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突然笑出声来。
她伸手拽住张慢慢的衣袖将人往身前一拉,顺势挽住他的手臂:\"殿下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蓝颜知己',他叫张慢慢!\"
这动作多少有些暧昧。
凌风的目光落在两人相触的手臂上,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缓缓抬起手,拇指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张、慢、慢?\"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意。
东湖将军见状,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之间:\"殿下远道而来,不如先歇息片刻...\"
\"不必。\"
凌风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老将军,我北疆三十万铁骑随时待命,不知——老将军觉得,'该坐这位置的人',除了本王还能有谁?\"
屋子里落针可闻,翎王没在搭理张慢慢,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几分。
“原来凤姐姐与王爷关系这般亲近,早知如此,爹爹也不必如此劳心费神,这个位置,现在看来,那是非王爷莫属呢!”
东湖明月话音未落,凌风突然抬手——
\"铮\"的一声剑鸣,寒光乍现!
张慢慢只觉颈间一凉,但他整个人却在剑锋即将抵在他喉头之时,被人带着偏移到了后方。
\"凌风,你做什么!\"
凤婉是同一时间被小七带着远离了翎王身边。
她的惊呼声出现的时候,翎王的剑已归鞘。
\"知道吗?北疆有种雪狼,最擅长的就是把觊觎猎物的野狗...\"
他剑眉一抬,有些挑衅的看着张慢慢,声音犹如寒冰般灌入在场所有人耳中,\"...撕成碎片。\"
\"哎呦,一个大男人醋劲儿这么大?婉婉不过与我挽个手而已,这才哪到哪?我们还一起睡...唔…唔…\"
“凌风,误会,误会,这事我一会儿单独与你说,现在我们还是说重要的事情吧,啊,那个,公羊,赶紧把你家少主带回去,小七,你去送送!”
凤婉看着那双越来越幽深的眸子,里面仿佛是一座千年寒潭,激的她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也让她的大脑立即清醒了几分。
所以她赶紧捂住了张慢慢还在胡说八道的嘴,深怕再晚一步,自己这个便宜闺蜜就此被劈成两半。
凌风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敲,屋内烛火应声摇曳,映得他眉骨下的阴影愈发森然。
\"睡?\"
他忽然迈步向前,玄色蟒纹靴碾过地上碎瓷,发出细碎的脆响,\"本王倒不知,凤小姐还有此等闺阁趣事?\"
凤婉感觉到张慢慢在她掌心里笑出了酒窝,这没心没肺的混账居然还用舌尖舔了下她的虎口。
她触电般缩手的瞬间,凌风的剑已然再一次往这边袭来。
不过小七的动作更快,直接一掌劈在张慢慢后颈处,那张嘴终于停下了它的动作。
张慢慢整个人也随即往后倒去。
“住手!将他带走!”
凤婉这次真的在凌风身上感受到了杀意,她顾不得其他,直接挡在了昏迷的张慢慢身前,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凌风!你敢动他试试!\"
凌风的剑尖在距离她心口寸许处猛然停住,剑锋震颤发出嗡鸣。
他眼底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将人吞噬,却在对上凤婉视线的瞬间凝滞了一瞬。
\"让开。\"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凤婉非但不退,反而挺直了脊背。
她突然伸手握住剑身,锋利的刃口立刻在她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小姐!”
小七上前一步,但被凤婉制止,鲜血顺着银白的剑刃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你——\"
凌风瞳孔骤缩。
\"王爷要杀他,不如先杀我。\"
“公羊你先带慢慢回去!”
公羊左一脸敌意的瞪着凌风,这是他们大凉国的王爷,可不是他南疆的,竟敢对少主起了杀心,那他就是敌人。
“回去!”
小七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公羊左这才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快的搀扶着张慢慢离去。
“王爷,天色也不早了,我等先下去安排一下酒菜,一会儿再来打扰王爷!”
东湖老将军赶紧拉着自己女儿和爱徒跟在公羊左身后,往门外退去。
房间里此刻冷的像是数九天,凤婉依旧握着剑刃,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眉头微蹙,却倔强地不肯松手。
凌风盯着她染血的手指,眼底的暴戾渐渐被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忽然收剑入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凤婉,\"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凤婉仰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王爷当然敢,你都敢弑君篡位了,还在乎我这个准-皇-嫂吗?”
准皇嫂这三个字无疑又为这间屋子和对面的男人增添了几分冷意。
凌风眸色骤冷,手指收紧,几乎要将她拽进怀里。
“放开我,凌风,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未来的皇后?”
凤婉话音未落,凌风突然一把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未来的皇后?\"
他低笑一声,指腹重重碾过她温热的唇:\"凤婉,即便你想当皇后,那也只能是我凌风的皇后!\"
凤婉使劲挣扎,他的双手茄的太紧,有些疼:\"你放手——\"
“不放,你先告诉本王,那个张慢慢是怎么回事?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竟让你对他如此倾心?”
凤婉被他扣着后颈仰着头,与他仅有咫尺距离,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那是北疆独有的气息,混着出鞘时残留的铁锈味,刺得她眼眶发酸。
“倾心?”
她冷笑一声,“翎王殿下眼里就只看得见男女私情?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便就能对别人倾心之人?”
凌风指尖猛地顿住,眸色却未松半分。
他见过她在宴会上替皇兄祛毒时的洒脱,见过她在闺阁里逗弄小黑时的软萌,却独独没见过她此刻眼底翻涌的锋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幼兽,明明浑身是刺,却在抖颤时露出软乎乎的腹毛。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