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皇宫中,高耸树立的观星台,严肃皱眉的帝皇正在看着天上的繁星,他不懂,只是在一旁案台的夜离正在卜卦着星宿,纸张用了一张又是一张,旁边磨墨裁纸的内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怕是打扰到了这位大人的沉思和卜算。
走在身后的帝皇,伸手让后面的内侍主管林钟低下身子,他轻声问道:“已经多少个时辰了?”
“回圣上,已经两个时辰了。”他回答道。
帝皇悠悠的轻轻的叹了一口,难道说真的是上天在惩罚他们?所以这夜离国师算了许久还是算不出来。
缓缓的一个时辰又过去了,帝皇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可是还是使劲睁着眼睛看着已经不在案台前的夜离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星空,嘴里念念有词。
帝皇没有打扰他,那两个内官都累得靠在柱子上眼皮子都在打架了。他身边的林种也是强力支撑着,虽说这里烤着炭火,但还没有殿中暖和,身上披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冷,越冷就越发想睡。
帝皇想着想着似乎恍惚见睡着了,而后是被林钟叫醒的,他道:“圣上,圣上,国师有事禀告。”
帝皇睁开眼睛看到天已经蒙蒙亮了,在冬天里这可是很晚了,他见夜离国师站在他面前,他的脸部和睫毛似乎都沾了水汽,凝结成霜了,他才想起他们在这里待了一夜。
“夜离国师,可是算出来?”帝皇直起了身子道。
“难为圣上在此等候微臣,请圣上责罚。”夜离说着就要撩袍而跪下。
帝皇手足有些僵硬了,他还是很快的扶起了夜离说道:“国师哪里的话,你是南理国的国师,并不是本国国师,已经是难为你了。”
“谢圣上。”
“快说,是不是算出了什么?”帝皇问道,其实他以前并不相信这些术士的,当他知晓人族与仙族就是同等地位之时,上次发生的事情或许就是仙族来侵了,不然就是上天给的启示。
“算是算出来了,但是,夜离怕说了有失皇家颜面。”夜离的温润的眼睛里散着亮光。
“有何不妥?请国师一一道来。”帝皇虽然很急还很冷,但是说话的语气倒是不急,似乎很正常的听臣子报告民间琐事。
夜离看了看帝皇拱手之后说道:“昨晚夜观星象,据星宿排列,以五行八卦算起.....”他见帝皇有些不明白,夜离便改了说词:“意思就是按照天象显示,人界易主,孽畜横行,皇家有鬼,支离破碎。”
光是听到人界易主这四个字,帝皇的脸色都变了,这易主?是给了谁,妖魔鬼怪吗?还是那几万里外的仙人仙族。
“人将不复存在吗?”帝皇沉声问道。
“这倒是不会,只是将有一场腥风血雨。”夜离说着,大寒天的额头尽是沁出了汗珠,看来是很耗费精力的。
“可是有化解之法?”帝皇问道。
“这臣没有算出来,实在是才识浅薄了,不过天雷击下,必定是有人放出了一些魍魅,引得上天震怒,所以击下了天雷。”夜离说的没错,确实有人放出了很多害人的妖魅,与以往的妖族并不相同,而且不止是这里,整个人界都被放出极大量的吸人精魄的魑魅魍魉。
所以结界才启动了,击打下天雷,山体震动,这才压制住大部分的,只余有小部分残留人界,还是等人收拾,可是偏偏只有仙族之人才能在此地使用灵力。
“那如何是好?”帝皇脸色依旧不好。
“这微臣有个办法。”夜离靠近了帝皇,在他耳边絮絮道来,说完之后,夜离许是体力不支,突然往后倒去,帝皇惊得抓住他的手臂,他身边的林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夜离。
“快,派人传御医。”帝皇吩咐道。
之前的两个内官赶忙的抬着夜离下去请御医去了,徒留帝皇站在那观星台上,天已经亮了,他看向升起的太阳,心里压的紧紧的。
升起的太阳把宫殿照得蓬荜生辉,越发耀眼了,帝皇迈着沉重的步伐下了观星台。
第二日,被压死的尸体全都被帝皇下令一道烧了,绝不能独自遗留尸体,焦臭的味道缓缓的绕着都城许久都未散。
夕国别院
轻纱覆盖的房间里,烧着银丝碳,碳里还倒了许多的香料,花瓣等等有香味的东西,燃烧出丝丝的香气。
可是坐在软塌上的容成钰还是拿着白羽扇使劲的摇着,她怒斥道:“怎么还是这么臭?这味道是散不去了是吗?”
“公主,香料已经放了很多了。”可是香料和焦臭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更是更臭了。
“继续放,快。”容成钰的鼻子似乎很是敏感,闻不得那些臭味。
“是。”两个侍女一个放香料,一个翻银丝碳。
她的贴身侍女花槐似乎刚从外面刚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玉壶,她急急的送上去,容成钰看到之后劈手夺了过来,打开了盖子,一缕清香飘了出来,散发着阵阵的花香,屋子里的的味道都被这个掩盖住了。
花槐看到那两个侍女也在痴迷的闻着这个味道,她赶忙把这两人赶了出去,把门关上了。屋内尽是那清香扑鼻的花香味。
“公主,可是好些了。”花槐说道。
容成钰把那玉壶盖上之后说道:“也是亏得你想到离开之前,把这个带了出来,不然这都城里臭味我还不知道闻到什么时候了。”她娇媚的笑道,犹如心爱之物的玉壶,贴身放着。
“花槐原本是想这东西本是用不着了,谁知还是派上用场了。”花槐恭敬的说道。
“这魅人香本就不想拿出来的,哪知那老不死的帝皇竟是烧了那些尸体,这臭味实在难闻。”容成钰微微的摇着白羽扇,身体柔柔的靠在软塌上,浑然天成的白皙长腿露了出来,散发着莹莹的白光。
“公主,小心隔墙有耳。”花槐谨慎的说道。
“无碍,这香别人闻了可是四肢松软,听我号令了。”容成钰并不在意。
“公主,南宫府这几日还是没有动静,相比那夙蕊还没有回来。”花槐说道。
“哦,看来真的是被埋了。”容成钰笑道说着,似乎不太关她的事情。
“公主,那天晚上夜探别院的也是她。”花槐说道。
“那便是她自作自受了,待在那南宫府邸或许还没有什么事情,偏偏就是想来偷听咱们说话,那便是怪不得我的。”容成钰拿着白羽扇微微的在脸上划动,娇媚无比,男人见了真得是气血翻涌,扑上去了。
花槐似乎见多此样的容成钰,似乎练就了一双目不斜视的眼睛,她说道:“公主,如心那贱人可是回泄露秘密或者是那百里羽翎?可要花槐动手?”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的眼睛闪着杀意。
“不用,她们两个我还有用,不急。”容成钰看向花槐,眼睛柔柔亮亮的,花槐却不敢直视的低下了头。
“是的,公主。”她诺诺的回答道。
“如心那小蹄子最近心思有些重,给她一点教训就可以了,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容成钰娇媚的嗓音淡淡的说道。
“是的,公主。”花槐收到了指令,便要退下,被容成钰一摆手又制止了,她说道:“我的好哥哥最近在忙些什么?”
“二皇子他正在偷偷集结兵力,想要反扑桑秧国国都。”花槐说道。
“白痴,这个哥哥真当那帝皇是好忽悠的阿,早早就派人盯着他了。你去和他说,我们截到一封密信,是从南理国夙恒府里发出的。”说着,娇媚的手飞出一张信件,如利剑一般,花槐双手接住了。
“是的,公主。”
“好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容成钰看着墙上的影子说道,嘴角媚媚一扬。
花槐拿着信件脚步很快的出了门,还把门紧紧的关上,不让里面的声音露出分毫。
她先是把信送到了容成非的手里,只是容成非一看,面色半喜半忧,极其古怪,随后便是带着暗卫出去了。
花槐办完了这事之后,身形快速的穿梭房顶上,来到了如心的郡君府邸,她悄无声息的躲过护卫,来到她的闺房。
只见如心坐在案前,看着书,样子像极了那夙蕊,花槐暗想,这人扮夙蕊扮上瘾了,连夜晚无人之时也学得如此之像。
花槐嘴角一撇,指尖的一枚石子穿过窗纸射中了如心的颈部,她倒在了案上,好似看书看累了睡觉的样子,她走进了屋内,将她带走了。
如心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地窖中,很干燥但是很冷,她的手脚没有被绑,只有头顶的一处光亮射了下来,四周都是黑的,在这地方,只有她的呼吸声,还是感到可怕的。
她正要站起来之时,不知哪里来的石子射中她的腿窝,狠狠的跪了下来,膝盖顿时磨破了皮。身为清倌,身子的优待是必须的,就像是是哪一天被皇族世家看中,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所以她的肌肤娇嫩细腻,更多的石子砸来,身上越发的疼了,顿时,眼泪就出来了。
“是谁?为何要如此折磨如心?”如心说道,她的身上必定有着大小不一的淤青了。
没有回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破空而来的尖利物品飞过划破了她手臂和大腿的肌肤,流出了红红的血液,这是无声的折磨她至死吗?
如心突然怕了,她说道:“饶命,要钱财也可,就算要了如心也行,莫要让如心遭受如此大罪了。”她柔柔的嗓音哀求道,她在赌是不是男人掳了她来,如果是,那就好办了。
“闭嘴,贱蹄子,果然还是诱惑男人那一套。”花槐的身影从暗处走来。
“花槐,为什么?”如心见到的人是花槐,便是心里一寒,完了。
“哼,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就不一一再说了,下次就不是划破你肌肤的金叶子了,而是刀刃,还会毁了你这容,然后在倒上蜜糖,让蚂蚁撕咬。”花槐说着狠话,眼中的杀气很盛。
如心身子软了下来,连忙恳求道:“告诉主人,如心再也不敢了,如心会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该做的。”眼泪汪汪的,她是见过被被蚂蚁啃咬了全身蜜糖的人,那种又痛又痒的样子实在是可怕。她只是想要为自己找些出路,便是打听了安王的行踪,却是因为这样貌得意忘形了,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发现了。
“知道就好,你自己出去便是了。”花槐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留下全身瘫软的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