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通继续说。
“昨晚李欣欣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位东海口那边的实业老板想请你吃饭!”
“人是她牵线的!”
“说是想在港岛这边做点大生意!”
“地产、物流、娱乐都能投!”
“但我打听了,那人背后是个小财团,和中洋会有来往!”
“中洋会?”
“是个外地的新势力!”
“背后资金来源不清楚,但这几年动作频繁!”
“我们的人早就注意到,他们在东南亚收地、建厂、收并不少港岛边缘的码头公司!”
“这次估计是冲我们来的!”
徐邵泽把茶杯放下。
“他们来,是正常!”
“我们干掉一个东条山支,就等于把这摊子留空了!”
“现在是看我们愿不愿意让!”
“我们不让,他们就只能换招!”
“我们要是让,他们就能明目张胆进来分羹!”
洪文通沉默了一下。
“你想见他?”
“见!”
徐邵泽点头。
“我不怕他想什么,我就怕他不敢见!”
“他敢来,我就敢听!”
“你去安排!”
“地点定在我们自己的地方!”
“茶室见!”
“中午十二点!”
“让他们挑人带过来,不许带保安!”
“明白!”
洪文通离开后,徐邵泽拿起资料重新翻了翻,停在对赌协议最后那一页上。
那上面写着一句话——“若未达期约,所有资产转为抵押,以港岛港务为主!”
徐邵泽嘴角勾了一下。
他知道,这句话,是他们留给三口组的活结。
现在,这个结,他要亲手拽死。
中午十二点,茶室后院。
东星总堂旗下的“清风会所”专门设的一间清谈室。
外头不显山不露水,里面布置极简,只有几张老榆木椅子,一张石茶桌。
徐邵泽坐着没说话。
对方人到了,是个穿浅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进门的时候脚步轻得像猫目。
“徐老板你好!”
“我姓沈!”
“沈嘉树!”
“之前在东海口那边做点工程生意,这次是听李小姐说,您在港岛有合作空间!”
徐邵泽点点头,没回应.
沈嘉树自顾自坐下。
“我知道徐老板这段时间风头很紧!”
“我们这帮在外头看戏的人,是羡慕也怕!”
“你们干的是刀口舔血,我们是沾光喝汤!”
“不过我这次来,不是沾光的!”
“我是想一起挣钱!”
“你说说!”
沈嘉树笑了一下,递过一份合约样本。。
“这是我们准备收购的一块地皮,在屯昌港那边,有规划,但一直批不下来!”
“我们已经试过三次,但缺少港岛本地的协调人!”
“如果徐老板愿意带一部分人手进场,我们可以让出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
“利润我们按实际投放来分!”
“我们出钱,你出人!”
“事成之后,我们再拿下一块南湾旧工业区的地!”
“你们拿管理,我们继续投!”
“就这么简单!”
徐邵泽没动,没说话。
沈嘉树喝了口茶,等了几秒。
“如果徐老板觉得合适,我明天就能安排第一笔资金进港岛账!”
“我们的人已经到位,只等您点头!”
徐邵泽放下茶杯,开口了。
“你背后是中洋会!”
沈嘉树脸没变,嘴角还挂着笑。
“这个圈子,谁都不干净!”
“我不看你背后是谁!”
“我看你值不值得我帮!”
“你是第一批开口谈的人!”
“你开口,就代表你以为我缺钱,缺人,缺出路!”
“你错了!”
沈嘉树脸上终于没那么从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敢来!”
“你敢来,是因为你觉得我会接!”
“你觉得我杀了东条山支,就该找新爹!”
“你错了!”
“我杀他,是因为我不想被人管!”
“你来谈,是因为你不想自己投!”
“你觉得我现在稳了,你来压一压牌!”
“我给你个机会!”
“你想合作,行!”
“那块地我出全资,你出技术团队!”
“人归我管,钱我说了算!”
“利润归你三成,合约签一年,谁违约谁赔双倍!”
“你要能接受,你回去写合同!”
“你要不能接受,现在走!”
沈嘉树脸上的笑僵了半秒,随即站起身。
“我明白了!”
“我回去请示!”
“请不请是你事!”
“我就一句话,港岛的事我说了算!”
“以后谁还想插一脚,先过我!”
“明白!”
沈嘉树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洪文通在门外,目送他离开。
“泽哥!”
“这人你怎么看?”
“没胆!”
“有钱,没胆!”
“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让他插手!”
“我们现在是人家眼里的香饽饽!”
“但他们不知道,这饽饽是血做的!”
“他们一口咬下去,就该问问自己牙够不够硬!”
“回头你让法官拟一份合约出来!”
“我们自己拿下那块地!”
“要快!”
“不能让他们先动!”
“明白!”
徐邵泽没再多说,起身离开。
两天之后,中洋会那边的人又试着搭了第二次线。
这次是找的不是李欣欣,而是绕开所有港岛本地人脉,直接通过一个外地“文创基金”名义联系上了东星在南区挂靠的一个文化公司,说是想合资做影视投资,还带来了几个“正经导演”和演员,说要拍片、推艺人、建片场.
听起来是文化生意,实际上就是想在东星的地盘上落脚。
法官看完他们送来的企划书后,脸色很平静,只问了一句。
“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罩的?”
“应该知道!”
“那他们还敢送这玩意儿过来?”
“他们不是真想合作!”
“他们是想试探!”
“试我们的人底够不够硬,钱够不够快!”
“他们以为我们吃完仓储,现在想转型!”。
“他们以为我们要洗白!”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把仓储当打火机用,点完火就收钱!”
“影视这些东西——”
“是来烧钱的,不是来捞钱的!”
“徐爷说了!”
“我们不拍戏!”
“我们演的是真事!”
那份企划书没再送上去,直接被法官拿去喂了碎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