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两个儿子都被这人害死,二夫人咬牙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猛地扑向了司明远,眼见那尖端就要刺破那细嫩的脖子,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给夹住了。
司明远轻笑了一声,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后露出一个面生的家仆来。
大夫人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比二夫人冷静许多。
“三郎,司家家主迟早都是你的,你何必多生如此的事端。若是我与跟着我的下人同时遇难,柳家定要追查个结果,到时候怕是弄巧成拙了。”她微微笑着,但语气中却暗暗含着威胁。
“大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将这傻子找回来,无非是因为他痴痴傻傻,比我更好控制,若是我爹一命呜呼,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司明远摇头轻笑了起来。
“傻子,你知道你娘是如何死的吗?”他忽然转向了石头,对着茫然的石头发问。
“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七八岁了,记得可清楚了。你娘难产,稳婆说孩子过大生不下来,让去找城中给女子看病的医者,是大夫人将人拦下,可惜你娘拼死还是将你生了下来,自己却没闯过鬼门关。”
“她就是你的杀母仇人,去,杀了她!”他仰着头,慢吞吞的对石头说道。
“幼时你在这府中,没了娘亲护着,谁都可以欺负你,也是她,故意指使下人轻慢你,不给你饭吃,还开着后院的门,让你饿极了自己走上街,被人拐走了!”
“去,好孩子,杀了她!”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对着痴傻的石头蛊惑道。
石头茫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戾气,当真朝着柳氏迈出了步子。
“还有她,你以为这二娘是什么好东西。”
“你娘当年就是她院中的丫鬟,怀孕后,她指使她的好儿子给你娘端吃的,里面却加了一些孕妇碰不得的铅粉,导致你在腹中便是痴傻。”
瘫倒在地上的二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尖利的发出了声音。
“我见她可怜,在外面卖唱,连身过冬的衣服都没有穿的,但她却趁着我照顾病了的二郎时,爬上了老爷的床。”
“看吧,他们都承认了!”司明远继续蛊惑道:“你的今日,便是他们害的,去,杀了她们,为你娘和你自己报仇。”说完将一把匕首塞到了石头手上。
石头个子高步子也大,不过五步便走到了床边,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两名妇人。
司明远眼中闪现出一阵兴奋的光芒,“那断手功夫高强,一直守在你身边,我还不敢对你下手,今日正好他离去,简直是天助我也。”
“去吧,杀了她们,为你娘报仇!”
石头仿佛失了神志,双目无神的站到了二夫人身边,较之常人更近一些的眼距、外翻的鼻孔厚厚的嘴唇,显得分外的狰狞,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那一身素衣的二夫人就要刺下。
“啊!”二夫人到底是个女人,用胳膊挡在头上,尖叫出声,但那预想中的利器却并未刺向他。
“石头,放下,回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了起来,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的白若瑄忽然开了口,这时大家才想起来,这间充满了药味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外人。
这个外人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求一个活命的机会,但此时一开口,那高壮痴傻的司家四公子果真放下了手里的匕首,转回身,走到了他的身边。
或许是药效发作了,石头一屁股坐在白若瑄身边,耷拉着脑袋不再动弹了。
“三公子真是好谋划,将一件罪责都推到了我们石头身上,他心智不全,连你们说了什么都是一派懵懂,不如三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
司明远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白若瑄,笑了起来。
“自四弟回到司家,下仆谁不知道他力大无穷,甚至连那院中的树木都可以连根拔起,稍有不顺心,便将石头桌子举起来伤人。”
白若瑄也笑了起来:“所以他狂性大发,今日将司老爷、大夫人、二夫人还有那什么掌柜全部杀死,倒也合情合理?”司明远拍了拍巴掌:“没错,不过你还漏了两个人!”
白若瑄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连你亲娘也要杀?”
“我娘一贯守不住秘密,更何况,若她也死了,应该更符合情理些!”
屋内众人均中了药,再也提不起力气,风韵犹存的三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动手!”说完便轻轻转身,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家仆,猛地拔出了刀,率先便朝着床上躺着的司家家主身上落下去。
“哐!”手腕却被一枚石子给击中了,刀便偏了一分。
“谁?”
忽然一人破窗而入,一脚踢向了那名“家仆,”两人逐渐战做一处,难分难舍。
屋外很快也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白若瑄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利落的身影,心里啧了一声。
果然这人长的俊朗了,做什么都要好看一些。
萧离出剑极快,很快便将那个“家仆”刺了好几剑,最后猛地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一脚踩在其胸口,右手持剑抵住他脖子,左手飞快的点了他好几处穴道,伸手在其耳后一摸,果然撕下了一张薄若蝉翼的面具,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皮肤细腻的脸来。
“云天!你来的太慢了。”白若瑄见门口出现了那个独臂剑客,恍惚的笑了一下,便晕了过去。
“总得等他把戏演完!”梅云天单手提着那司家三公子,一贯风度翩翩的三公子一身狼狈的被扔在了地上。
“主上,全都抓住了。”梅云天对着萧离说道。
“好,全部押回去,关起来,好好的审!”
萧离慢慢的转身,“梅六。”他迟疑了一下:“云天,你留下看这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