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中的这毒,极为罕见啊。”宫中最擅长解毒的白御医,看着阿鹤红肿的右腿说道。
云初指了指红肿的正中心处,上面有个针眼大小的孔:“看上去就像被什么毒虫叮咬了一般。”
那御医点了点头:“但他脉搏有力、心率整齐,除了昏睡,并无其他症状,老夫实在匪夷所思啊。”说完又有些哀怨的看了云初一眼:“你若是能好好的继承你师父的学问,也不至于他满腹才学后继无人,可你却偏偏喜欢做那仵作的事情,疏于医道。”
云初见他又要开始念叨,便讪笑着说道:“行医救活人于病痛,剖尸还死者以公道,再说了,我不是还年轻嘛,并没有将师父的功夫拉下。”
“没错!”门口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嗓门,肯定的说道。
众人回身,只见一位浓眉大眼的青年站在门口,盯着云初露出了一口白牙,看上去有些傻态。
“不少人含冤而死,还有人沉冤莫白,在柏川看来,云初大哥所行并不逊于御医。”
“黄口小儿,你们自己救吧。”说完便气呼呼的拎起自己的箱子走了出去。
贺柏川自来熟的走到了孕唇身后,看见阿鹤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
“咦,被毒虫叮了啊!”说完从兜里拿出一盒药膏,轻轻的凑上前去。梅一正待阻拦,却被云初的眼神给阻止了。
一盏茶后,阿鹤悠悠的转型,一开口便是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大名鼎鼎的魔教影宗宗主,出现在京城了。”
阿鹤将之前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萧离的眼神变得万分凝重。
“你是说原本是影宗宗主与德忠勾结,盗卖皇陵葬品,却不料被那血莲中途截胡.”
阿鹤点了点头。
“虽然那人先用了毒烟,但他功夫应当在我之上,却任由你听了那么久,我想他是故意的。”
云初也点了点头:“他只是让你昏倒,却没有伤你性命,这向是在与我们示好。”
萧离却冷笑一声,“我觉得是挑衅。”
云初也没有与他争辩,指了指那盒药膏问贺柏川:“你这药哪里来的?”
“我奶奶自己做的啊,我们家都有,虫子叮了,很管用。”
“你祖母何时有空,我与令主想去拜会一下她。”
贺柏川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随时都可以啊,你不用那么客气啊,我奶奶欢迎你去吃饭的。”
“好,那我们晚饭的时候再去拜会老夫人。”云初瞅着那药膏随口答道。
“哇,你不会想给我们下毒吧。”阿鹤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贺柏川打了个寒战:“你怎么笑的那么恶心。”
云初回身,审视的打量着贺柏川,却只看见他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萧离见阿鹤已经无恙,“我去审司明远了。”
昏暗的牢房里,被吊在刑架上的福喜已经不成人形了,但还是咬着牙不开口。
“好,我招,不过我要见司明远。”福喜多日未说话,开口的时候声音像是被砂纸刮过,嘶哑难听。
萧离挥了挥手,示意将司明远带上来。
司明远早已不复当初翩翩公子的模样,浑身是血,站都站不起来,用刑的时候被吓破了胆子,浑身一股尿骚味。
萧离将司明远带到了福喜的面前,“你们二人,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司明远双腿已经废了,全靠两人扶着才勉强站立。他气若游丝的说道:“我知道的,全都已经说了,是他,来联系我,说帮我除掉大哥,做司家的家主。”
福喜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好,葬品卖给了谁?所得银钱又是进了谁的腰包?流通的渠道又在何处?”萧离淡定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不说,我不过多花费些时间查证罢了。只要做过的事情,一定都有蛛丝马迹可循。我只有一个机会,谁先说,我便将活命的机会给谁!”
“我招,不过在我招之前,我有句话想对他说,你们将他扶的离我近些。”
“不,我说,我说!”司明远哀嚎着,却被拖着又上前走了两步,跟被吊在刑架上的福喜面对面站着。
福喜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三公子,我们合作数年,也算是朋友了。我…”忽然他语气一顿,双颊的咬肌一紧,忽然猛的一张嘴,一道银光便冲着对面
的司明远面门而去。
“不好!”萧离在他双颊微动的时候,便觉得不妥,赶紧拔剑冲着那道银光挥去!但两人实在离的太近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一颗米粒大小的珠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细微的轨迹,当珠子接近目标时,它的速度陡然加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目标。而在加速的过程中,只见这颗米粒大小的珠子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它的表面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光芒闪烁间,竟渐渐延展、变形,化作了一片锐利的铁片。这片铁片犹如由最锋利的刀刃组成,竟然分裂成了数个细小的碎片。
萧离动作迅疾,将大部分的碎片都挡了下来,只剩下极其小的一片,划破了司明远的脸颊。
“哈哈哈哈”。福喜忽然大笑了起来,接着便是一口接一口的鲜血涌出。
而司明远先是呆愣了半晌,忽然一种巨大的恐惧袭来,他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以极快的速度,一点一点从那伤处流逝。
“都死了!”
萧离目似寒冰,挨个的将牢里的人看了过去。
“福喜见过谁!谁送的饭食!这两日是谁当值!”他暴喝一声:“来人!全部给我关起来,一个一个的审!”
云初晚了一步进来,在门口便听到萧离的怒斥声,之前一直怀疑宫里有人给他使绊子,泄露行踪,没想到如今叛徒出在自己人身上。
“梅花卫的暗牢里,嫌犯居然当着我的面杀了人!”
跪了一地的梅花卫噤若寒蝉,都知道这次怕是难以善了了,这一组守卫的负责人梅七心中苦笑,看来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刑讯手段,今日自己怕是也要受上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