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有声与鲁海,贫富悬殊、住所更是一南一北相处甚远。”萧离若有所思。
“潘家倒是家境殷实,但这鲁海,早就家徒四壁了,而且身强体壮也没那么好控制。”
萧离在院中一边踱步一边沉思,“云初,你从那焦骨上可发现什么端倪。”
云初一脸痴迷的盯着院中兀自饮酒的白衣人,慢悠悠的转过头来:“没有!”
木苍梧给灰衣人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道:“或许,他们图财只是表面。”
灰衣人点了点头,只是看了木苍梧一眼。
“两人都是青壮年男子,年龄相差不过十岁,一人妻子未过门,一人妻子离开了。”木苍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两人,肯定出入过同一个让男人乐不思蜀的场所,至于目的。”
他回身看了一眼云初,“或许便是与你那些老鼠一样。”
云初一愣,站了起来。
“对啊,我一般试药,都会选用年龄、体型相当的老鼠。”说完一脸亢奋的站了起来。
“当日我一共用了五只老鼠,饮用了潘有声的血,但五只出现的症状都不一样。”说完他面色一冷,“但这用真人试毒。”
木苍梧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云大夫想必也是师出名门, 应当知晓,古往今来,无数医药先辈穷其一生投身于药物研究,遍尝百草、日遇七十毒,才辨出了诸多可用之药;又经历成百上千年,才使得各类药物的性味、主治、用法用量等有了详尽记载。单从这一点而论,此次试毒之人,与以往的圣人,并无本质差别。”
云初一愣,有些说不上话来。
萧离却冷哼一声,“诡辩!神农亲尝百草,乃是推己及人,带着济世救人的一腔赤诚,而这以他人试毒之人,便是明知背后的危险,却罔顾他人性命!两者有本质的不同。”
木苍梧也笑了起来,眼中却带着一丝冷意。
“怎么?令主大人,人是苍生,不能用来试毒,那耗子就活该?”
“众生平等?到底平等在何处?众生平等,还是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
萧离只觉他的眼中,藏着无尽的冷意。
云初只觉额头冷汗滴落,“两位两位,这刚刚问题不妨留在下月的盂兰盆节再与高僧进行争辩,阿弥陀佛,鼠兄鼠兄,是云初对不住各位。”
“呵。”一直没出声的影宗宗主轻笑了一声,微微对着木苍梧摇了摇头。
木苍梧收起周身的凌冽之气,平复了一下开口说道:“天下赌徒,多为壮年男子,或为一时贪恋,或是一时受人引诱而失足,但都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落的人财两空,家人离散。”
萧离望向那躺着潘有声的屋子:“所以,他们家财丧尽的最后一局,便是赌的生死。”
木苍梧笑了起来,那种刚刚散发出来的威压与令人不快的气势,顿时变了,变得有些玩世不恭,有些举重若轻。
“但是,问题来了,这个赌坊在哪里呢?”说完看了萧离一眼。
萧离摇了摇头,“那焚尸荒山,这几日并无异动。”
“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令主大人请教。”白木苍梧又露出了那种带着调侃,让人有些厌恶的语调。
“说!”
“这鲁海,被人称为鲁胖子,身高和你相近,但体重却比你重至少四十斤,你说,若不是他自己出现在那处?尸身要如何被运过去?”云初拿起地上属于鲁海的腿骨,摇了摇头:“腿部关节完好,没有砍断的痕迹。”
也就是说不存在分尸搬运。
“但你我二人,曾仔细的查看了四周,四周杂草丛生,只有些微人的足迹,并无牲畜的痕迹。”
“也就是说!那鲁海等人,很有可能是自己走到了焚尸山,甚至自己走进了拿焚尸的炉子。”萧离忽然打了个寒颤,“前几天下过一场暴雨,现场的痕迹几乎都被破坏了,但那炉子周围的地上,的确只见到两个相同的脚印。”
云初也沉思道:“若受到药物控制,的确可能自己走向焚尸炉。”
木苍梧轻笑一生:“让人丧失神志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的药物多是,别说走向燃烧的烈火,就算让你生生将自己的心剜下,也会不加犹豫。”
他的嘴角弯起,露出一丝坏笑,“最可怕的是,这天子脚下,这样的的暴徒若是多了。”
萧离没有接话,转而问道:“鲁海、潘有声这些身份各异的人,共同点便是因为赌博!”
“梅一!潘有声之前身边那个小厮可有找到?”
梅一从暗处落下!“小厮刘邓并未像潘府的管家所说的出了城,而是一直躲在城内,他现在住在城北的城隍庙附近的桃花巷。”
萧离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哦?桃花巷,听上去是个好地方。”
梅一对他行了个礼,“桃花巷中乃是私娼寮,都是些上了年龄的女子,在那私下接客,去到那处的几乎都是一些光棍和穷苦人,刘邓便在那处为那些窑姐儿拉皮条,里面有位叫翠云的女子,应当是他姐姐。”
一身白衣宛若出尘的木苍梧,忽然问了一句:“美吗?”
梅一噎了一下:“这个,因人而异吧。”
“令主大人?不如我们去瞧瞧?”
萧离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谷主会戴着面具与女子亲热?”
木苍梧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惭愧的很,我还从未与女子亲热过,所以无法回答令主的问题。”
云初呆了呆:“谷主会心仪哪种女子?”
萧离心中叹了口气,这栖凤谷乃是当世学医之人心中的圣地,而这从不出世的谷主居然出现在了身边,而且不仅不老迈,还年轻挺拔风度翩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云初此时,怕是巴不得自己是女儿身吧。
木苍梧仔细的想了想:“我居然从未想过,但至少要比我美吧。”
安静的像个影子一般的影宗宗主,扭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