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宴那日,紫禁城张灯结彩,红绸从午门一路铺到漱芳斋。小燕子攥着永琪的手,指尖沁出薄汗:\"永琪,我总觉得像在做梦。\"她仰头望着宫墙上的琉璃瓦,阳光在发间的东珠步摇上流转,映得眼眸比往日更亮。
永琪用帕子替她拭去额角的汗珠,余光瞥见暗处闪过的侍卫身影。陈家倒台后,宫中势力重新洗牌,三阿哥生母愉妃暗中拉拢朝臣,十二阿哥因令妃获罪而谨小慎微,唯有他与小燕子,在这场风波后愈发被乾隆倚重。
\"皇上驾到——\"
乾隆身着明黄龙袍踏入庭院,目光扫过廊下悬挂的百子千孙图,抬手示意新人免礼:\"永琪,朕命你协理户部,明日便去当差。\"他又看向小燕子,难得露出笑意,\"还不快谢恩?\"
小燕子眨了眨眼,突然扑通跪下:\"皇阿玛,能不能...能不能让永琪多陪我几天?我们还没去昆明湖划船呢!\"
满堂宾客发出轻笑声,乾隆却没动怒。他想起永琪呈上的改革漕运奏折,想起小燕子在太后病榻前彻夜守着的模样,最终叹了口气:\"准了。但三日后,必须进宫。\"
婚后第三日,永琪在书房整理账本时,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燕子举着封信冲进来,裙摆沾满草屑:\"永琪!柳青柳红来信了,他们在杭州开了家茶楼,叫我们去玩!\"
信纸展开,墨香混着西湖龙井的气息扑面而来。永琪的手指突然顿住——信末用朱砂画了朵莲花,正是他安排在江南的暗桩传递的密语。\"有人在漕运途中私吞官粮,幕后之人...\"他低声道,\"可能与愉妃有关。\"
小燕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抄起桌上的剑:\"那我们去杭州!既能查案,又能找柳青柳红玩!\"她晃了晃手中的剑,\"上次你教我的剑法,还没机会用呢!\"
两日后,两人乔装成富商夫妇南下。马车驶入杭州城时,正是烟雨朦胧的清晨。小燕子掀起车帘,望着青石板路上撑伞的行人,突然抓住永琪的手:\"永琪,你听!\"
远处茶楼传来琵琶声,伴着清越的歌声:\"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永琪掀开帘子一角,只见二楼雅间窗前,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正拨动琴弦,眉眼间竟与知画有几分相似。
\"那是...\"小燕子话音未落,永琪已扣住她的手腕。女子指尖突然用力,琵琶弦应声而断,与此同时,十几个黑衣杀手从巷口杀出!
永琪将小燕子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寒光凛冽。打斗声惊得路人四散奔逃,却见那女子不慌不忙地放下琵琶,从袖中掏出个竹筒对准他们。\"小心!\"永琪猛地将小燕子扑倒,毒烟擦着耳畔飞过,在墙上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陈家人?\"永琪挥剑逼退杀手,目光紧锁女子。女子冷笑一声,扯下面皮——赫然是知画的贴身丫鬟翠儿!\"五阿哥好记性。\"翠儿抬手,巷口突然冲出一队官兵,\"不过这次,你们插翅也难飞!\"
小燕子突然从怀中掏出枚烟花掷向天空。璀璨火光中,柳青柳红带着漕帮兄弟破墙而入。混战间,永琪瞅准时机跃上茶楼,长剑抵住翠儿咽喉:\"说!愉妃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翠儿突然癫狂大笑,\"是你们毁了我家小姐!她到死都攥着你的玉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柄匕首从后心透出,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永琪手背。
\"永琪!\"小燕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跟着脸色阴沉的漕帮众人。永琪望着翠儿圆睁的双眼,突然想起前世知画临终前的模样。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他握紧小燕子的手——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西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断桥残雪上。永琪搂着小燕子坐在画舫中,看船夫摇橹划出细碎的波光。\"等查完漕运的事,我们去大理好不好?\"小燕子歪着头,发间茉莉花香混着湖水气息,\"就像萧剑说的,骑马喝酒,自由自在。\"
永琪低头吻去她发间的露珠,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漕运账本在怀中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身边有小燕子,哪怕前路荆棘遍布,他亦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