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那混蛋我早就不对他抱希望了,我现在就担心小亭,那孩子好不容易能过的好一点,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以后可怎么办啊。”曾桂枝捶胸顿足,心里对林建华恨的不行。
沈舒馨注意到自己母亲的情绪异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妈,刚刚淮成也说了,不是所有厂子都那么严苛,而且现在事情不是还在查吗?这事未必就和我哥有关。”
“那要是查出来跟你哥有关系怎么办?小亭的工作可就没了!”
“妈!”林美华冷声道:“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你就怕成这样,如果这事真的和我哥有关系,到时候不止是小亭的工作会有影响,小花和小安两个孩子以后能不能上学都是问题。”
“不能上学怎么能行,不上学以后不就只能留在家里种地了。”
曾桂枝的脸都白了,这一年来她一直在跟着沈承书读书认字,已经意识到了读书认字的重要性,村里头过的好的人家,哪户不是家里的孩子会读书,然后在城里分配了工作,家里的日子慢慢变好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和亲侄子,林美华叹了口气说:“妈,我们找个时间去那院问问吧,要是林建华真的参与了那种事,就得让他去自首,总比被抓住的强,认错态度好些应该可以得到从宽处理吧。”
曾桂枝立马站了起来,“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沈舒馨说:“现在别去了,这会儿大队长可能在那边,我们现在过去可能会添乱,姥姥如果担心,还是等明天上午再过去问吧。”
“大队长咋会过去?”曾桂枝不免心慌,“你刚刚不是说还没查到这事和你舅有关吗?”
林淮成解释道:“他们两个是合作关系,在了解到事情和林建刚有些关系,肯定要再问问和他有关的人。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没有指向性的证据,这个时候也只是问一下话,不会扣押人的。”
“对对对,是这个理。”曾桂枝搓着手掌点点头,心底稍稍安了一下。
六点时,桌上的时钟敲响了,看时间不早了,林美华起身去厨房做饭。
“都这么晚了小书怎么还没回来?”
她刚说完沈承书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沈舒馨说:“姐,林爷爷说今天让我哥在我们家睡也行,他说你可能被今天的事情给吓到了,让我哥在咱们家陪你。”
站在门口的林美华“哦?”了一声,往屋里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女儿的小脸都红透了。
曾桂枝撑着腿“哎呦,哎呦”的站起身,“我去帮你妈做饭,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小书也跟姥姥去帮你妈洗菜。”
“姥姥我跑了一路都快渴死了,你让我先喝口水。”
为了保护沈承书不被恼羞成怒的沈舒馨揍,曾桂枝还是把他给拽走了,“去厨房喝也是一样的,那边也有热水瓶。”
“行吧。”沈承书想,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和他姐讨要夸夸也是一样的。
但沈舒馨这会儿只想揍他,传消息就传消息,干嘛说的那么清楚,还那么大声,她又不聋,听的见!
“晚上用我留下陪你吗?”
林淮成的声音比任何时候听着都要温和,让她有种错觉,像是她说什么都会答应一样,沈舒馨闭了闭眼睛,红着脸颊,裤腿上的布料被她捏出了好几段褶皱,依旧嘴硬道:“我……我没有被吓到。”
林淮成平静道:“我知道,只是我有些担心你,想留着这里守你一晚,可以吗?”
“嗯。”沈舒馨静了一会儿,感觉脸上的热度没那么烫了才转过身去看他。“这段时间你还有出现过那种症状吗?”
林淮成似是轻叹了一声,两个人中间隔了两个凳子,他只能站起身子走过去,将沈舒馨从凳子上拉了起来,在她茫然的注视下将人轻轻抱在怀里,顺了顺后背。
“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好些遍了,忘记了吗?从那之后,我的病症已经给完全好了,没有再耳鸣,也没有再出现幻听,头也没有晕过。”林淮成在她手背拍了拍,温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嗯。”沈舒馨抱紧他的腰身,侧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情渐渐安定了下来。
“所以馨馨在害怕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沈舒馨摇摇头,把脸埋在他胸口,小声说:“只是担心,没有在怕。”
林淮成想到她下去一直想和他待在一起,握着他的手也总是紧的不愿意放开,“是在担心我吗?”
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林淮成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在沈舒馨背后轻轻拍着,任由衣襟被染湿。
吃饭的时候林美华注意到林淮成的外套拉链是拉上的,“这会儿外面起风了,一会儿我给你和小书拿床厚被子盖,别着凉了。”
这是默许林淮成晚上留在这里休息了,沈舒馨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捏着筷子的手指总算不再那么用力了。
夜里,沈舒馨是听着墙那边的说话声入睡的。
每次林淮成留宿时沈承书总是会问他好些话,过去沈舒馨总觉得他吵,现在只觉得安心,听到那边的交谈声,她能确定林淮成就在旁边,是安全的。
沈承书估算着时间,感觉沈舒馨这会儿差不多睡着了才换了别的话题。
“哥,下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就想问我我姐怎么了?”
“嗯,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我妈不让我和姥姥问,说等我姐愿意说了再听,我只知道每次家里说起洪水的时候我姐的表情都很不好看。”
沈承书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黑暗,就算只是想到她姐的表情,他也会觉得很心疼,他侧过身子,看向旁边被子里躺的板正的林淮成。
“哥,你跟我姐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她平时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
反而问了很多次他的病症有没有好全。
林淮成用力闭上眼睛,心脏又疼又麻,明明每天都在她身侧,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