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将疏勒关的城墙染成暗红,陈玄策抚摸着城砖上未干的血迹,双鱼玉符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战场的余温。裴文远伏诛的消息已经传遍西域,但波斯主帅霍斯鲁率领残部退入了更险峻的葱岭腹地,在那里,影月教布下了号称\"永夜囚笼\"的终极巫术大阵。
\"将军,斥候回报。\"蒋师仁浑身浴血地赶来,陌刀上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霍斯鲁在铁焰谷聚集了最后的五万大军,谷口被日曜石打造的黑铁门封住,门上刻满了诅咒符文。\"他展开羊皮地图,手指重重按在标注着骷髅标记的区域,\"更棘手的是,他们抓了三千西域百姓当人盾,扬言要将活人献祭给邪神。\"
李玥的星陨罗盘发出刺耳的蜂鸣,盘面的北斗七星被漆黑雾气吞噬。她脸色苍白地指着天空:\"将军,今夜子时将出现百年难遇的血月,若让霍斯鲁在那时完成献祭...\"话音未落,龟兹大祭司踉跄着闯入营帐,手中捧着的古老经卷正在自燃:\"是'蚀月咒'!一旦成功,方圆千里将化为寸草不生的死域!\"
议事厅内,西域三十六国的首领们面色凝重。于阗王伊卜拉欣拔出弯刀,刀刃映出他决绝的眼神:\"我的子民被掳走了三百人,就算拼尽于阗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救他们回来!\"疏勒王阿尔斯兰却摇头叹息:\"铁焰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的投石车根本无法靠近。\"气氛陷入僵局时,陈玄策突然解开衣襟,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胸膛。
\"诸位可还记得玉符共鸣之战?\"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那时我们没有圣物的完整力量,没有大唐的援军,靠的是什么?\"他望向营帐外,龟兹百姓正自发地运送粮草,孩童们将收集的萤火虫装进陶罐,准备为夜袭的士兵照亮前路,\"是每一个相信西域、守护西域的人!\"
深夜,陈玄策独自来到星辰纪念碑前。月光下,碑身的铭文泛着微光,记录着那些为守护西域牺牲的战士。他想起了苏璃,想起了长安的冤屈,更想起了龟兹少年抱着巨石堵城墙的身影。玉符突然发出温暖的脉动,在虚空中投射出星陨帝国的古老战阵——那是由星辰之力构筑的立体攻势。
\"我有计策了!\"陈玄策返回营帐,在沙盘上布置碎石,\"铁焰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霍斯鲁以为我们只能正面强攻。但如果...\"他将三颗石子摆成三角阵型,\"我们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动奇袭,用绳索从悬崖滑下,直捣敌阵中枢!\"蒋师仁拍案叫绝:\"末将愿率玄甲军从西侧突袭,吸引敌军主力!\"
然而,实施计划的关键在于破解黑铁门上的诅咒符文。李玥连续三日三夜研究星陨古籍,终于在残页中找到线索:\"需要用西域七处圣泉的水,混合三十六国首领的鲜血,方能暂时压制符文之力。\"消息传出后,西域大地掀起了一场守护行动。疏勒的牧民骑着快马,穿越沙漠寻找圣泉;龟兹的少女们捧着陶罐,收集清晨的第一滴露水。
决战前夜,长安的使者快马加鞭送来密信。李世民在信中写道:\"朕已命工部打造千架改良投石车,不日将运抵西域。玄策,此战若胜,朕亲自在长安为你接风!\"陈玄策将信贴近胸口,想起临行前皇帝亲手为他披上的锦袍,眼眶不禁湿润。
子时,血月如期而至。铁焰谷的黑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三千百姓被铁链拖拽着走向祭坛。霍斯鲁高举镶嵌着九颗日曜石的权杖,口中念念有词:\"以鲜血为引,以灵魂为祭,沉睡的邪神啊,苏醒吧!\"就在此时,西侧悬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蒋师仁率领玄甲军如天降神兵,陌刀劈开了第一道防线。
陈玄策抓住机会,将混合着圣泉水与鲜血的陶罐泼向黑铁门。符文发出刺耳的尖啸,铁门表面出现裂纹。\"冲啊!\"他挥舞金错刀,带领西域联军发起总攻。玉符与各部圣物同时绽放光芒,龟兹的星辰权杖射出净化之光,于阗的月光宝镜照出敌人的弱点,疏勒的狮牙项链化作金色锁链,缠住试图逃跑的霍斯鲁。
战斗持续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血月时,霍斯鲁的权杖轰然炸裂,日曜石碎片如流星雨般坠落。陈玄策救下最后一名百姓,看着欢呼的西域军民,突然感到一阵释然。他知道,这场从长安到西域的漫长征程,不仅洗清了冤屈,更让西域与大唐的羁绊如同星辰般永恒。
战后,西域各国在龟兹建立了\"守望者丰碑\",碑身刻满了每一位为守护西域而战的勇士名字。陈玄策将双鱼玉符供奉在碑顶,每当夜幕降临,玉符便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天空中的星辰遥相辉映。而在更遥远的长安,李世民望着西域的方向,喃喃自语:\"玄策,这天下,终究是属于守护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