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的乐声还在库房里回荡,小燕子突然抓住班杰明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你听!\"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响。两人对视一眼,悄悄从库房后窗翻出,顺着宫墙阴影往坤宁宫方向潜行。
月光下,坤宁宫的琉璃瓦泛着冷光。小燕子趴在窗棂上,透过雕花缝隙往里窥探。只见皇后正对着满地碎瓷大发雷霆,容嬷嬷捧着个焦黑的物件跪地求饶:\"娘娘息怒!那符咒不知为何突然自燃,定是那洋鬼子使了妖术......\"
\"废物!\"皇后一脚踢翻妆奁,翡翠珠钗散落一地,\"明日佛堂祈福,本宫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下出丑!\"她拿起案上的密报,冷笑一声:\"听说小燕子最近总往钦天监跑,查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次日清晨,佛堂前香雾缭绕。小燕子看着供桌上摆着的空白绢布,心中警铃大作。皇后端坐在蒲团上,慢条斯理地捻着佛珠:\"听闻格格对中西画艺融会贯通,今日便为菩萨作幅画像如何?\"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要用钦天监特制的'玄月墨'。\"
班杰明站在人群中,看着小燕子接过漆黑如墨的砚台,心猛地一沉。这种墨汁遇水即化,根本无法作画。他悄悄从袖中掏出西洋水彩,却被侍卫拦住:\"宫中祈福,岂容番邦之物亵渎!\"
小燕子盯着砚台,突然想起在钦天监看到的星象图。她蘸起墨汁,在绢布上画出扭曲的线条,看似杂乱无章,却暗藏二十八星宿的轨迹。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佛堂窗棂,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墨痕在阳光下逐渐显现出菩萨慈悲的面容,周围环绕着中西交融的祥云纹饰。
\"这......这不可能!\"皇后猛地站起,佛珠散落一地。乾隆却抚掌赞叹:\"好个'星象成画'!班杰明,这是不是你教的?\"班杰明正要开口,小燕子抢先说道:\"是菩萨托梦给我,说中西本是一家!\"
散场后,小燕子和班杰明在御花园的角落碰头。班杰明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粉末:\"这是西洋的显影剂,我混在墨汁里了。\"他突然皱眉,\"不过皇后这次的举动太反常,我担心她还有后招......\"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格格!不好了!漱芳斋的画......全被人泼了黑狗血!\"小燕子脸色骤变,班杰明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寒芒——这场中西文化与宫廷权谋的较量,显然才刚刚开始。
暮色如墨,浸透漱芳斋斑驳的窗纸。小燕子跪在满地狼藉中,指尖抚过被黑狗血浸透的《日月同辉》残片,画中紫禁城与威尼斯的轮廓早已模糊,只剩下刺鼻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这些画......都是我们的心血啊!\"她声音发颤,泪水滴落在扭曲的画布上。
班杰明蹲下身,拾起半张未毁的草图,上面还留着小燕子用朱砂画的歪歪扭扭的爱心。他突然注意到黑狗血泼洒的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八卦方位。\"是懂行的人干的。\"他瞳孔微缩,\"而且故意留下这些线索,分明是挑衅。\"
深夜,钦天监的浑天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小燕子和班杰明避开巡逻侍卫,翻墙而入。班杰明掏出从西洋带来的放大镜,仔细观察地面:\"这里有香灰的痕迹,和坤宁宫供奉的藏香一模一样。\"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一群夜枭。
两人躲进角落,却见容嬷嬷鬼鬼祟祟地从偏殿走出,怀里抱着个贴着符纸的木盒。小燕子正要冲出去,被班杰明死死拽住:\"别动!她往御书房方向去了,定是要害皇上!\"
御书房内,乾隆正在批阅奏折。容嬷嬷悄无声息地将木盒塞进桌底,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小燕子举着西洋火把冲了进来:\"皇阿玛小心!\"
火把的光照亮木盒上狰狞的符咒,班杰明快速用炭笔在地上画出破解的阵法。随着符咒燃烧,木盒中滚出个稻草人,胸口赫然插着写有乾隆生辰八字的黄纸。\"好你个容嬷嬷!\"乾隆龙颜大怒,\"竟敢行巫蛊之术!\"
容嬷嬷扑通跪地,脸色惨白如纸:\"皇上饶命!这都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话未说完,皇后带着侍卫闯了进来,却在看到现场的瞬间变了脸色。
小燕子趁机举起从钦天监找到的证据——记录着皇后与江湖术士来往的密信。\"皇后娘娘,您多次派人破坏我们的画作,还妄图对皇阿玛不利!\"她声音清亮,\"难道中西方文化交流,真的这么让您害怕?\"
皇后踉跄后退,翡翠护甲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乾隆盯着她,目光如刀:\"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御书房,班杰明悄悄握紧小燕子的手。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而紫禁城的夜空下,中西文化的交融之火,是否能冲破重重阴霾,照亮这片古老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