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烛火突然诡异地转为幽绿色,羊皮地图在众人手中微微发烫。永瑞指尖刚触到“蛊神祭坛”四字,地图上突然渗出细密血珠,蜿蜒成一条闪烁着磷光的路径。“这是苗疆失传的引路血咒,”尔泰的魂魄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看来有人不想让秘密永远沉睡。”
小燕子握紧短刀,盯着地图角落的向日葵:“不管前方是什么,这次我们全家一起去!”她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余名蒙面人破窗而入,为首者手持刻满蛇形纹路的弯刀,面罩滑落的瞬间,众人惊觉他面容与尔泰姐姐有七分相似。
“你们终于来了。”那人冷笑,刀刃挑起永琪的下巴,“我是她的亲卫,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他身后的蒙面人同时扯开衣襟,心口都烙着与青铜鼎相同的图腾。混战中,永瑞的胎记再度发烫,竟将逼近的弯刀震成碎片。
混乱间,尔泰的魂魄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永瑞体内。少年瞳孔泛起幽蓝光芒,抬手结印的刹那,地面窜起金色藤蔓缠住敌人。“快走!”他大喊,“血咒引路的时间有限!”众人趁机突围,却见那名亲卫在火光中消失前,扔出一枚刻着祭坛方位的青铜令牌。
三日后,众人抵达西南边陲的迷雾森林。瘴气中隐约传来诡异的鼓点,永琪展开地图,发现血珠竟沿着古树年轮流淌。“小心!”小燕子突然拽住永瑞,一支淬毒箭矢擦着少年耳畔飞过,钉入树干后迅速腐蚀出深坑。
拨开藤蔓,一座布满青苔的石门赫然出现。门扉上雕刻着双面神像——一面是慈祥的苗疆圣女,另一面却是长满獠牙的蛊神。永瑞将手按在圣女掌心,胎记与神像产生共鸣,石门轰然洞开。阴冷的风裹挟着腐臭涌出,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若有若无的向日葵香气。
踏入祭坛的瞬间,无数萤石突然亮起,照亮满地白骨。祭坛中央的石棺上,躺着一具身着华服的女尸,面容与尔泰姐姐如出一辙。永琪翻开角落残破的石碑,上面用血写着:“圣女未死,蛊神未灭,唯有双莲归位,方能斩断轮回。”
突然,石棺剧烈震动,女尸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漆黑如墨,嘴角勾起森然笑意:“我的好弟弟,你终于来完成当年未竟的仪式了......”与此同时,永瑞的胎记不受控制地发光,祭坛四壁浮现出当年福伦带领军队屠杀苗疆的壁画,而在画面角落,一个孩童正被强行注入神秘液体——那孩童,赫然是幼年的尔泰。
石棺中\"复活\"的圣女突然发出刺耳尖笑,她的指甲暴涨成青黑色利爪,瞬间划破永瑞肩头。鲜血滴落在祭坛的图腾上,古老的纹路开始泛着妖异的红光,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当年福伦用禁术将我和蛊神的魂魄强行分离,把我的意识封印在这具躯体里!\"她嘶吼着,发丝无风自动,\"而你,从出生起就是容器!\"
小燕子挥刀上前,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永琪看着壁画上幼年尔泰被灌下的黑色液体,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深处藏着的医典残页——上面记载着\"以活人血脉为引,炼就永恒躯壳\"的邪术。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终于明白为何福伦始终禁止尔泰接触苗疆之事。
\"原来阿玛...从头到尾都知道!\"永瑞的声音带着颤抖,尔泰的神识在他体内剧烈翻涌,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四岁那年高烧不退,父亲将银针扎入他后颈;每次月圆之夜,后颈传来的灼烧感...所有碎片拼凑成可怕的真相——他自出生起,就是福伦为圣女准备的\"新容器\"。
圣女的利爪即将刺穿永瑞心脏时,尔泰的魂魄冲破束缚,凝成实体挡在少年身前。\"姐姐,别执迷不悟了!\"他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当年族人献祭蛊神,妄图掌控天下,才招致灭族之祸!这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
祭坛顶部突然裂开,蛊神的虚影从天而降,与圣女的躯体逐渐融合。\"愚蠢的凡人,你们以为能阻止命运?\"混合着男女声线的嘶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只要引蛊者血脉尚存,我就能永生不灭!\"地面裂开缝隙,无数蛊虫爬出,将众人逼至祭坛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小燕子突然举起半块玉佩。碎裂处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字:\"血脉相融,因果皆空\"。她猛地割破永瑞和尔泰的手掌,将两人的血滴在玉佩上。金色光芒冲天而起,化作巨大的莲花虚影,与蛊神的黑暗力量激烈碰撞。
永琪在混乱中发现祭坛角落的暗格,里面放着福伦的遗书。字迹被泪水晕染:\"尔泰吾儿,当年为保你性命,不得不将你卷入这盘死局...圣女复活之日,唯有以你为祭,方能真正终结蛊神之祸。\"信纸飘落的瞬间,永瑞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复杂的眼神——那是愧疚,更是绝望的父爱。
蛊神的咆哮震碎穹顶,尔泰看着泪流满面的小燕子,露出释然的微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闯祸吗?这次...换我来收尾。\"他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永瑞体内。少年眼中闪过坚定,举起玉佩:\"以我引蛊者血脉,断此千年因果!\"
光芒散尽时,祭坛轰然崩塌。永琪在废墟中找到半朵完好的向日葵,花瓣上凝结着水珠,不知是雨是泪。远处,新生的朝阳缓缓升起,为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