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别打岔！万一是龙凤胎呢？”
看着父母热火朝天地讨论起孙辈的名字，徐舟野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甚至没见过言沫，就已经完全接纳了她和孩子们。
这份毫无保留的期待，反而让他更加愧疚。
“爸，妈，”
他打断父母的讨论，“现在最重要的是言沫和孩子们的安全。其他事情......等他们平安健康之后再说，好吗？”
木襄擦了擦眼角，点头：“你说得对。明天......我们能远远看她一眼吗？就一眼。”
徐舟野犹豫了一下：“只能远远的，不能打扰她。”
“没问题！”
徐谦磊拍板，“我们就假装是来医院看朋友的。”
正说着，杜海轻轻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才捡起的礼物：“徐总，这些......”
“先放这儿吧。”
徐舟野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爸妈，你们住哪？我让杜海送你们过去休息。”
“我们订了医院的贵宾套房。”
木襄得意地说，“就在你们楼上。”
徐舟野扶额，这下好了，父母要就近监视了。
他无奈地看向杜海：“明天一早联系医院，把言沫隔壁的VIp病房也订下来，就说......是防止突发情况需要备用房间。”
杜海点头记下，徐谦磊却摆摆手：“不用麻烦，我们就住楼上，不打扰那姑娘。”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倒是你，别老躲在暗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徐舟野沉默不语。
他知道父亲是对的，但一想起言沫可能看他的眼神......他宁愿继续当那个不存在的Allen医生。
送走父母后，徐舟野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又要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去见他最想见却又最怕见的人。
而这一次，他父母灼热的目光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这场荒诞又温情的伪装。
徐舟野推开茉莉病房的门时，m国的儿童心脏专家dr. wilson正在为言沫做超声检查。
冰凉的耦合剂涂在她隆起的腹部，探头轻轻滑过紧绷的皮肤，屏幕上两个胎儿的身影清晰可见，一个活泼好动，另一个则安静得多。
“Allen医生。”
言沫看到门口的身影，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她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
又开始疼了吗？
徐舟野弯了弯眼睛作为回应，目光却立刻被超声屏幕吸引。
较小的那个胎儿心脏影像上，有一个明显的异常亮点。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手套下的手指攥紧。
检查持续了将近一小时。
当dr. wilson终于收起探头时，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言小姐，”
医生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您腹中的双胞胎，较小的那个心脏有一些问题。如果不及时干预，出生后恐怕情况会不乐观。”
言沫的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指节泛白，眼神却下意识地寻找徐舟野，那个这段时间来她唯一信任的医生。
“dr. wilson，”
徐舟野立刻上前，“能否由我来向患者解释？您可以把具体情况先告诉我。”
dr. wilson了然地点头，收拾设备离开了病房。
徐舟野紧随其后，在关门的一瞬间，他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那扇门带走了他所有的伪装力量。
楼下休息室里，徐家父母已经焦急等待多时。
看到儿子和医生进来，木襄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怎么样？我的孙儿怎么样？”
dr. wilson打开平板，调出胎儿心脏的3d成像：“简单来说，较小的胎儿患有肺动脉瓣狭窄，出生后会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儿。”
他放大图像，“而且这么小的孩子接受心脏手术......存活率不高。”
木襄倒抽一口冷气，双腿一软向后栽去。
徐谦磊一把抱住妻子，将她扶到沙发上，自己的手却也在微微发抖。
“现在......现在能做手术干预？”徐舟野的声音异常冷静，只有杜海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在轻微颤抖。
“可以做胎儿球囊瓣膜成形术。”
dr. wilson调出另一个界面，“通过子宫穿刺，将导管导入胎儿心脏，扩张狭窄的瓣膜。但这需要孕妇和胎儿格外配合。”
徐谦磊猛地抬头：“如果手术成功，孩子出生后心脏就没问题了？”
“大部分情况下，是的。”医生点头。
“那还犹豫什么？做！”徐谦磊拍桌而起，仿佛这样就能把孙儿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木襄虚弱地睁开眼睛：“会不会......影响另一个孩子？”
“不会。”
dr. wilson肯定地说，“手术只针对有问题的心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舟野身上。
他站在窗前，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风险......”
他的声音沙哑，“有多高？”
dr. wilson叹了口气：“胎儿手术本身有30%的流产或早产风险。即使成功，孕妇也需要绝对卧床至少两周。”
他顿了顿，“这个决定......不能由您一个人做，徐先生。”
徐舟野闭上眼。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替言沫决定？
那个被他伤害，却坚强地孕育着两个生命的女孩。
那个至今不知道他就是孩子父亲的女孩。
“我去和她谈。”他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再次换上白大褂，徐舟野在言沫病房门口停顿了整整一分钟。
他需要时间整理情绪，把徐舟野的痛楚和恐惧锁在心底，只留下Allen医生的冷静和专业。
推开门，言沫正坐在床上看向窗外。
午后的阳光为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听到声响，她转过头，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
苏婉清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团湿透的纸巾，见医生进来立刻站起身：“医生，会诊结果......”
徐舟野示意她坐下，自己则拖过椅子坐到言沫床边。
近距离看，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显然刚哭过。
“言小姐，”
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dr. wilson建议为较小的胎儿做一个心脏手术，叫胎儿球囊瓣膜成形术。”
【把徐舟野和言沫的故事写完，就会写女主的，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