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咔哒”一声,冷气裹挟着雪松水汽弥漫开。
林叙白只围一条浴巾,水珠沿着精壮的胸膛滑落。
他甩手把湿毛巾扔椅背上,目光扫过自己床上
——被子鼓起一团,露着几撮小卷毛。
安寒知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假装睡得深沉
——前提是忽略他过于僵硬的脊背,和那几根在被子边缘紧张蜷缩的手指。
林叙白喉结微动,大步走到床边,阴影笼住安寒知。
“安半仙,”林叙白声音沾了水汽的微哑,
“次卧的床委屈你了?还是我这张……”
他顿了顿,尾音拖长,玩味更浓,“…阳气更足?”
安寒知装死失败,卷毛在被子里烦躁地拱了拱,闷声闷气,努力维持工具人兄弟情的体面:
“……冷!你这破空调开太大了!我…我就借半边地儿暖暖,兄弟之间互相帮助懂不懂!小气!”
“‘兄弟互相帮助’?”林叙白嗤笑一声。
他猛地俯身,双手“咚”地撑在安寒知脑袋两侧!
水汽未散的结实手臂把他连人带被圈在方寸之地。
“互相帮助到贴我身上、穿我衣服、爬我床?”
他逼得更近,气息灼人,语气笃定,
“安寒知,你这‘兄弟情’,过火了吧?”
安寒知被他骤然逼近的气息,和赤裸的上身惊得呼吸一窒,脸“腾”地红透,想往后缩却被死,只能梗着脖子嘴硬:
“爬、爬床怎么了?兄弟勾肩搭背不是基操?
谁、谁多想谁是狗!穿外套是…是战略物资共享!你懂个锤子!”
林叙白看他烧红的耳朵、躲闪的眼神,嘴角勾了勾,直接撕开遮羞布:
“基操?共享?行。那我问你,”
目光锁死,
“为什么只对我‘基操’?为什么只贴我?为什么只穿我的衣服?
为什么——只爬我的床?”
安寒知cpU瞬间过载,大脑空白。
张着嘴,喉咙像被堵死。
“我…我…我们是室友啊…”他挤牙膏似的憋出这句,自己都觉得弱爆了。
林叙白耐心耗尽。
看着他彻底懵掉、写满混乱的脸,直接双手捧住那滚烫的脸颊,指尖的凉意瞬间点燃更灼人的火。
紧接着,带着“答案在这”的笃定,狠狠吻了下去!
“唔——!”安寒知脑中一片轰鸣,嘴唇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正好方便了攻城略地。
林叙白的吻生涩又霸道,舌尖笨拙探入,碰触到那一点柔软时轻颤了一下,随即被更猛烈的渴求淹没!
纠缠的滋味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世界只剩下身下少年徒劳的扑腾
——力道小得像蝴蝶振翅,很快在他强势的禁锢里软成一滩水,甚至无意识、笨拙地回应了半分。
安寒知身体烫得快化开,四肢软得使不上劲,轻飘飘像要飞走。
震惊、羞耻和陌生感官洪流搅碎了他的脑子。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肺部发出抗议,林叙白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足以让他回味一百年的初吻。
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但手臂依旧圈着安寒知,拇指摩挲着他被亲肿的下唇。
安寒知眼神涣散,大口喘气,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湿润,嘴唇刺痛发麻,上面还残留着林叙白的气息和温度。
他呆滞了好几秒,才猛地找回一点神智,混乱的大脑试图理清刚才发生了什么,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最直接也最混乱的疑问:
“林叙白你……”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问出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问题,“……是g-a-y吗?”
林叙白愣住了,眉头瞬间拧成麻花,表情堪称精彩
——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离谱的冷笑话。
他刚刚才品尝过对方那并非全然抗拒、甚至有些笨拙回应的滋味!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大眼瞪小眼,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种名为“初吻变尬吻”的诡异沉默。
几秒钟后,林叙白迅速敛起那副“见鬼了”的表情,眉梢危险地一挑:“我是,你不是?”
安寒知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心脏还在胸腔里玩命蹦迪,脸上写满了“信息过载,逻辑混乱,急需重启”。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尴尬指数爆表。
林叙白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语气里充满了被愚弄的荒谬感:
“那你天天往我跟前儿贴,撩完就跑,当我是人形暖炉?觉得好玩儿?”
“不是!”安寒知立刻大声反驳,脸上写满急于辩白的慌乱,
“绝对不是!我那是…那是……”
他卡壳了,关于系统、阳气、怕鬼的理由死死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林叙白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怒火翻涌,
“不是撩?那你解释,为什么只对我这样?嗯?”
目光如刀,“对别人,你怎么不爬床?不穿人衣服?不贴那么近…嗯?”
安寒知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心虚地飘忽。
他回想自己这一个月的行为——蹭阳气、贴贴、爬床、穿外套……
在“兄弟”的外壳下,确实越界得离谱!
他越回忆,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我…我以为…两个直男那样…也挺…挺正常的…”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底气不足,脸烫得能煎蛋。
“挺正常?”林叙白被气笑了,磨着牙反问,身体危险地前倾,
“安寒知,你再重复一遍‘两个直男挺正常’试试?嗯?”
安寒知张了张嘴,看着林叙白那张写满“你敢说我就敢再亲”的帅脸,感受到下巴上收紧的力道和对方灼热的气息,
瞬间秒怂,死死闭上了嘴,眼神里写满了“我错了别亲了”。
林叙白看着他这副鹌鹑样,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但该要的“解释”和“负责”一点都不能少。
他松开捏着下巴的手,转而用力揉了揉安寒知那头炸毛,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行,解释不清是吧?那就算你默认了。”
“安寒知,撩完就想跑?门儿都没有。
既然你觉得‘正常’,那就继续‘正常’下去——”
他俯身,在安寒知瞬间瞪圆的、还带着水汽的眼睛注视下,一字一顿,霸道地宣布:
“从今天起,你这只咸鱼,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