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晨光刚漫过镇魂碑顶,叶尘便将最后一个孩童托付给闻讯赶来的玄鸟卫后裔。那些身着青衫的卫卒望着破败的石碑,眼眶泛红:“三百年了,终于等到归墟镜重现。” 为首的卫卒递给叶尘一卷兽皮地图,“这是初代大祭司手绘的镇魂碑分布图,雪山那座藏在‘冰封阁’遗址下。”
苏清瑶靠在阿青肩头调息,玉笛上的裂痕已被归墟镜的金光修复大半。她望着西方天际那道未散的墨色轨迹,轻声道:“噬天莲在加速吞噬平衡,我们必须在它抵达前找到石碑。” 白狐灵魄突然从归墟镜中跃出,衔来几株带露的青草:“师父,这些‘醒魂草’能增强真气,快让苏姑娘服下。”
众人沿雪山古道西行,归墟镜悬在前方三丈处,镜光在积雪上投射出淡淡的星图。行至第三日,风雪突然变大,鹅毛般的雪片里夹杂着黑色的冰晶,冰晶落地便化作蠕动的触须。柳烟用银针挑起一片冰晶,针尖瞬间覆上黑斑:“是噬天莲的气息,它在污染这片雪山。”
阿青的断剑突然震颤,剑身在风雪中映出诡异的红光。他指向左侧的冰川裂缝:“里面有东西在动。” 裂缝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声响,一头浑身覆盖黑鳞的雪蛟破冰而出,蛟眼泛着红光,脖颈处缠绕着与噬天莲花瓣相同的纹路。
“是被邪力同化的守护兽!” 叶尘将归墟镜挡在身前,镜光化作玄鸟虚影,与雪蛟缠斗在一起。雪蛟喷出黑色寒气,寒气所过之处,积雪竟化作墨汁般的液体。苏清瑶吹奏《镇魂曲》,笛声在风雪中凝成金色音刃,斩断雪蛟的一缕触须。
柳烟瞅准时机,甩出浸过醒魂草汁液的银针,精准刺入雪蛟七寸。雪蛟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黑鳞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原本雪白的鳞片。叶尘趁机催动归墟镜,玄鸟虚影发出清越啼鸣,金光如潮水般涌入雪蛟体内。雪蛟的红瞳渐渐恢复清明,对着叶尘点了点头,转身没入冰川裂缝,消失前用头撞开了一道隐藏的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通往山腹的冰道,两侧的冰壁上冻着无数玄鸟卫的尸身,他们手中的长剑仍保持着战斗姿态。归墟镜的光芒照过尸身,尸身胸口的星芒印记竟纷纷亮起,与镜中星图产生共鸣。“他们是初代守护冰封阁的卫卒。” 叶尘抚摸着一具尸身的长剑,“看来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冰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阁楼遗址映入眼帘,阁楼匾额上 “冰封阁” 三个字虽被冻住,仍能看出苍劲的笔力。归墟镜突然加速飞去,撞在阁楼中央的冰柱上。冰层碎裂,露出一座与山谷中相似的镇魂碑,只是碑上的玄鸟图腾多了一道剑痕,散发的金光也微弱许多。
“石碑受损了!” 柳烟惊呼。碑前的冰地上刻着一行血字:“噬天莲爪牙夺我半块碑魂,往西域黑风寨去。” 字迹旁散落着几片黑色的羽毛,与之前的乌鸦羽毛如出一辙。归墟镜映照出血字,镜中突然浮现出黑风寨的影像 —— 寨门上方挂着无数骷髅头,每个骷髅的眼窝中都插着一朵黑色莲花。
雪蛟的吼声从冰道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叶尘将归墟镜按在镇魂碑上,碑上的剑痕开始愈合,金光恢复少许:“阿青,你带苏姑娘留在这里守护石碑,我和柳烟去追碑魂。” 话音未落,冰道入口便冲出数十名黑衣教徒,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绿光,正是莲华教的残余势力。
为首的教徒脸上戴着乌鸦面具,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黑色晶体的权杖,晶体中隐约可见半缕魂光在挣扎。“归墟镜的持有者,交出石碑,饶你们不死!” 教徒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显得尖锐刺耳。归墟镜突然爆发出金光,镜中玄鸟虚影展翅,将靠近的教徒尽数震飞。
叶尘与柳烟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黑衣教徒。归墟镜的金光在前方开路,柳烟的银针如流星般射出,专刺教徒的穴位。白狐灵魄的银色火焰化作利箭,直取乌鸦面具教徒手中的权杖。一场新的战斗,在冰封阁的废墟中再次打响,而远方的黑风寨,正弥漫着越来越浓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