木苍梧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抱歉的说道:“我下了毒,已经喂你们吃过解药了,不过还得等一会儿,毒性才会全消散。”
几人悠悠转醒,见是他反而松了口气。
“边望呢?”萧离冷脸问道。
木苍梧指了指身后的一具石棺,松了口气:“幸好你们来了。”
“少主他!”
话音未落,萧离已经推开了石棺,边望躺在石棺内,双目紧闭,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曾经饱满的脸颊此刻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仿佛只剩一层薄皮覆在骨架上。他的双唇干裂,一道道血痕交错,结着紫黑色的痂,微微张开时,能看见那干涸的唇纹里似有暗红的血渍。
眼眶青黑如墨,深深陷进去。只有胸膛的偶尔的起伏才昭示着这人还活着。石棺内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如丝如缕的缠绕着他的身体。
萧离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怎么了?”白若瑄等人也是一脸的惊诧,小虎的眼泪更是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木苍梧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你跟大师随我来!”
三人走到角落,萧离问道:“青龙胆对他无用?”
两人都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有用!”
“那为何?”萧离心中隐隐有了猜想,脸色变了两变。
“我用青龙胆炼制的药丸仅有两颗,你与他一人一份。”木苍梧叹息着开口。
“但你们的皇帝却中了毒,你执意将体内的丹药逼了出来,为皇帝解毒。”
萧离点头。
“看来后来的事情,你果真都记不起来了。”木苍梧叹了口气,开口道:“后来你寒毒发作,边望他…”
“他将自己的丹药给了我。”萧离的眼神变得深邃。
“是!随后他便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大师为了救他,散尽了一生修为,才勉强压制住。”木苍梧想了想,又说道。
“你们的皇帝知情,作为交换,承诺放我们走,并且不动望月镇。”
“陛下知道望月镇?”但他却没有对萧离提及。
木苍梧点了点头,“他比你想象中更精明,他告诉边望,望月镇有异动,边望担心他们,连夜便出发了。”
萧离皱着眉头,忽然开口道:“那个神箭手,还有厨子呢?”
话刚出口他便反应了过来“安置边家军残军的不止望月镇,所以他们分开了。”
木苍梧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跟他一到此地,便被游千鹤埋伏,他带我躲到此地,受伤后体内真气暴走,我制不住他,便给他下了毒,让他睡着,想去影宗找帮手,却被游千鹤困在此处了。”
木苍梧不喜说话,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现在你们来了,赶紧将他带走,我得回栖凤谷了,我走了大半年,有些草药再不收就错过时间了。”
萧离再次看向躺在石棺里的边望,心里异常复杂。
边望数次骗他利用他,就连两人肌肤之亲时也是心存试探,最后却在生死关头放弃苦苦追寻的青龙胆救他。
云初的师父将他体内寒毒封存,每月发作一次,后来却频繁的发作,应当也是边望动的手脚,边望曾对他起过杀心,他也欲杀边望以绝后患,但谁知,最后却是这样一个局面。
“怎么做?”
“我先解了他的毒,若他醒了发狂,你们便一起制住他!先离开此地再说。”木苍梧说完便拿出一粒药丸,喂进边望嘴里。
边望的眼皮微微颤动,像是许久未曾使用的机关终于被启动。他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双金色的瞳孔,在幽暗的石棺中泛着诡异的冷光。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像是看透了生死,又像是根本不在意生死。
他的视线无声地扫过每一个人,不惊不喜不怒不躁,但却异常的危险。
金瞳骤然收缩,边望的呼吸像被野兽扼住般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喉结疯狂滚动。不等任何人反应——
\"砰!\"
他猛地一把扯过萧离,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对方肩膀。萧离瞪大的双眼还未来得及眨动,就被骤然贴近的金瞳笼罩。
温热的唇瓣覆上他的瞬间,整个山洞里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边望的吻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带着沉寂后骤然爆发的渴望,又似古老禁咒的触碰。他的舌尖强势撬开牙关,金眸中的暗红纹路如毒蛇般蔓延,将两人笼罩在一片血色的迷雾之中。
只有小虎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他的声音瞬间被边望与萧离交织的喘息吞没。
萧离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触到边望后背的绷带,那下面竟传来诡异的灼热温度,仿佛有岩浆在皮肤下流动。
边望突然低吼一声,金瞳逐渐褪去,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边望的嘴角渗透出一丝血迹,却罕见的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