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州温柔打断她,“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我的我母亲。”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你只需要好好养病,其他的交给我。”
俞非晚感受着他温暖的唇印在额头的触感,突然觉得这八年的等待、痛苦、挣扎,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临州。”她哽咽着唤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
陆临州轻笑一声,将她搂进怀,“傻姑娘,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佣人再次端来汤,陆临州小心翼翼地喂俞非晚喝完最后一口补汤,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汤渍,温柔地把她按回床上:“你再睡会儿,医生说你得多休息。”
俞非晚其实已经睡了许久,完全没有睡意。
但看着陆临州认真照顾她的模样,她不忍拒绝,乖乖闭上眼睛假寐。
她听到陆临州轻手轻脚地收拾碗勺,又感觉到她在床边驻足片刻,最后轻轻关上门离去。
确认脚步声远去后,俞非晚睁开眼坐起身。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犹豫着该给谁打电话。
父母?不行,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不能让他们担心。
俞牧迟?他正在国外出差,恐怕很忙。
手指无意间滑到备忘录里的柳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姐?”柳婳慵懒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
“婳婳!”
俞非晚压低声音,“我和陆临州和好了,现在在他家。”
“这么快!”
柳婳惊讶地叫出声,随即又压低声音,“你们不但和好了,还登堂入室了!”
俞非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是临州的爷爷执意要将我接到陆家。”
“哇塞!姐,你太牛了,你还同时搞定了陆临州的爷爷!”
“爷爷他还蛮喜欢我的。”
俞非晚抿了抿唇,继续道:“只是他的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我。”
电话那头传来柳婳爽朗的笑声:“你管她呢!她不喜欢你那是她的事,她儿子喜欢你不就行了吗!”
俞非晚被她的直白逗笑了:“哪有这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
柳婳快速打断她,“陆临州现在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连自己妈都搞不定?”
“不是......”
俞非晚咬了咬唇,“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婆媳关系?”
柳婳嗤笑一声,“姐,你可是俞氏总裁,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怎么在感情上这么优柔寡断?”
“陆临州的妈妈看不惯你,不影响你和陆临州恩爱有加!”
“我跟你讲,她越针对你,你就愈发的陆临州恩爱,看谁先受不了,发疯!”
“既然那么在意她的儿子,看不惯她的儿子和别的女人缠绵悱恻,难受的也只能是她。”
俞非晚沉默了。
柳婳的话像一盆冷水,让她突然清醒过来。
“婳婳,你说得对。”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该想这么多。”
“这就对了!”
柳婳笑道,“好好享受你的爱情吧。”
“对了,改天带换了身份的陆临州出来吃饭,我这个小姨子得好好的帮你审审他!”
“嗯,好!”
挂断电话,俞非晚靠在床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实在睡不着,便掀开被子下床,打开衣柜,拿出衣柜里的一套鹅黄色的裙子换上,握住门把手,打开门,出去逛逛陆家。
楼下
花家一行人踏入陆家大厅时,水晶吊灯的光恰好扫过陆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脸。
老爷子拄着龙纹拐杖站在楼梯口,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休闲的衣服也已经换上了黑金色的唐装,仿佛早已料定这场会面。
“这不是亲家吗?”
老爷子声如洪钟,手指摩挲着拐杖上的龙纹雕饰,“怎么得空来陆家看望我这个老头子?”
花老夫人孙醉拢了拢真丝披肩,保养得宜的脸上堆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亲家公说笑了。”
她侧身让出身后西装笔挺的花悸,“阿悸刚结束跨国并购案,特意带他和他夫人来看看妹妹。”
姚雨适时递上礼盒,腕间翡翠镯子叮当作响:“家父托我带些长白山老参给您。”
什么跨过并购案,不都是从陆家挖的油水!
老爷子没接,姚雨的手尴尬在空中。
花老夫人故意的问道:“咦,我家小娩呢,怎么没见到她人?”
老爷子目光在礼盒上打了个转,突然朝二楼瞥了一眼:“小娩啊...”
他拖长声调,拐杖突然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怕是早知道你们要来,在楼上盛装打扮呢!”
空气瞬间凝滞。
花悸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
老爷子的重音分明落在盛装打扮四个字上,他早就知道.....
“老肖!”
老爷子突然扬声,惊得姚雨指尖一颤,“去请夫人下来,就说她娘家人!”
他忽然转头对花悸露齿一笑,“带着厚礼来看她了。”
管家匆匆上楼的脚步声里,花老夫人忽然注意到楼梯转角处有道鹅黄色裙摆一闪而过。
她瞳孔微缩。
那分明是今春季d国时装周的高定款,而能拿到这一款私人定制的家族很少。
国内,陆家算是其中一家。
俞非晚刚刚快要走出走廊,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嘈杂声。
她蹙眉贴近走廊浮雕栏杆,就听到老爷子让管家上楼请花娩的声音。
有客人!
她喃喃自语:“看来不是时候!”
待客人走之后再出来逛逛吧。
转身时裙摆扫过栏杆,却在走廊转角猝不及防撞见盛装的花娩,她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花娩看着迎面走来的俞非晚,猩红的指甲瞬间陷入掌心。
眼前这个穿着专供给陆家女性的当季高定裙子的女人,看到她,居然连招呼都不打,无疑是看不起她,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俞非晚!”
花娩一把扣住她手腕,“我娘家人来替我撑腰了,你别想......”
“我能不能嫁临州!”
俞非晚突然打断她,柳婳的话在脑海中炸响,“取决于他,而不是您。”
她试图抽手,却被更用力地攥住。
花娩忽然诡异地笑了。
她精美尖锐的红色美甲,在颈间狠狠一划,三道血痕立刻在雪白肌肤上绽开。
俞非晚瞳孔骤缩,电光火石间猛地撞向身旁的紫檀木架。
哗啦一声!
青花瓷瓶应声碎裂,瓷片飞溅到花娩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