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一下……哦，在铜锣湾的一家咖啡店里，正和爱丁堡的那个女教师约会呢。”陈家驹翻看资料后答道。
“走，准备一下，跟我出发。”李贤边说边起身披上外套往外走。
“李sir，我们要去哪儿啊？”陈家驹满心疑惑地追问。
“去试探他一下。”
话音未落，李贤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何老师，您老是盯着手表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苏天义望着对面的何敏，忍不住开口询问。
“倒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何敏摆了摆手，随后解释道：“只是答应了学生要给他们补课，作为老师总不能失约吧。”
通过与苏天义的交谈，何敏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
苏天义听后轻轻点头。
‘该不会是给周星星补课吧？’
尽管心中存疑，但苏天义并未多问，此时提及显得有些唐突。
“既然这样，那我送您过去吧。”苏天义看向何敏提议道。
“这……”
何敏略显迟疑，随后看着苏天义道：“那就麻烦苏先生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聊到了晚上七点四十。
可以说聊得颇为愉快，但无奈之下，她还得遵守约定——晚上八点给学生补课。
作为一名教师，怎能失信于人？更何况今天是第一次，更不能迟到。
“不麻烦。”苏天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随后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话音未落，苏天义刚要站起身来。
“苏天义！”
就在此时，一声严厉的喝声从苏天义背后传来。
“李sir？”
苏天义转过头，看到李贤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略带笑意地问道：“李sir是找我的吗？有什么事呢？”
而此刻，一直在外等候的大头仔见状，立刻跑了进来。
“义哥。”
大头仔站在苏天义身旁。
苏天义轻轻点头，将目光转向李贤。
“苏天义，你别在我面前装傻了，黄督察的死难道不是你派人干的？”李贤目光炯炯地盯着苏天义，神情格外严肃。
一边说话，李贤一边紧绷着神经，试图通过苏天义的反应判断他是否说谎。
毕竟，一个人撒谎时往往会暴露些细微的动作，比如瞳孔收缩、表情僵硬等。
如果这件事真是苏天义所为，那么在被质问的瞬间，他必然会露出破绽。
“李sir，你说的黄督察是谁？”苏天义听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李贤。
“你少装糊涂！就是黄俊德督察。”
“黄俊德督察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李sir，关于黄督察的死，我真的不知情，也与我毫无关系。
话可不能乱讲，这会害死人的。”苏天义闻言，顿时满脸惊讶，随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对李贤说道。
“你真的不知道？”李贤心中暗自怀疑，紧紧盯着苏天义：“整个湾仔谁不清楚？黄督察今天才查封了你的场子，结果下午就被当街**杀四，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可信么？”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李贤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动摇了。
刚才，他一直留意着苏天义的表情和动作，对方的表现却无懈可击，丝毫不像策划此事之人。
难道，真的不是苏天义？
“李sir，你也说了，黄督察今天刚查封了我的场子，下午就被**杀了。
就算我苏天义再蠢，也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吧。”苏天义听后，苦笑着说道。
“不错，我承认黄俊德针对我，让我心里确实很愤怒，甚至一度有过除掉他的念头，但这只是想法，并没有付诸行动。
我苏天义又不是傻子，杀一名督察可是滔天大罪。
别说是我这个铜锣湾的话事人，就算是洪兴的龙头蒋先生也不敢轻易触碰这条红线。”
这话半真半假。
在明面上，没人敢公开杀害督察，但暗地里或许另当别论。
否则，整个港岛三万多警察都会联合起来报复你，即便洪兴这样的大社团，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当然，如果暗地里真做了手脚，却又没有任何凭证，那也就不值一提了，毕竟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呢。
因此，苏天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现在不行，以后更不可能。
“这……”
听完苏天义的解释，李贤心中开始动摇。
不得不说，苏天义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让人难以找到破绽。
然而，李贤仍担心苏天义是在故布疑阵，以假象迷惑自己。
“李sir，依我看，与其你现在盯着我，不如好好想想黄督察最近得罪过谁，或者做了哪些事情。
他有没有结仇的人想除掉他？很明显，这是有人想借机嫁祸给我苏天义。
我相信像你这样精明的人，应该不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吧。”苏天义直视着李贤，语气平缓但充满自信。
“这些用不着你提醒，我自己会去查。”李贤注视着苏天义，缓缓回应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案件没解决之前，我始终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悉听尊便。”
苏天义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又不是我干的，我又何必担忧？”
最终，李贤带着手下返回了警署。
此时，他对苏天义的怀疑已经有所减轻，接下来的重点将转向调查黄俊德的所有社会关系及近期行为。
督察被杀，这无疑是一件震动警界的要案，甚至可能已经惊动了上级领导。
因此，李贤必须尽快破案，以便向上级交差，同时这也是他展现能力的一次良机。
……
“真没想到，一位督察居然会被当街枪杀。”待李贤离开后，苏天义面露感慨之色。
“是啊。”何敏闻言轻轻点头，内心略显惆怅。
尽管她对黄俊德并无好感，但想到昨天还见过面的人，今天却惨遭横祸，心中还是泛起一丝唏嘘。
……
“达叔，都八点钟了，怎么还不见何老师来？”周星星望着墙上的钟表，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阿星，我都劝过你多少次了，你就别再惦记何老师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曹达华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周星星。
在他看来，那位何老师绝非易与之辈。
无论是黄督察还是苏天义，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周星星偏偏看不清这点。
“达叔，我只是想补课而已，你就别操心了。”周星星随口敷衍了一句。
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虽然远不及黄督察那般出色，但也值得努力争取。
“唉……”曹达华再次摇头叹息。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不过是周星星搪塞自己的说辞罢了。
“咦，楼下好像有车停下了。”正说着，曹达华坐在阳台上听到汽车声响，随即探头往下张望。
“什么？”周星星闻声赶过来，顺着曹达华的目光向下望去。
“哎，那位不是何老师吗？”周星星愣愣地注视着自己暗恋的何老师从车上下来。
“这车牌号码，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苏天义的车吧。”曹达华瞅了瞅车牌号，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苏天义的车？”
听到曹达华这么一说，周星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
“苏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已经到了。”
何敏下车后，对苏天义礼貌地道谢。
“何老师太客气了，不过是顺路而已。”苏天义边说边从车里走出来。
“苏先生如果有事就请忙去吧，等我补完课，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何敏望着苏天义，轻声说道。
“嗯……”
苏天义随口应了一句，不经意间抬头瞥见楼上阳台上的周星星，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周星星显然对何敏有着特殊的情感。
而苏天义自己也对何敏心存好感，自然不能让周星星的打算轻易得逞。
想到这里，苏天义忽然笑着问何敏：“何老师，您要给补课的学生，就是楼上的那位吗？”
苏天义一边问，一边指着楼上探出半个身子的周星星。
“嗯？”
何敏听闻，疑惑地抬起头，正好瞧见了周星星，随后转过头对苏天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周星星刚转到我们学校，成绩跟不上。
他父亲是我们学校的清洁工达叔。
我看他们爷俩挺不容易的，就想帮周星星辅导一下功课，今天是我第一次过来给他补课。”
何敏也不知为何，苏天义没问清楚，她却把事情全盘托出，还解释了一遍。
仿佛她不想让苏天义对自己有任何误解似的。
“原来，飞虎队里的第一神枪手也需要额外补习功课啊。”苏天义一脸惊讶地朝楼上瞥了一眼周星星。
“什么？”
何敏听后顿时愣住。
看到何敏的疑惑表情，苏天义轻轻一笑，随后仰头对着楼上的周星星喊道：“周警官，不过来解释几句吗？”
……
“不好……”
周星星脸色骤然一变。
刚才苏天义下车时，他就看到了，当时心里十分不痛快。
但何敏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他打算站在阳台上偷偷听他们的对话。
声音往上飘，虽然何敏和苏天义的交谈声音并不大，但周星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当苏天义提到‘飞虎队第一神枪手’这几个字的时候，周星星整个人都傻了。
苏天义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飞虎队成员的身份可是高度机密，在警察队伍中，没有一定地位的人根本无从得知具体的飞虎队成员名单。
否则，为什么每次飞虎队执行任务都要戴面具，难道仅仅是为了耍酷吗？
“达叔，现在该怎么办？”周星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此刻，苏天义在何敏面前揭露了周星星的真实身份，令后者一时乱了阵脚。
“还能怎样？总不能杀人灭口吧？”达叔一脸无可奈何地回应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达叔内心其实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星星的真正身份就连他自己都蒙在鼓里，只晓得是上级派遣而来的。
然而，苏天义竟能直接报出他的名字。
显而易见，这个苏天义不仅见过周星星，还清楚他的底细。
这就意味着，在警方内部必定有苏天义的人，而且职位还不低。
更进一步想，既然苏天义知晓周星星的身份，那么是否也意味着他知道自己的线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