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舱里的金光突然变成刺目的青白色。林墨的青铜右手自动护在眼前,符文重组为遮光煞图。透过指缝,他看到三个\"种子\"的皮肤正在龟裂,裂缝中透出与紫外光束完全一致的光谱。阿吉的条形码疯狂闪烁,数字在580与530之间剧烈跳动。
\"卫星定位......\"赵上校的战术目镜残余部件拼出这行字。镜片反射的光斑组成经纬度坐标,正是他们所在的临时营地位置。运输机驾驶员突然从舱门跌出,他的防护面罩里灌满墨绿色黏液,脖颈后的条形码显示着倒计时:00:05:00。
王铁山的光臂残渣飞向高空,在二十米处撞上无形的屏障。残渣瞬间汽化,青烟中浮现出六颗排列成\"申\"字形的光点——正是往生会操控的气象卫星方位。林墨的织梦梭突然指向西北方,梭尖颤抖着对准那棵完全青铜化的老槐树方向。
槐树顶端裂开,露出一个青铜镜般的装置。镜面调整角度,将天际落下的紫外光束折射成扇形光幕。光幕扫过之处,地面菌丝疯狂生长,瞬间形成半人高的青铜色草丛。草丛中站起十几个身影,正是之前被茧化的感染者,他们胸口都跳动着青白色的光团。
\"紫外线催化......\"陈三卦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通讯器屏幕闪过六十年代的气象战资料,其中一页被血圈出的部分写着\"光合作用加速\"。林墨的青铜右手突然插入地面,符文顺着菌丝网络逆向传导,试图干扰光束折射。
阿吉踉跄着站起,他的左眼窟窿里长出细小的青铜晶体。晶体表面折射着紫外光,在空气中画出微型煞图。赵上校拽着他退到运输机阴影处,却发现机翼正在融化,滴落的不是金属液而是墨绿色的黏液,落地就变成跳动的菌团。
三个玻璃舱同时爆裂。\"种子\"飘浮在空中,紫外光束直接穿透他们的身体。每道光束经过后,他们皮肤上的青铜色就加深一分,最后完全变成镜面般的质地。他们手拉手组成三角形,胸口的光团融合成更大的光源,开始主动吸收并放大紫外辐射。
营地外围的士兵突然惨叫起来。他们的防护服在紫外光下变得透明,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条形码。更可怕的是,他们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微型菌丝,像活物般扑向还未感染的同伴。短短三分钟,整个东侧防线就变成了青铜雕像群。
林墨的织梦梭突然裂成两半。一半飞向槐树顶端的青铜镜,另一半刺入阿吉的后颈。梭身携带的金色液体形成保护膜,暂时阻隔了紫外线的直接照射。阿吉的条形码停止在530,但青铜晶体已经从眼窝蔓延到半边脸颊。
\"反光......需要反光......\"陈三卦剧烈咳嗽起来。通讯器里传出书页快速翻动的声音,最后停在一张手绘的\"日照金山图\"上。赵上校立即下令收集所有金属物品,士兵们将枪械、水壶甚至皮带扣堆成小山,但表面很快长满青铜苔藓。
槐树方向的紫外光束突然增强。光柱中浮现出二当家的虚影,他的每根头发都变成独立的光纤,末端连接着不同感染者的条形码。\"申时将至......\"他的声音通过光波直接震荡空气,营地里的玻璃制品全部碎裂。
林墨的青铜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高举向天。皮肤下的符文自动重组,竟然开始吸收并转化紫外光。兼容度从15%飙升到20%,青铜色迅速向心脏位置蔓延。阿吉用最后的力气扑上来,断针残骸刺入林墨的肘窝,暂时阻断能量流动。
三个\"种子\"突然降落在金属堆上。他们的身体完全镜面化,将紫外光束折射成数百道细小的死亡射线。每道射线都精准命中一个士兵的眉心,在额头上烧灼出\"申\"字烙印。被击中的士兵立即僵直,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血管网络。
王铁山残留的光臂碎屑突然自燃。火焰不是常见的红色,而是冰冷的青白色,与紫外光束同频共振。火苗组成一个箭头,指向运输机残骸下的阴影处——那里堆放着十几桶航空燃油。赵上校立即领会意图,对着油桶连开三枪。
爆炸的冲击波暂时扰乱了紫外光束的路径。林墨趁机冲向槐树,青铜右手在前方形成锥形煞图。沿途的菌丝草丛自动分开,但每走一步,就有更多符文被紫外光改写。兼容度跳到21%,右肩胛骨开始青铜化,传来金属变形的\"吱嘎\"声。
槐树顶端的青铜镜突然转向林墨。折射的光束在他脚下画出一个燃烧的圆圈,圈内菌丝瞬间结晶化,变成锋利的青铜尖刺。三个\"种子\"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他们的镜面身体将林墨团团围住,形成完美的光线反射牢笼。
阿吉的条形码突然回跳到550。他抓起地上融化的机翼碎片,那上面残留着百毒不侵巾的金粉。碎片插入自己胸口,金粉与青铜晶体接触爆出火花。这自杀式举动意外产生了干扰效应,三个\"种子\"的同步率出现0.5秒的延迟。
林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青铜右手直接插入地面。所有吸收的紫外能量通过符文导入地下菌丝网络。方圆百米内的菌丝同时发光,过度能量负载使它们开始自燃。青白色火焰中,被困士兵的条形码纷纷出现短暂紊乱。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顶的青铜镜出现裂纹。二当家的虚影扭曲起来,紫外光束变得不稳定。林墨趁机突破包围,但右腿已经半青铜化,跑动时发出金属摩擦声。兼容度升至22%,他的视网膜上开始浮现六壬煞图的投影。
赵上校带着最后五名士兵架起高压水枪。水流不是射向火场,而是喷向高空,在紫外光束路径上形成人工水雾。水滴折射产生的彩虹效应中,居然出现了抗体记忆的金色光点——那是之前记忆疫苗的残留物在共鸣。
三个\"种子\"立即调整位置要封堵水雾。但就在此时,海关大钟的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声波扫过营地,所有紫外光束都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钟声里混杂着某种古老的诵经声,正是第一卷出现过的\"破煞梵音\"。
槐树顶端的青铜镜突然爆裂。二当家虚影发出刺耳的啸叫,紫外光束强度骤减70%。林墨的青铜右手趁机抓住一个\"种子\",符文全力运转下竟开始逆向抽取被吸收的紫外能量。兼容度从22%回落到19%,代价是\"种子\"的镜面身体布满裂纹。
剩余两个\"种子\"立即后撤,胸前的光团暗淡下来。它们退到槐树旁,身体分解成无数青铜色光点,顺着树干裂缝钻入地下。阿吉的条形码停在545,但青铜晶体已经覆盖到胸口。他看向林墨,仅存的右眼里跳动着微弱的金光。
营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紫外光束完全消失,但天空中的卫星光点仍隐约可见。满地菌丝灰烬中,那些被\"申\"字烙印的士兵缓缓爬起,他们额头上的烙印正渗出墨绿色液体,液体落地就长出新的菌丝幼苗。
林墨的青铜右手无力垂下,过度能量消耗使符文暂时休眠。他看向槐树方向,树干裂缝里正流出汩汩的墨绿色泉水,水面上漂浮着被完全镜面化的鱼形生物。每条鱼的鳞片上都刻着微型煞图,正是六壬神煞中代表\"天刑\"的变体。
远处,海关大钟的指针停在4:49。钟面上的青铜锈迹剥落大半,露出底下血红色的原始纹路——那根本不是钟面,而是一块巨大的煞图石碑。石碑中心有个\"申\"字凹槽,大小与槐树里发现的残片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