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思像条老狗一样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
为了推脱责任,声泪俱下的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儿地推到了萧凌云身上。
“侯爷明鉴啊,小侯爷儒道天赋异禀,今日竟引发天地文脉认可,生出伴生儒器。”
“岂料那萧凌云不知使了什么卑鄙手段,硬生生将其抢了过去。我施法阻拦,却被反噬至此。”
萧长风听后,怒不可遏,一掌拍碎面前的桌椅,咬牙切齿地喊道:
“萧凌云,你还敢抢我镇北侯的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古朴的钥匙,递到萧天赐面前。
“去萧家武库挑一件神兵,登龙大考上,别让我失望!”
“至于那伴生儒器,我会在复试之日亲自给你要回来。”
“老子要儿子的东西,谅他萧凌云也不敢不交出来。”
萧长风满脸的霸气与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萧天赐欣喜若狂,连忙接过钥匙,如同一头饿狼般直奔武库而去。
而庭院之中,失去李长思束缚的丹书铁券,开始围绕着萧凌云上下翻飞,仿佛是一只欢快的鸟儿。
最后,它化作一抹流光,迅速钻入萧凌云的眉心之中。
霎时间,萧凌云只觉得识海清明如镜,原本《武皇经》残篇中晦涩难懂的部分,此刻一一明了。
甚至,他能从那些文字中看到流转的武道真韵。
仿佛这些文字都活了过来,在向他展示着武道的至高奥秘。
同时,他能清晰地感应到散落在天地四方的文运,正如涓涓细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着丹书铁券涌来。
如今,汇聚的文运只是一方池塘大小。
可他相信,随着时间的积累,迟早会化为汪洋大海,无边无际!
没想到这丹书铁券,竟然还拥有自动汇聚文运的神奇力量……
“萧公子,方孝存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不远处,大儒方孝存不知何时手握一方大印,面带微笑,静静地坐在马车上。
当萧凌云看清来人竟是多次向他施以援手的方孝存时,脸上顿时绽放出真诚的笑意。
他赶忙抱拳,言辞恳切地说道:“大儒不辞辛劳,亲至这简陋寒舍,实乃晚辈莫大的荣幸。快快请进,屋内稍坐。”
说罢,萧凌云急忙将庭院中尚未收拾的柴火抱起,匆匆走向柴房安置妥当。
而后,他又快步回到屋内,精心沏了两杯淡茶,端至庭院石桌,略带歉意地看向方孝存,说道:
“大儒见谅,家中正因翻修而略显杂乱,实在未曾备下好酒好茶,仅有这粗陋的淡茶,还望您莫要嫌弃。”
方孝存微笑着将手中那枚象征儒家威严的大印,轻轻放置在石桌一侧。
他缓缓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吹了吹升腾的热气,随后浅抿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感慨道:“粗粮淡茶,方显人间本味啊!能饮此茶,老夫已然心满意足,岂敢再有他求呼?”
此时的方孝存,褪去了朝堂之上那令人敬畏的威严。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深深痕迹,使他看上去就如同一位和蔼可亲的寻常老者,丝毫不见儒家治国境强者应有的架子。
萧凌云又为方孝存添了一杯热茶,礼貌地开口问道:“不知方大儒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方孝存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他起身,撸起袖子,目光投向四周正忙碌于翻修工作的工匠们,说道:
“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见萧公子这庭院翻修,突然心生一念。不知你这儿可还缺人手否?”
“别看老夫年事已高,想当年求学之时,也是扛过石料、背过木材的硬朗汉子。今日瞧见此番场景,忍不住想重温一番当年的感觉。”
“放心,老夫不要你银两,只求能在这儿吃上一顿便饭,如何?”
萧凌云见方孝存目光中满是真诚,其中还夹杂着对往昔岁月的深深回忆与向往,当下满口答应道:
“晚辈这寒舍若能得到当朝文官之首方大儒的助力,那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啊!”
方孝存果然老当益壮,得到萧凌云的应允后,立刻兴致勃勃地卷起裤脚,双手稳稳拎起一块青石板,便热火朝天地投入到劳作之中。
这一举动着实把萧凌云吓了一跳。
没想到如此高龄的方孝存,干起粗活来竟如此干脆利落,丝毫不含糊。
萧凌云赶忙提醒道:“您老悠着点啊,要是万一闪了腰,晚辈可担待不起啊!”
方孝存一边撸起袖子,拿着石锤“邦邦”地敲着石板,一边笑骂道:
“你这小子,老夫那万两黄金是舍不得吐出来一点啊!还不快过来帮忙!”
自幼在镇北侯府受尽冷眼的萧凌云,此刻在方孝存身上真切感受到了如长辈般的关怀与温暖。
他心中暖意涌动,咧嘴一笑,大声应道:“好勒!”便立刻加入到修葺庭院石板的工作当中。
二人就这样忙碌着,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沉。
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将整个天空烧得通红。
直到此时,他们才停下手中的活儿,稍作歇息。
方孝存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儒袍,伸手就用它为萧凌云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笑着说道:
“差不多就行了,天都黑了,你这小子是真想累死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啊!”
说罢,他嘴唇微微开启,右手在空中缓缓写下一个“修”字。
刹那间,原本还需仔细修齐调整的石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自行微微挪动,不多时便与地基严丝合缝地对齐了。
方孝存这一手神乎其神的儒家手段,把萧凌云看得瞠目结舌。
他满脸惊讶地问道:“方大儒,这便是传说中的儒道神通吗?”
方孝存摆了摆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随口说道:“什么狗屁神通,不过是一些微末伎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你若想学,等老夫吃饱饭就教你。”
萧凌云一听,顿时觉得忙碌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溜烟地就冲进了厨房。
紧接着,厨房里便传来切菜板“乒乓作响”的声音。
月朗星稀,静谧的夜空宛如一块深邃的黑色绸缎,上面点缀着点点繁星。
庭院中,一张石桌,摆放着三四样精心烹制的小菜,色香味俱全。
萧凌云先去房间里,细心地给嫣儿喂了药膳,这才回到庭院,亲自将方孝存请到主位上落座。
方孝存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地坐在上方,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时蔬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赞道:
“嗯!不错不错,这味道极好,深得我心啊!比之醉仙楼那些昂贵的大鱼大肉,都要好上不少。”
萧凌云听着方孝存的夸赞,心中满是欢喜。
幼年时,他也曾主动下厨,满心期待能讨好双亲,换来的却是镇北侯萧长风劈头盖脸的辱骂,说他不思进取、不学无术。
此刻,听到方孝存的认可,他不禁一阵唏嘘。
萧凌云收拾好心绪,笑着说道:“好吃您就多吃点,甭跟晚辈客气,锅里还多着呢!”
酒足饭饱之后,方孝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起身走到水缸旁,舀了一瓢清水。
清水中,倒映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如梦如幻。
方孝存望着水中的星空,抬手虚指向镇北侯府的方向,感慨道:
“这星空虽广袤无垠,却被乌云遮了半边啊!你瞧,文曲星黯淡无光,武曲星却亮得刺眼。”
萧凌云顺着方孝存的目光,望向漫天繁星,心中若有所思。
方孝存看了看萧凌云,微微点头,继续缓缓开口说道:
“昔年老夫外出求学之时,曾亲眼看见一个幼子,衣衫褴褛地跪在街边,只为讨一口饭吃。”
“然而,那些权贵的马车疾驰而过,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车轮无情地从他的指尖碾了过去。”
“那孩子的哭声,至今仍时常在老夫耳边回荡,便如梦魇一般,使人不得安宁。”
说到此处,方孝存的眼神变得坚定而炽热,他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那时起,老夫便立下重誓,此生定要扳倒门阀世家,扫清权贵毒瘤。”
“可即便老夫如今做到了文官之首,修成了儒道治国境,这条路依旧举步维艰。”
“因为,律法虽写在书纸上,却在那些权贵的心中早已腐烂。”
言罢,方孝存指尖缭绕着青光,对着萧凌云眉心虚空轻轻一指。
刹那间,萧凌云眉心的丹书铁券立刻有所感应,卷面上浮现出无数金色的如同小蝌蚪般的文字。
《儒道圣言》!
这是方孝存穷尽毕生的儒道感悟所汇聚而成的功法,其中蕴含着种种神奇的儒道神通手段,其价值难以用言语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