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石头,游凤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尴尬和担忧的神色,将怀里竹筒那黑壳虫放了出来。
略带得意的说道:“来之前我让阿呆去见了见那白发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足迹。”
那虫子开心的绕着游凤飞了两圈,嗡嗡的振翅飞了起来,却不是向那寺庙而是反向向后山飞去。
在那虫子的带领下,才发现山林间有一条隐蔽的小路,掩映在山林之间。小路蜿蜒曲折,若隐若现,在茂密的植被中艰难地穿梭。四周古木参天,它们的枝干扭曲着、交错着,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在昏暗中投下斑驳诡异的阴影。
脚下的路崎岖陡峭,侧耳倾听,风声穿过狭窄的缝隙,发出如鬼魅低语般的哀嚎。不停的窜出一些动物蛇虫并不如何的怕人,幸好他们一行人都武功高强,一路顺着着隐蔽的小路往下走,倒也没多费什么功夫,但衣服手臂还是难免被路旁的荆棘划破。
游凤望了望天,见天空被高大的古木遮蔽着只剩下一条狭缝,“若无阿呆指引,怕是我们早就迷了路。”
萧离有些好奇,“你这虫子看守能寻人,还能引路?”
游凤见他难得的起了好奇心,嘴角咧起快到了耳角:“从从广宁再往西北走,你可知道有什么吗?”
“西戎!”
“在大宁和西戎之间,土地非常的广袤,人员却相当的稀少,运气不好的时候,你走上一个月,连一户人家都碰不到。你所碰到的可能是沙尘、暴风、狼群。两个城镇之间,你可能要经过的是沙漠、荒山甚至是沼泽,哪怕是经验再老道的旅人都有可能迷失方向,而其中最神秘的一带你可知是哪里?”
萧离看他脸上那隐隐的得色,语气冷了两分:“肯定是贵教所在的地方了。”
游凤笑了起来:“没错,正是我们西域无影山,传说那是千年之前神魔大战的遗址,一山一石具是神仙手中的道具,整个山脉全是阵法,每个教派占领一小块地方,但却只能在自己那一块合作,唯有我们影宗,可以出入整个无影山一带。”
“是因为这虫子?”萧离有些诧异。
“他有名字的,他叫阿呆。”
阿呆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还绕了个圈。
“没错,每代影宗宗主都有一只,死的时候,这虫子也跟着睡了。”
说着看了一眼萧离目光炯炯打量着阿呆的眼神,笑道:“阿呆认主的!你拿去也没用。”
萧离将目光移了回来,不发一言的向前走去。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阿呆停了下来。
萧离他们所处的地方,有一个山洞,山洞很隐蔽。它隐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周围的荆棘和藤蔓像是天然的屏障,将入口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若不是萧离机敏,偶然间发现此处灌木丛的布局与周围略有不同,定是难以察觉这隐藏的洞口。
阿呆闷头钻进了游凤的怀里。“这洞口栽种的灌木很有讲究,都是走兽虫蚁不喜的。”游凤放轻了脚步往里走去。
山洞里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的表面略显粗糙,却被打磨得较为平整,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磨挲。石桌上放着一盏破旧的油灯,灯芯早已燃尽,残留的灯油在灯盏中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紧挨着石桌的,是一堆简单的床褥,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布料磨损严重,边角也已经起了毛球。床褥随意地堆放在地上,上面冷冰冰的,像是很久没有住人了。
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两个有缺口的碗,碗上的缺口边缘带着些许锋利,。碗的旁边是一个被打翻的罐子,罐子的碎片散落一地,里面原本装着的东西已经不知去向。萧离蹲下来,用指间沾了些白色的粉末,凑近鼻端闻了闻:“是盐!”
游凤走到他身边,抬头向上看了看,“上面有些干了的果子”
他缓缓地走到那杂乱的床铺前,微微皱起了眉头。床铺上的血迹触目惊心,那本就有些赃物的被褥上,有一大滩血迹。血迹有些已经干涸,渗透进粗糙的布料纤维里,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紫黑色。
而地上也有零星黑色的血迹,像是干涸的血渍蔓延开来形成的不规则形状。有些血滴溅落在石头地面上,形成了小小的暗色斑点,仿佛还残留着鲜血滴落时的冲击力。他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血迹。
角落里有两件粗布的衣服,萧离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尺码都很偏小一些,更像是少年人或者女子所穿。一道随着衣服的抖动掉了下来,萧离捡了起来,发现是一把小巧的银质梳子,梳子的做工极为精细,每一根梳齿都雕琢得恰到好处,光滑圆润,没有丝毫的瑕疵。那雕刻着的兰花更是巧夺天工,花瓣的层次分明,花蕊的细腻质感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手柄处被磨得无比光滑,银质的材质在摩擦中逐渐褪去了些许锋芒,变得更加温润。萧离轻轻拿起这把梳子,入手沉甸甸的,萧离心中满是疑惑,这山洞里环境极其粗劣,与这梳子格格不入。
“那白发女,应当是住在这的。”
游凤手上捏着两根白色的长发,同时又伸开了另外一只手,“被褥上有黑发,这里来了其他人。”
游凤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我大概知道这女子为什么会吃生食了。
他指了指角落中被打翻在地的碗和一个茶壶,这山洞里外,有人生活的过的痕迹,却不见柴火与灰烬。
“这白发女子,住在此处,长期吃的都是野果,偶尔吃肉,应当也是生肉。”
梅一在身后也摇了摇头:“她一句话都不会说,别人打她,她指知道躲,打疼了,她就呲牙吓唬别人。”
“你当日追的人?会不会在这附近。”
游凤点了点头:“他被我打伤了,往这山里跑了,但现在应当已经不在这了,我进来的时候看过,洞口在离开的时候,精心做了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