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七濑莲 10月12日(周五)
“下周三就要期中考试了,为期三天,科目就是所有科目,大家请务必做好复习的准备。”织田老师这样一句话瞬间打破了班里面的宁静,有人如同梵高的《呐喊》一样比出要尖叫的动作,有人则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点着头。而我回想起自己那无数个注视着窗外的时日,只能无奈地叹息着。
下课后,本应陷入死寂的早上第一节课后,突然间变得喧闹了起来。
“莲咋办,复习的话要一起吗?”有惠酱这样问着我,刚想点头一想到平常和有惠酱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时不时往她那边看去,耽误了不少功夫,便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们俩应该分开来复习,毕竟有些时候注意力会往对方身上去。”
“诶,我还想让你给我辅导一下理科呢。”
“那个玩意只要把公式背下来就好了。”
“那些叽里咕噜的符号就和咒语一样,咋能背下来。”
“我倒是感觉历史中不少年份就和报菜名一样难记,有些时候还要精确到几月几号。说实话,我的生日都记不太清是啥时候了。”
“我的也差不多忘完了,反正到时候应该会想起来的。不过,莲你的生日我倒是记得很牢,是6月20号吧。”
“啊啊,别聊生日的话题了,快点说回学习吧。这样,有惠酱你去图书馆学习,然后我在宿舍里面可以吗?”
“我倒是感觉莲你去图书馆,我在家里做好饭等你回来更有韵味一点。”
“但是图书馆需要早起才能占到位置,我……”
“好啦好啦,就开个玩笑啦。莲你就在寝室里面待着好了,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蛋糕卖,给你带一点好了。”
有惠酱与我挥手告别,象征着短暂的课间迎来了终结。
有惠酱与我至今都还没有吃到过食堂限量供应的蛋糕,周末不少没有复习习惯的家伙,可能也就惦记着这玩意,大概也并不是有惠酱顺路就能买到的东西。
虽然行政楼、活动大楼与教学楼本身是连着的,但是图书馆却是相对独立的存在。食堂也是与上面三个连着,大概也并不存在从图书馆顺路去食堂的可能性了吧。
图书馆里面的藏书特别丰富,也许是对娱乐工具匮乏的一种补偿,不过漫画之类的是相当抢手的存在,所以要么别看,要么就只能做好各种因素导致看不到前面或者后续的结局。
更有甚者有高三的学姐,因为一直找不到后续,自己作为“画家”专业的,画了后续。不过因为没有印刷权,在传阅的过程也逐渐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有人替学姐高价悬赏当时搞丢掉的作品,新闻部也曾推出过专栏看到底谁是导致作品最终失踪的凶手。
倘若让我以愉快的心态去图书馆,我可能会兴高采烈,但要让我去背那些最不想记住的历史事件时间与意义,那我就大概会疯掉。
一天的课在任课老师多次强调考试这件事中,迎来了终点。明明是周五,却不得不开始准备复习,真的是相当让人难以接受啊。
“莲,我先去弓道部了。”有惠酱走到我面前这样说道。
“复习呢?”
“没想到莲你对复习有这么高的热情。复习的话,姑且从明天开始吧。今天都上了一天的课了,姑且给自己脑袋先放个假。”有惠酱说完便向我挥手告别。
我则反复咀嚼起了有惠酱刚才所说的话语,确实需要一个缓缓的时间,毕竟是支付了失去周末这一沉重代价的,我就姑且给自己放个假吧。
这样想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了。
(2)七濑莲 10月13日(星期六)
“对了,莲中午你想吃点啥,我到时候回来路上去超市看看。”
“炸鸡块吧。”
“我就知道,莲你就加油复习吧,到时候就期待我的午餐吧。”
有惠酱说完便背着包离开了宿舍,从这种层面上来说,我应该算是把有惠酱赶出来宿舍的存在了。我也得好好努力,这样午餐可能也会更好吃一点。
我这样想着翻着背包,背包里面乱乱地塞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光是找到之前准备看的书就花了好久。
但在我翻找的时候,里面却掉出来一本意料之外的书。
是我之前没看的一本漫画书,回忆了一下似乎是七天前借来的,明天就得还了,不然就得付违约金了。虽然钱不算多,但是也是能买几包零食的价格了。
“再借到不知道又要多久以后了,而且这个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看完肯定能带着畅快感好好地学习吧。”我这样想着,翻开了那本漫画书,内容比我想的要晦涩很多。明明是漫画这种喜闻乐见的题材,却在卖弄着各式各样莫名其妙的设定中迎来了终点。
到最后都没有看懂到底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带着这种烦闷的心态翻开了最难攻克的世界史教材,却还是陷入更大的绝望之中。
还是先看理科吧,于是我拿出了理科的书本,看着一个个公式,顿时感觉大脑中的沉闷被释放了一般。
理科的书上标记着各式各样的符号,大概只有我能看得懂吧。之前把书借给有惠酱,有惠酱看了半天指了指公式和我旁边用文字标注的解释,说了一句相当伤人的话“莲,你在这旁边写的也是公式的符号吗?怎么看不懂?”
我的字确实不算好看,在女生中算是相当奇怪的情况吧。毕竟总有刻板印象说,女生的字就应该特别好看,男生的字如果好看就是“细腻”,不好看也可以理解。但女孩子似乎就不能受到这样的宽容,握笔的方式似乎也被有惠酱指出有问题。
但看着整本理科教材上,写满了我上课排名记录下来的结合自己见解的文字,我却很难对自己感到厌恶。至少那个时候我努力过。
理科复习到一半,有惠酱也就回来了。没多说就直接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端了几碟菜了。
“莲,世界史复习得怎么样了?那个姑且是第一门考的。”有惠酱示意我把桌子收拾一下,我也迅速把东西全都从矮桌放到了桌上。
“诶,那个我准备后面再看,我在复习理科。”等有惠酱东西放稳之后,我拿起课本在有惠酱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课本及其上面的笔记。
而有惠酱则摸了摸额头,像是马上就要倒下一般。“这是什么,魔法书吗?哈利波特里面带出来的吗?”
“没有这么夸张吧。”
“难道对莲来说,历史的年份很好记吗?”
“……和电报密文差不多了。”
“所以说,术业有专攻,我不擅长理科,而莲不擅长世界史,就是如此。”
“话说为啥世界史和日本史要单独分出来,明明都是社会这一门大课里面的。”
“说是期中考试分散性检验成果,不是还有地理吗?”
“那个还好,至少有迹可循,不像历史,就算记住了几个历史节点,也完全想不到别的历史事件和时间发相关性。”
“好啦好啦,我知道莲讨厌世界史了,等熬过这一关期末考试也就解放了。到时候可以用你最擅长的日本史来抬分了。”
“希望如此吧。”我这样想着吃着有惠酱给我从厨房里面端出来饭,这样说着。
去年到最后世界史也算是把我的整个社会拖拽到深渊的水平,我现在还记得我和有惠酱曾一度穷到要借那个来路不明的“学习贷”的程度了。但一想到未来大概率也没多少可能还上,也还是忍住了。
最终是以有惠酱变着法子省钱才让我们家度过了绝望的一个月。
虽然我也不止一次说过有惠酱可以放弃我这件事,但有惠酱非但没有放弃,还在金钱与身心上都给予了我充分的照顾。
也许这也是我现在成为这样废人的原因,当然我也知道这并不能怪有惠酱。相反我需要报答她,对此下午我也要继续努力了。
就这样,我与有惠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饭后有惠酱又出了门。
周末难得有午休的机会,也想着好好休息一下以便下午的学习,但是半天睡不着。明明教室的桌面上稍微趴一下都是能睡着的,于是决定找点东西看看来让自己更疲劳一些再睡觉。
终于有了困意,睡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而有惠酱大部分都会在五点多回来。
于是我也只能拿起上午没看完的理科,继续看了起来,到最后没看多久,有惠酱还是回来了。到最后理科都还是没有看完。
“莲,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今天一天学习应该也够累了吧。”
“嗯。”我也像是找到了一个逃避的机会,开始了与有惠酱一同的休息。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快睡觉的时候,在床上我思考着今天的整体复习流程。发现在家复习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因此我趁有惠酱尚未睡着这样提议着“明天,有惠酱要不你在家里,我去图书馆好了。”
“莲,你如果能接受的话就好了。”
明天也可以顺便把借来的那本漫画书给还掉,这么烂的作品肯定没有后续吧。就算有,我应该也借不到吧。这样想着,第一天的复习迎来了终点。
(3)七濑莲 10月14日(周日)
“有惠酱,拜拜。”就这样今早我与有惠酱挥手告别,此行我要去图书馆复习,之前在家里最开始准备的“世界史”进度基本上没有任何推进,我必须得好好复习一下了。不然,接下来的校园祭就只能干瞪眼了。
“嗯,加油哦,我会做好吃的等你回来的。”有惠酱这样说着与我挥手告别。有惠酱并没有问为什么我要改到图书馆去学习,我也自然没有说出口,毕竟虽然复习进度有所推进,但最关键最致命的学科还是没有任何层面上的进展。
在图书馆里面,我遇到了之前认识但又不知道名字的那个家伙。与我在同一间禁闭屋里面一起关押过的家伙,当初为啥没问名字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我确实有想向她询问的事情。
但我却终究找不到开口的时机,却听到
“哟,七濑莲你也来图书馆了吗?”
“嘘嘘嘘,安静一点,这里姑且是图书馆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
“好啦,虽然没几个人,但也知道你是个守规矩的乖宝宝了。”
虽然我前不久刚干出最离经叛道的事情就是了,不过那也是过去式了。
“请问你知道我们学校那里可以买到蛋糕吗?”
“那种纸杯蛋糕吗?食堂不是有吗?”
“那种基本上抢不到吧。”
“毕竟实际上有一半是被藏起来特供给学生会了,然后剩下的一半也会被以1.5倍的价格卖给那些权贵,而最终那剩下的1\/4才是平价去抢购的。”
“这种纸杯蛋糕制造起来有这么难吗?”
“要说难,其实也并没有多难,只不过限制供给也是保持价格的手段。毕竟食堂可不是学校自己的。”
她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她的样子,她应该知晓相当多学校的内幕。
“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一直站着也不是这么回事。”于是我们走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才那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说实话我对学校的内幕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
“也是啊,你大概需要的也不是那种蛋糕吧。那就只剩下美食部这一种可能性了。”
“美食部,是那个开在弓道部同一楼层的那个吗?”
“嗯,据我了解她们最近准备在学园祭上摆摊售卖。里面有我认识的人虽然已经退部了。”
我并没有询问那个人为何会退部,她就算知晓也不会告诉我吧。她之所以有如此广的人脉也是基于这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人际交往方式吧。
“蛋糕的话,价格……”
她用手比出了一个我难以想象的价格,在我零碎的过去记忆中,蛋糕的价格相比其他点心要贵得多。虽然在我的童年似乎并没有被点心所笼罩,但那份对小零食的接近偏执的憧憬也是我如今成为吃货的关键吧。
“这实在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担起的价格。没准从这种方面相当于钻石了。不过,这个不是刻意限量,而是真的没有多大产能就是了。”
她说完这些,我几乎已经放弃了那个计划了。
“不过其实那边现在是在为学园祭招募员工的样子,也是有不错的工资和营收分红的,没准靠这个可以……这个是推荐信,虽然其他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可以说是这个人推荐过来的。我那个朋友就是如此心胸开阔。”
“嗯,谢谢你……”我看着她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说实话我应该没有从任何地方知晓过她的名字。倒不如说她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也是相当奇怪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的名字的话,我是从那个藤村信奈那里听来的。”
“信奈酱的名字你居然知道吗?”
“会认为我不知道的你,反倒让我有些许惊讶。同样长条有惠我也知道,毕竟是三大赛的社团的部长。虽然其中还没任何一个人取得过金牌,但初始的地位也不是我这种已经解散社团的末代皇帝能比的。”
“你又是什么部?”
“天文部,巅峰时期达3人。”
“三人可是连同好会的门槛都没达到呢。”
“在我们心中它早已成立了,可惜随着活动室的天台被园艺部夺去,我们就只能简单地离别了。”
“毕竟你们也没正式申请过。”
“但是我们在那里展开过不知道多少次活动,甚至每次活动完都会恢复成原状。”
“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痕迹,才会被直接利用起来吧。”
“我们是人类怎么能像狗一样到处做标记呢。”说起来大义凛然,但她现在这个表情就好像当时没有在那里撒满尿标记一样后悔。
“所以说你的名字是……”我强行把话题扭了回来,毕竟时间已经过了挺久了。
“木之原琉璃,字是这样写的。”她拿起一根笔,在她自己的随身携带的草稿本上写了起来,在那上面写着不少她自己名字,同时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名字。就好像交友小册子一样呢,我这样想着。
“嗯,那我能叫你琉璃酱吗?”
“真是可爱的称呼呢,当然可以……”
“谢谢你,琉璃酱,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我才需要感谢你和你的朋友呢,要是她当时没有带校长他们过来,我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
“你感激信奈酱我可以理解,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值得感激的地方。”
“感谢你被诬陷进来吗?”她这样说着坏笑着。
“你这个坏蛋。”我则用拳头敲击着她的大腿,进行着无力的反抗。
“我就先行告退了,毕竟你还有复习计划。”
“你呢?”我看着她看着的书似乎都是与星座有关的存在。
“时间自然会解决一切问题的。”她留下这样一句有哲理的话后便离开了。
这不就是单纯的逃避吗?我这样想着翻开了我最难看下去的那本世界史,尽全力背了起来。
然后很快就败下阵来了,上课的这些事件本身我倒是相当有兴趣,但是倘若要让我背诵所谓的时间与意义,那大概就是如同地狱般的光景了。
自然而然地,我往后翻到了选修的内容,讲述的是二战之后各类战争的选修内容。那一部分,对我来说一直都有着独特的魅力。抛开要背诵的内容而言,历史对我来说应该还算是充满魅力的存在。
不过加上以后也就马上变成苦难的代名词了,日本史是织田老师的课,我跟上进度也已经竭尽全力了。要让我再在世界史上耕耘,那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翻阅着后面那些选修内容,一个个绝对不会考,但特色鲜明的角色在课本上轮番登场。一旦兴趣成为了职业,那也就不再有兴趣了,我深谙其道。大概很少有人能靠自己所热爱的事业赚大钱吧。
就这样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是看着课外书一般,翻阅着世界史的选修内容。当我翻完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阵饥饿,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对平时的开饭时间而言,也已经晚了很多了,走回宿舍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希望不会被有惠酱骂。
这样想着,正向着外面走去时,却发现有惠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
我向着有惠酱的方向走去,她的视线很快就捕捉到了我,当初她发现隐藏的摄像头似乎也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实现的。
说实话,如果说超强视力是她的能力的话,就不算奇怪了。
“想啥呢,莲?”有惠酱这样轻声对我说道,轻轻拉开那个神秘小袋子,让我看到里面装着两个小小的便当盒,示意我往外走。
外面的空气确实比图书馆里面要清新很多,里面没有空调,一直依靠窗户通风,虽比封闭环境下凝聚着各类味道的空调房要好上许多。但也总归缺乏一些让我神往的自然气息。我们正在图书馆那漫长的阶梯上行走之时,却突然听到有惠酱那似乎颇为不满的声音。
“喂,莲,就这么不想告诉我吗?”有惠酱嘟起嘴,盯着我看。
没想到她居然还在想之前的那个事情。
“没有啦,我在想,如果有超级视力的情况下,会怎么样?”
“可能会像格雷夫游记里面那样,正常人眼前的巨人再美丽也丑陋不堪,而在他们面前再丑陋的小人也变得可爱起来。事实上,再可爱的小虫子,放大起来看都是十分吓人的存在。”
“有惠酱,你觉得苍蝇和蟑螂可爱吗?”我这样调侃着。
“是打扫卫生的地狱。不过,也可以这么说,如果蟑螂与苍蝇以变大的话,岂不是……”
“啊!!!”有惠酱自己说着说着就尖叫了起来,我也大概猜到她到底为什么尖叫了。她一定想象了那种画面了吧。
为了转移话题,同时实际上也是为了把话题导回来,我摇了摇灵魂已经有一半出窍的有惠酱。
“话说回来,我感觉超级视力大概并不能简单概括为眼前的东西都特别大吧。”
“那该怎么样?”
“要么是让眼前所见的东西细节更多地呈现出来,就比如现在所呈现的内容是眼睛采集视觉中枢筛选后呈现出的样子。倘若尽可能将更多的信息呈现出来。”
“这样是不是每根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为什么会先想到这个啊?”
“才不是因为脱毛很……”
就这样我们两人沉默了下去,我并不知道到底说的是哪里的毛,我只知道我似乎除了头发以外,哪里都没有长出象征成年人的毛毛。
“说实话,有惠酱,我们俩聊的这些话题感觉都不太适合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吃饭活动啊。”我这样说着,有惠酱也苦笑了起来。
“另外一种是什么?”有惠酱这样问着,有惠酱的记性要是能用在背诵理科的公式就好了。不过,就算她能背下来,不会运用大概也和让见习魔术师背下大魔术师的咒语一般,没有足够的魔力,也很难施展开来吧。
“简单来说就是,像放大镜一样,能放大自己想放大的东西。”
“总感觉好厉害。”
“不用感觉,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比起搓火球来说,这个倒是更符合物理学的规律。”
“不是常有,不被现代理科所污染,相信魔法,就能接触到更深的神秘。”
“不过,在接触到更深的神秘之前,大概就会被现实所抛弃吧。”我这样调侃着,有惠则嘟起嘴看着我,感觉聊了半天又回到了最开始一般。
我们在长椅吃着便当,周围不乏各式各样的情侣,明明男生在这个学校里面并没有几个,却还是不影响到处可见可恶的情侣。
“莲,张嘴,啊~”有惠酱的话将我拽回了现实,却看到有惠酱夹起想一块炸鸡块已经快要怼到我的脸上了,急忙把它吃了下去。
总感觉有惠酱可能是处于某种莫名的对抗心理吧。虽然并没有任何人看着我们,但这种与未知进行对抗,对还处在中二期的有惠酱来说,倒也不算奇怪了。
“莲,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理科还差一点点了。”
“世界史呢?”
“这个啊,我今天看了一上午呢。”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撒出去了这个客观而言并不算是谎言的谎言。
毕竟我确实看了一上午的世界史,不过是不考的部分就是了。
“这样啊,莲真是辛苦了。”有惠酱摸了摸我的脑袋,原本特别舒服的瞬间,也让我感觉有几分如芒在背。
吃完饭没多久,有惠酱就拿着便当盒离去了,我则拍了拍自己的脸,站起了身。
“无论如何都要把世界史复习进度推进下去”。我这样在心中下定决心。
但很快就遭遇了壁垒,最终还是将其他学科的复习努力推进到了尽头。
这样下去的话,就有充足的时间复习世界史了。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十足的满足感,三天无论如何都够了。虽然已经不是周末了,但是找时间复习应该还是可以的。
偶尔稍微休息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畅想着未来三天攻克世界史的美好景象,长舒一口气。
“时间还有挺多的,加油加油。”
(4)七濑莲 10月17日
直到“莲,你世界史复习得怎么样了?明天要考试了。”我在看着从图书馆好不容易借来的漫画书的时候,有惠酱这样说道。
此刻我方如梦初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之时。随着时间推移,有惠酱脸色的阴沉度也逐渐叠加而上。
“莲,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哦。”她强挤出来的笑容,却比其他的任何表情都要恐怖。
“嗯,我其他的复习完了,但世界史考试的内容。嗯,应该可以说还没有任何进度。”
我坦白了自己的罪行,有惠酱突然摸了摸脑袋,像是要昏过去一样。
“但是,其他的课基本上不用担心。因为我在图书馆的时间,并不是都用来摸鱼的。”
“我总感觉莲你后面的这些辩解只会越描越黑。至少其他的课不太需要担心了,明天要考两门,剩下那门课是理科,莲你应该不太需要担心吧。”
“嗯,再说是在下午,中午也可以补救一下。”我这样说着,这样看来我此刻硬着头皮看一晚上的世界史是最好的选择。
“我来帮你吧,反正莲你自己一个人看,要不了多久注意力也会被其他不考的内容给吸走。”
“有惠酱,你是咋知道的?”我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你坐在靠窗的位置,世界史课的时候,不是看着窗外,就是时不时用手指夹着一页,不断向后面翻。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看那些不考的内容了。”
“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你就是福尔摩斯了。”
“我只是对莲你比较关注罢了。好了好了,快点开始吧。不然又要赶不上进度了。”有惠酱拍了拍手,从书包里面找出来她的笔记,翻开了她的书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也急忙从书包里面翻出来外表皱巴巴,里面却莫名干净的世界史教材。有惠酱看到我那本书的时候,表情大概也是哭笑不得的状态吧。
“嗯,先从四大文明古国开始吧。”有惠酱这样说着,我们也就开始了世界史的学习之旅。事实上这些内容我基本上当初也当作课外书一般看过,但需要我记忆各种时间与意义的时候,这部分对我而言也就失去了原本拥有的魅力。
但在有惠酱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原本枯燥的背诵也变得有趣了起来。奇怪的是,我自己难以参透的“甲骨文”的笔记,有惠酱却能一眼认出来。到这种程度,反倒让我感觉有几分恐怖起来了。
从文明的起点,向着近代疾驰迈进着,在日本史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件,在世界历史中则变成了沧海一粟,掀不起半点波澜。
来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时,画风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明明尽是侵略史,却字里行间想暗示自己的悲哀。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我看来那个时代的之人,所书写的可怜,实际不过是对其可恨面貌的伪装罢了。
我虽说深耕于理科,但不考试的历史却一直都是我所偏爱的存在。只是,这本白色的教材,字里行间其实都透露着血,那轻描淡写的描写又藏着多少罪恶。
“有惠酱,你觉得历史有多少可信的?”
“历史都是由人书写的,多少都存在所谓的不可信之处吧。”
“历史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让人们以史为鉴,以防重新再遭遇这般处境吧。”
“倘若,我们面前所呈现的历史存在的目的,是用来让我们遗忘或者隐藏那一段真实的历史,那它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我看着有惠酱,我此前就和有惠酱说过这本书历史书关于二战的部分让我感到恶心。
“隐藏与遗忘本身,也许也会作为新的历史被记录,被用来警醒后人吧。而此刻的我们终究无从改变这一切,不过是戴着镣铐舞蹈的囚徒罢了。”
“不过,我总还是希望那些创造历史的家伙能多上点心,别让我这种笨蛋都看出来就好了。”我苦笑着,有惠酱则摸了摸我的脑袋。
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复习的进度也总算来到了尾声。
我到时候都没有和有惠酱说出那个猜想,既然讲述世界历史的世界近代史都已经装不下对日本丑陋历史的粉饰了。那日本近代史中到底又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存在呢?
所幸,目前还停留在战国时代,不然到时候我又该以何种表情向织田老师问出那段历史的真相呢?
也许,她也不曾知晓吧。
“有惠酱,晚安,今天真的辛苦你了。”从各种层面来说都是如此,有惠酱大概还是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历史的。而我时不时蹦出的质疑之词,对她来说大概都是相当程度的冲击吧。
我果然也许还是不适合文科吧,不过到时候如果选理科就不得不和有惠酱分开了。就这样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终究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