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蕊和南宫袭月款款而来,参拜坐在帝位上的人,只听到一声:“平声。”两人起身才正式看向位置上的帝皇。
帝皇今日依旧穿着黑色金丝衣袍,他额头上的印记似乎浅了很多,神色也没有那么疲惫不堪了。他看向两人的样子好似眼神有些不明所以的热情。
“赐坐。”帝皇严肃的声音略显开心。
有宫人立马拿了两张椅子让两个女子坐下,夙蕊和南宫袭月也只是坐了一半不到的位置,毕竟她们可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坐没坐相。
“谢圣上。”两人齐声说道。
帝皇点头说道:“两位郡主,今日召见本就是为了问一件事情。”
“圣上请问。”夙蕊轻声答道。
“南宫家可是在助南理国的夙恒王爷谋反?”帝皇皱眉问道。
夙蕊暗暗看了一眼南宫袭月,只见她慌张的站了起来说道:“圣上明鉴,家兄已经出游许久,都不曾回家,何来的资助?更何况我们南宫家世代对桑秧国是非常忠心的。”袭月说得七情上脸,又是柔柔弱弱的嗓音,让人十分心疼。
在南宫袭月说得同时,夙蕊暗自观察帝皇和身边林钟的细微表情。
“朕相信你。”帝皇突然说道,好似不舍一般。
南宫袭月微一皱眉,随即展开道:“谢圣上圣明。”
“先坐先坐。”帝皇招手让南宫袭月坐下,她也不推辞,便落座了。
“夙蕊郡主可有话说?”帝皇转头问向夙蕊。
夙蕊也没有站起来,倒是淡淡的说道:“夙蕊知晓,南理国的公主刚与桑秧国和亲,那边便传来了我父亲谋逆的消息,可见是有人在破坏两国的关系,请圣上明察。”她的嗓音淡淡的但是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却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如此说来,那便是谣言了,夙蕊郡主可有消息?”帝皇好似信了一半。
“回圣上,如果夙蕊的父亲真的是谋逆,为何把自个人的女儿流落在外,没有担心歹人对她不利吗?”夙蕊说‘歹人’两个字的时候轻轻看了一眼林钟。
“说得在理,朕自会派人前去查探的,这段日子,两位便在这宫中小住一段日子吧。”帝皇说道。
“圣上如此厚待我们两人,便是不想走了。”夙蕊轻声一笑。
帝皇呵呵一笑道:“待着舒服便好,朕为前几日粗鲁带两位郡主入宫的侍卫道个歉。”
“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圣上。”南宫袭月柔柔的说道。
帝皇眉眼一挑,说道:“那便好。”
“圣上,夙蕊有事要说。”夙蕊的声音打断了帝皇一直看向南宫袭月的目光,转过看她。
“郡主请说。”帝皇示意道。
“可是,这事......”夙蕊假意的看向林钟,帝皇好似接收了夙蕊的意思,说道:“无碍的,林总管一直都是朕的心腹,无碍的。”
夙蕊轻微点头,眼睛一抬说道:“这是之前得到的消息,夙蕊的母亲似乎尚在人世。”
“这是个好消息呀,郡主是想要去寻母吗?”帝皇不明所以的说道。
“她人现在听说是在都城内。”夙蕊又说道。
“那需要朕派人帮郡主寻找吗?”帝皇毫不在意的说道。
“无需了,我只要知道母亲还尚在人世便好了。”夙蕊拉着南宫袭月起身,同时她看到林钟眼中射出冷冷的目光。
夙蕊当作没有看到,她说道:“圣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夙蕊和袭月便是退下了。”
“退下吧。”帝皇说道,就在夙蕊和南宫袭月后退几步,正要转身的时候,帝皇又开口了道:“如若没事,过几日可以陪朕游一下御花园。”
“是。”夙蕊和南宫袭月福身行礼,随后转身退下了。
回到如意殿之后,南宫袭月让桃夏和琉璃守在门口,一屁股坐在夙蕊的对面,立马说道:“夙蕊,你有没有觉得圣上的目光很奇怪?”
“不但是奇怪,就连他心底最深的那个人都不在意了,那怎么会不奇怪。”夙蕊给两人都倒了杯茶。
南宫袭月赶忙灌了一杯茶,然后拍拍胸口道:“我想的不会是你想的吧?”
夙蕊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茶说道:“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但是我想要找找不奇怪的圣上在哪里?”
“皇宫最隐蔽的地方,少人的地方在哪里?”南宫袭月也有一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冷宫或者是多年不用的地方。”夙蕊说道。
“多年不用的地方,在这么大的皇宫内起码有十几间。”南宫袭月说着,自己都想放弃了。
“我觉得重点在冷宫或者是帝皇严令禁止不给进入的地方。”夙蕊想了一下说道。
“这就交给琉璃和桃夏打听一下了。”南宫袭月说道。
“那是当然,让她们不动声色的打听一下。”夙蕊笑着说道。
“我们过几天真的是陪圣上游御花园呀。”南宫袭月一想起来就胆寒。
“肯定得陪,不过得多加几个人呀。”夙蕊笑道。
南宫袭月也随着夙蕊笑了,破坏别人的计划永远都是开心的,更何况这种计划之内还衍生出不同的结果,甚至牵扯到其他人。
桃夏和琉璃领了命之后,又是因为她们是新来的,好奇的问东问西倒是不奇怪了,但是她们腰上总是系着漂亮的荷包,里头还有漂亮的金珠子。在宫里的人,都是为了钱财进宫的,当然对这种金珠子更加欢喜了。
于是,琉璃和桃夏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就很开心的回到如意殿中禀告给夙蕊和南宫袭月听了。
“第一,帝皇最近在宠幸不受欢迎的年轻美人,颇受恩宠的皇贵妃近日都不侍寝了。”桃夏说道。
“第二,帝皇最近修葺过冷宫,那里头没有人住,因为被贬的皇后已经死了。”琉璃接口说道。
“第三,还有一间往生殿已经许久不许人进去打扰了。”琉璃说道。
“是的,郡主,往生殿是供奉历代先皇的,哪有不打扫上香的缘故,据说只有林总管去过几次。”桃夏接着说道。
“辛苦你们了,没有被人怀疑吧?”南宫袭月说道。
“被发现被怀疑那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我们做的事还是有人在盯着的。”夙蕊说道。
“那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了。”南宫袭月柔声说道。
“如果不能全身而退,我们做的便是没有意义。”夙蕊说道。
“放心,我们都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南宫袭月说道,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好,明日我们就去探一个究竟。你去冷宫,小心一些,往生殿我来看看。”夙蕊安排了一下。南宫袭月没有异议只是点头说道:“但是一些小粉末还是要带上的,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处的。”
“好的。”夙蕊点头。
桃夏和琉璃见自家的主子不一会就决定好了,似乎还没有带上自己的意思,两人急忙同时说道:“郡主,我呢?”
南宫袭月和夙蕊见自己的贴身侍女指着自己问,两个相视一笑,夙蕊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的在此等候,如果我们在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那便是去通知一个人。”说完,夙蕊附在琉璃的耳朵边说了一个名字,琉璃猛的点头。
“好了,准备一下,明晚做事。”夙蕊笑着说道,琉璃和桃夏便下去准备了。
明晚很快便来了,当中的半块月亮依旧有些红,照下来的光还是有些微红,眼神不好的兴许是看不见路的。
冷宫的在月光照射下显得异常的冷清,就算修葺过,依旧有着淡淡的荒凉的味道,一个快速的身影很快的飞跃墙头,进到了冷宫之内。
而往生殿的路上经常有宫人行走,但是经过殿门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脚步加快,远离那往生殿。
偏偏有一个曼妙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向往生殿的门口走去,更是奇怪的是,巡夜的宫人都没有看见那曼妙的身影。
只见她缓缓拉开一点殿门,往里头翩然的走了进去,在关上了殿门。这期间无人能看到,只是以为被风吹开了殿门,又被风吹得关上了。
夙蕊走进往生殿之后,发现正殿供奉的桑秧国先皇的灵位,还是点着蜡烛的,昏黄的光还是能看得见路的。
她手上的玉珠悠悠的飘出了一个人影,他盘腿坐在半空中,说道:“主人,你的灵力变厚实了。”难得没有开口讽刺。
“你不要让别人看到你,那灵力是亚父给我的。”夙蕊瞪了他一眼,灵力不足他根本醒不来。
“没办法,上次受得伤太严重了。”凌清无奈的耸肩,不是他不想出来,他本来是玉灵,有很大的力量,但是这也是建立在主人的灵力之上的。再说了,上次为了带他们出来,耗尽力气了。
“行了,我又没有怪你。”夙蕊看了看那一排排的灵位。
“你怪我也没有法子。”凌清嘟囔了一句,随后声音大了一些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凌清,帮我找找这里头有没有暗道或者可以藏人的地方。”夙蕊吩咐凌清说道。凌清翻了个白眼,随处飘去查探了。
夙蕊看着一排排的灵位像阶梯一般摆在台上,最上面最大的灵位是开国帝皇的,夙蕊瞄了一眼就看向其他的地方。
这个正殿很大,旁边都摆着一些香案,案上有着烛台和檀香,正要走去偏殿的时候,凌清飘的一下出现,夙蕊看着眼前的绿色带白的人影。
“找到了呀?”夙蕊知晓他不是实体,可以穿墙而入。
“当然。”凌清嗤笑道,指了一下里头黑黝黝的通道。
夙蕊皱着眉头,拿了一个烛台,走了进去,里头就是一个走廊,黑漆漆的,四面都是墙,夙蕊看着凌清。
凌清单手一指,靠里头的墙上凹进去了一块,右边的墙面‘突突’的就分开了,里头点着蜡烛,有个人躺在石床上,眼睛上蒙着布条,两鬓斑白,夙蕊认出了那人便是当今的帝皇—百里轩宇。
百里轩宇好似感受到有人过来了,他努力的撑起身子怒道:“贼人,快些放朕出去。”
夙蕊走近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难道百里轩宇被挖了眼睛?
凌清飘在她的身旁,又绕到百里轩宇的旁边,他听不到声音,只是用手晃着。
夙蕊退离了几步,以免他打到她。夙蕊周围看了看,石台上吃剩的一些干粮,还有一个牛皮水壶。
曾经的帝皇竟然被人用这种方式关在这里,也是匪夷所思。夙蕊突然听到了殿门打开的声音,因为灵力的提高,所以听觉非常灵敏。夙蕊急忙走了出去,凌清也很乖觉的把墙关上了。她让凌清赶紧回到玉珠里。还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这个密道,只是默默的躲在了墙角处,看见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