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拿出水瓶,对着金老黑的嘴,给他喂点水!
金老黑感觉气力在一点点恢复,头脑也清醒了许多。那些虚幻的恐怖景象也不见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是啥药啊?劲儿比潘金莲喂大郎的还猛,彪哥,我好多了!你快跑,我跟着你!”
“你别逞强,要不是还魂丹,你差点回去了,你还得休息!”彪哥挥了挥手里的药瓶。
“什么,你把还魂丹给我吃了?!”他知道那颗丹药的价值。
简单说,这一粒药丸儿值一条人命!
“这东西不就是用来救命的吗!”彪哥语气轻松的说。
“嗨!可我…真的不想拖累你…”
“咋说出这么难听的话?难道还魂丹白吃了!“
金老黑明白彪哥的意思,让他扔下自己,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两个人正说着,洞顶突然炸开团红光,那只秃毛黄皮子竟跟鬼火似的飘在半空,随后落地,挡在了两人面前。
只见它原本焦黑的皮肉,跟吹猪尿泡似的鼓起来,红毛“噌噌”往外冒,油光水滑的,像是刚从红染缸里捞出来似的。
它的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活物般跳动,散发着狂暴的气息,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威风凛凛站在那里,看上去就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更可怕的是,红毛怪的身后,竟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幻影,仿如一只远古巨兽,身躯庞大如山,遮天蔽日,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虽然幻影的轮廓模糊不清,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让人心生绝望。
“哎呀妈呀,它咋跑出来了,咱不是把洞口封死了吗?”金老黑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它的臊窝子,估计是还有其它洞口!”彪哥也是一脸震惊。
“彪哥,这妖祟是从太上老君的炉子里跑出来的吗?”金老黑声音颤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瞧它那嘚瑟样,跟过年贴的门神似的!”
彪哥脸色阴沉,低声道:“你忘了刚才那些黄皮子都干了什么?”
金老黑一愣,随即想起刚才的情景,脸色更加难看:“你是说……它把那些黄皮子都吃了?”
彪哥点了点头,眼神凝重:“猜对了。刚才就有黄皮子吃了同类后,身体明显变异了。这妖物怕是用了某种邪术,靠吞噬同类,来恢复血肉神魂之力。”
金老黑心头一寒,喃喃道:“难怪它刚才被烧得皮开肉绽,现在却毛发光亮,气势更盛……竟是用这种邪法!”
彪哥眯起眼睛,盯着那妖物身后扭曲的幻影,沉声道:“我记得湘西一脉有种禁忌邪法,叫‘血祭吞元术’。它们靠吞吃同族精血,炼化同类的魂魄,变成自己的养分——每吞一只同类,妖力也会暴涨一截。”
金老黑没想到还有这种邪恶的功法。
他望着妖物油光发亮的红毛,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娘的恶心!难怪刚才洞里那些黄皮子突然发疯互咬,原来是在给这畜生献祭!”
彪哥从腰间摸出一把淬了黑狗血的短刀,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这邪术虽然能让它短时间实力暴增,但吞的同族越多,妖魂就越癫狂。
“你看它身后那团虚影,根本不是什么法相,而是被它活吞的同类怨魂在反噬,等那些怨气压不住的时候……”他冷笑一声,“这畜生自己就得先炸成一摊血泥。”
金老黑听得头皮发麻,“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不过现在它妖力正盛,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脱身,决不能跟它硬抗。”
可彪哥此刻却在思索另一件事儿,为什么自己的火旗和妖火对抗,竟然会失败。
这妖物有没有吸收火旗中的纯阳灵力?
这个念头让彪哥的喉头发紧。
他盯着红毛怪那团扭曲的虚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掌心汗津津的,心里有了怀疑自己的念头。
该不会他放火烧妖,适得其反了。不仅给这畜生加了把柴,助长了它的妖力,甚至成了它的补药了!
“驴日的!”他突然一拍大腿,“这红毛畜生,怕是把火旗的至阳火力,囫囵吞了!”
他想起方才火网破碎时,确有丝丝赤芒被吸入妖物体内,当时还以为只是寻常的灵力逸散……
现在想想,也许是妖物在吸收灵力!!!
可那火旗蕴含的灵力,可是经过多年修炼和积攒而来正火,怎会轻易就被这妖物吞噬转化?
金老黑正瘫在石头上喘气,隐约中忽然听见了武大的声音:“金爷救命啊!!”
他连忙四下张望,“奶奶的,怎么又来了幻觉,武大已经死了。”
他“呸”地吐出颗带血的牙:“彪哥你瞅它肚皮!跟怀了十八个崽子似的鼓胀!是不是真把武大那魂儿给吞了!”
这话倒让彪哥心头一动。他瞥见妖物腹下隐隐有暗红斑纹蠕动,突然想起,早年听老辈说过,百年以上的母黄皮子,每逢月晦便会褪毛重生,若恰巧吞了活人生魂,就跟娘们怀了娃似的,见天要吸阳气。
他回想起洞穴深处的那人头堆,是不是也……
滋啦——
妖物前爪一扬,身后虚影里应景般浮出武大扭曲的脸。
那张脸跟泡发的馒头似的肿胀,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
“亲娘咧!”金老黑一哆嗦,“武大这龟孙真被吞了,他这是死了都不安生!彪哥,我们得救他啊!”
彪哥也暗骂了一声,“这是根咱们示威呢!”
“看样子的确是个母的,大多数母的生气发狂时,都是这个模样!”金老黑低声说,“你看它那毛色,艳得跟染了血似的,武大都叫它烧成干尸了,还他娘的不满意,非要吞魂!”
彪哥摸向腰间油纸包,指尖触到张潮乎乎的符纸。
他想起在嘉应观求的“玄水符”。这红毛怪如果火攻不行,那就用水克之。
符纸沾了手上的湿气,顿时泛起蓝光,跟萤火虫屁股似的。
“管它是坐胎还是诈尸,”彪哥咬破舌尖,“噗”地喷了口精血在符上,“今儿个老子就给它接生!”
符纸遇血“刺啦”作响,化作柄蓝汪汪的水刀。刀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镇邪文,仔细一瞧,竟是“急急如律令”翻来覆去写了几百遍。
“孙子!”彪哥抡圆膀子将符纸掷过去,“送你个现成的接生婆!”
玄水符顺势直刺红毛怪。
水刃破空的瞬间,阵阵冰雾出现,隐约还有着玄武虚影,龟蛇交缠的图腾裹挟着森森寒气,直扑妖物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