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凹陷内,土黄色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姬正阳的胸口。那块残存的地元石心碎片,如同枯木逢春的甘霖,将精纯的大地生机源源不断地注入他枯竭的脏腑。姬正阳灰败的脸色终于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那几乎断绝的气息,在石心与姬尘自身道胎气息的牵引下,如同游丝般顽强地维系着,暂时脱离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姬尘银白色的右眼·创生之瞳专注地凝视着父亲体内。在他的视野里,盘踞在姬正阳心脉、丹田等关键窍穴深处的死气,如同顽固的黑色毒藤,虽然被之前的古星核冲击波和此刻的地脉生机压制、削弱,却依旧深深扎根,蚕食着新生的活力。这不是简单的能量侵蚀,更像是某种阴毒的诅咒烙印,与姬正阳自身的生命本源纠缠在一起,强行拔除,稍有不慎便是同归于尽。
“九幽死气…果然歹毒…”姬尘心中凛然。以他初成的道胎和创生之瞳的洞察,也暂时无法找到安全根除的办法,只能依靠石心的生机不断滋养、压制,延缓其恶化。
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对父亲伤势的忧虑和失去姬铁山的悲恸。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做——救治散落在外的族人!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岩坳之外。
凌无锋与异变毒龙的激战仍在继续,炽白的剑光与紫金色的毒焰在崩塌的空间中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引得地动山摇。但显然,凌无锋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的剑,快、准、狠!每一剑都直指毒龙因异变而能量冲突剧烈的节点,或是被自身失控毒焰反噬留下的伤口。剑光过处,暗紫色的扭曲纹路被强行斩断、净化,熔岩鳞甲破碎飞溅。毒龙虽然凶悍狂暴,力量惊人,但在凌无锋那通明剑心与精妙剑技面前,如同被庖丁解牛的蛮牛,空有巨力却处处受制,庞大的身躯上不断增添着深可见骨的剑痕,紫金色的血液混合着熔岩流淌,气息在愤怒的咆哮中不断衰弱。
暂时安全。
姬尘不再犹豫,身影一闪,如同融入星光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掠出岩坳。星殒之瞳·破妄开启,洞察着混乱能量场中的安全路径,同时创生之瞳全力感知着散落族人的生命气息。
他首先冲向距离最近、被巨石压住下半身的阿蓉阿慧。两个少女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若非胸口还有极其轻微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起!”姬尘低喝,双手覆盖着温润的暗金色星芒,轻轻按在那块压住她们的沉重巨石上。没有蛮力硬撼,星元流转间,蕴含着地脉生机的力量如同最灵巧的手,渗透进岩石内部脆弱的结构节点。
咔嚓…咔嚓…
巨石内部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随即在姬尘精准的力量引导下,轰然解体成数块较小的碎石滚落一旁。
姬尘立刻俯身,创生之瞳银白光芒大放,如同两轮微缩的明月,仔细扫过阿蓉阿慧被压得血肉模糊的下半身。骨骼碎裂、经脉寸断、内脏移位…伤势触目惊心!普通手段,必死无疑!
他毫不犹豫,双手虚按在两人小腹丹田之上。道胎深处,那融合了大地生机的星元被创生之瞳引导,化作两股温润而充满生命活力的暖流,缓缓注入二人体内。
“生机…续脉…愈骨…”姬尘心中默念《周天星典》中关于创生之力的粗浅运用法门,全神贯注。
肉眼可见的,阿蓉阿慧苍白如纸的脸上开始恢复一丝血色。她们破碎的骨骼在星元生机的滋养下,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春蚕食叶般的沙沙声,断裂处开始缓慢对接、弥合。受损的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重新浸润了水流,一丝丝微弱的生机重新在体内流转起来。虽然距离苏醒和行动还早,但致命的伤势终于被强行稳定住,保住了性命!
姬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同时救治两人,以他初成的道胎和刚刚觉醒的创生之力,消耗巨大。他不敢停歇,立刻转向熔岩边缘气息奄奄的阿山、阿木、石头。
三人的情况更加糟糕。他们被冲击波抛飞,身体大面积灼伤,焦黑一片,混合着碎石割裂的伤口,血肉模糊。更可怕的是,一丝丝细微的、带着紫金色泽的毒火气息,正从灼伤的伤口处试图钻入他们体内,腐蚀着所剩无几的生机!那是异变毒龙失控毒焰的残余!
“毒焰侵蚀…”姬尘眼神凝重。这毒火蕴含的吞噬与湮灭特性,远比之前的腐沼死气更加霸道阴毒!
他不敢直接注入大量生机,那样只会加速毒火的侵蚀。创生之瞳全力运转,洞察着毒火侵蚀的路径和三人身体中残存的、最本源的生命之火。
“剥离…引导…压制…”姬尘双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在三人身体上方尺许处快速点动。一道道极其细微、几乎透明的银白色星芒丝线,如同最灵巧的手术针,精准地刺入三人被毒火侵蚀的伤口附近。
嗤嗤…
银白丝线接触到紫金毒火,发出轻微的消融声。创生之力与毒火的湮灭之力激烈对抗。姬尘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创生之力,如同排雷般,一点点地将侵入的毒火气息包裹、剥离、然后引导向体表。同时,另一部分更加温和的星元生机,则避开毒火区域,缓缓注入三人残存的生命本源,如同在狂风中护住微弱的烛火。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消耗心力的过程。姬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道胎的运转也出现了一丝滞涩。但他咬牙坚持着,眼神锐利如鹰。
终于,在阿木体内最后一丝紫金毒火被剥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时,姬尘身体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他强提一口气,迅速将三人身上最致命的灼伤和毒火侵蚀暂时处理完毕,稳住了他们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
做完这一切,姬尘几乎虚脱。他靠在滚烫的岩壁上,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残破的衣衫。看着眼前暂时脱离死亡威胁、但依旧昏迷不醒、重伤垂危的族人们,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无力感交织着压在心头。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剑光闪过。
噗嗤!
伴随着一声充满了不甘与痛苦的悲鸣,那头异变的地火毒龙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它的一颗燃烧着紫金漩涡的竖瞳被凌无锋一剑洞穿!狂暴混乱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迅速萎靡下去,庞大的身躯抽搐着,暗紫色的纹路急速消退,鳞甲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熔岩本体的赤红和垂死的喘息。
凌无锋收剑而立,青衫之上沾染了几点紫金色的毒血,正被剑意缓缓净化。他气息平稳,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显然斩杀这头融合了多种力量的异变凶物,也并非全无消耗。
他的目光,并未在垂死的毒龙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投向了岩壁凹陷处,以及刚刚完成救治、气息虚弱的姬尘。
凌无锋身形一动,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姬尘面前数丈处。他并未靠近,保持着一种审视的距离。目光扫过姬正阳、姬铁山的遗体,以及更远处被姬尘暂时稳定住伤势的姬家众人,最后定格在姬尘那双一幽蓝一银白、蕴含着深邃道韵的眼瞳上。
“星辰道胎,《周天星典》传承者?”凌无锋的声音依旧冷冽,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锋芒,多了一丝探究,“还有这生机造化之瞳…星陨阁的传承,竟真在你手中重现。”
姬尘心中一紧,强撑着站直身体,星元在道胎中流转,警惕地看向凌无锋:“剑宗凌前辈?多谢方才援手之恩。”他并未否认,也否认不了。凌无锋的剑心通明,洞察力太强。
“援手?”凌无锋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过是诛杀被九幽之力污染的孽畜,分内之事。倒是你,姬家少族长姬尘?能在如此绝境中凝聚星辰道胎,引动‘白日星坠’之象…当真是…惊世骇俗。”
他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穿透姬尘的皮囊,直视他道胎深处隐藏的秘密:“星陨阁传承,牵扯甚大。九幽爪牙影蚀殿视你为死敌,妖族、甚至人族内部某些势力,亦会垂涎。你这点微末道行,带着一群累赘,在这危机四伏的坠星之森,又能撑到几时?”
这话语,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姬尘面临的残酷现实。
姬尘沉默。凌无锋说的是事实。星殒之痕的暴露,道胎初成的异象,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将引来无数觊觎的目光。影蚀殿的追杀绝不会停止,九幽的阴影始终笼罩。而姬家现在,除了他,几乎人人重伤垂危,父亲更是死气缠身,还有铁山叔的遗体需要安置…前路,荆棘密布,杀机四伏。
但他眼中,那幽蓝与银白的光芒并未黯淡,反而在绝境中愈发沉凝。他迎着凌无锋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能撑一日,便是一日。能走一步,便是一步。姬家的火种未熄,人族的脊梁未断。纵是九幽在前,万族环伺,姬尘…亦当一往无前!”
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父亲,扫过铁山叔冰冷的遗体,扫过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族人,最后落回凌无锋身上。
“至于星陨传承…是福是祸,是机缘还是灾劫,皆由我姬尘一肩担之!剑宗若为守护人族大义而来,姬尘感念于心。若为传承觊觎…”姬尘体内初成的道胎微微震动,一股沉寂而浩瀚的星辰之力隐隐流转,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那便要看前辈的剑…够不够利了。”
空气,瞬间凝固。
凌无锋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周身剑意隐而不发,却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他紧紧盯着姬尘,似乎想从这少年身上看出一丝虚张声势。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如同星辰般燃烧的不屈意志。
良久,那冰冷的剑意缓缓收敛。
凌无锋深深地看了姬尘一眼,目光复杂难明。他并未回答姬尘隐含的质问,反而话锋一转,指向远处那头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异变毒龙:
“此獠虽被重创,本源已毁,但其体内熔岩毒核与残留的星辰湮灭之力混杂,若任其自爆,毒火蔓延,方圆百里恐成绝地。你既身负星辰之力与大地生机,或可尝试将其毒核剥离、净化,取其地火精粹与星辰残力,或对你有用,也可消弭一场灾祸。” 说罢,他身形一晃,已然退开一段距离,竟是一副袖手旁观,让姬尘自行处理的模样。
这既是考验,也是一种…默许?
凌无锋的话,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姬尘疲惫的心神中激起涟漪。处理异变毒龙的残骸,消除隐患,甚至可能获取资源…这确实是他目前急需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脱感和道胎的震荡,强提精神,走向那头气息奄奄、仅剩最后抽搐的地火毒龙。星殒之瞳·破妄开启,幽蓝的光芒扫过毒龙庞大的身躯。
毒龙体内,那颗原本应该炽热纯粹的地火毒核,此刻被暗紫色的扭曲纹路缠绕,核心处更混杂着一缕顽固的、源自噬星藤母体的星辰湮灭残力,以及一丝…姬尘自己的寂灭光束气息!三者冲突纠缠,极不稳定,确实如同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毒焰炸弹。
“剥离…净化…”姬尘眉头紧锁。这比救治族人时剥离侵入的细微毒火要困难百倍!毒核本身就是狂暴能量的聚合体,此刻更是混乱不堪。
就在他凝神思考如何着手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毒龙庞大身躯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撕裂伤——那是之前被噬星藤母体绞杀留下的。伤口边缘,除了熔岩和毒血,还粘附着一小块暗沉、却闪烁着微弱星纹的金属碎片!
这碎片…这材质!姬尘瞳孔骤缩!星纹铁!而且是未经炼化、带着天然矿脉气息的原始星纹铁!绝非他早已融入道基的那块星纹铁母!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铁山叔!”姬尘猛地转头,目光死死锁定岩坳旁,靠在岩壁上、那柄被姬铁山最后握在手中的狰狞断刃!
他身影一闪,回到岩坳,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柄沉重的断刃。入手冰凉,刃身厚重,靠近断口处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显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巨力冲击。但最让姬尘心神剧震的,是这断刃的材质!
破妄之瞳仔细扫过刃身,尤其是那些细微的、天然形成的星纹脉络。
“没错!是新生的星纹铁矿!而且…蕴含着与这片星殒之痕地脉同源的气息!”姬尘的心脏狂跳。铁山叔失踪时,身上根本没有星纹铁!他进入噬星藤巢穴前,为了阻断影侍追杀而失踪,那时他身上只有一把卷刃的柴刀!
信息碎片在姬尘脑中飞速拼合:
失踪与阻敌: 姬铁山为断后失踪,必然陷入绝境,被迫遁入更危险的未知区域(很可能是星殒之痕更深、更靠近地脉火源的地方)。
发现与锻造: 他在逃亡或藏匿中,意外发现了一处新裸露的星纹铁矿脉!绝境之下,以他开脉境巅峰的修为,配合姬家传承的、某种需要燃烧精血甚至寿元才能短暂提升力量的禁术(“燃血秘法”)——此法姬正阳作为族长必然知晓,并在绝境时可能传授给这位最勇猛忠诚的兄弟——强行引动地火(或利用天然地火裂隙),用最原始的方法(反复锻打、淬炼)打造了这柄粗糙却足够坚韧、能承载他狂暴力量的星纹铁战刀!这解释了为何刀身厚重、星纹天然,而非姬尘炼化后的精纯能量态。
遭遇与断刃: 在探索或寻找出路时,姬铁山很可能闯入了这头地火毒龙的巢穴或领地。毒龙作为守护地脉火源的凶物,自然视其为入侵者。一场恶战爆发!姬铁山纵然有燃血秘法和星纹铁战刀,也绝非毒龙对手。激战中,战刀被毒龙恐怖的利爪或熔岩毒息击断!姬铁山重伤遁走,但断刃上必然沾染了毒龙的气息,甚至可能带走了毒龙巢穴附近一块富含星辰之力的矿石(作为吸引物)。
感应与“拖拽”: 姬铁山侥幸逃脱后,首要目标是寻找族人!他如何定位?关键就在姬正阳身上! 姬正阳体内有地元石心碎片(之前激活地脉气孔时使用过)!姬铁山作为家族核心成员,对族长气息和家族传承之物(地元石心蕴含的大地气息)有本能的熟悉和感应。尤其是在这地脉混乱的星殒之痕,同源的大地气息就像黑暗中的微弱灯塔!他必然是循着这丝微弱的、源自姬正阳和地元石心的大地同源感应,艰难地朝着众人所在的临时庇护所(藤蔓山洞)方向摸索!
绝境救场: 当姬铁山终于接近藤蔓山洞区域时,恰好遭遇了姬尘等人被噬星藤围困、濒临绝境的危机(第三卷第十章末尾)。眼看族人危在旦夕,自己又重伤力竭,常规方法无法救援。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了那头恐怖的地火毒龙!一个疯狂的计划诞生——利用手中那块从毒龙巢穴附近得来的、富含星辰之力的矿石(或断刃本身残留的浓烈毒龙气息)作为诱饵,再结合燃血秘法最后的爆发力,并非真的“拖拽”毒龙(那不可能),而是以自身为诱饵,疯狂攻击毒龙巢穴\/激怒毒龙,并用坚韧的藤蔓(就地取材)捆住那块矿石,制造出巨大动静,将暴怒追击的毒龙,朝着姬尘他们遇险的方向“引”过来! 他赌的就是毒龙的凶威能冲垮噬星藤的围困,为族人创造一线生机!而他自己,则用尽最后的力量,顺着藤蔓(绳索)被毒龙狂暴冲锋的力量半拖半拽地带了过来!这就是第十二章那震撼一幕的真相——不是拖拽凶兽,而是以命为饵,引祸水破局!那截断刃,是他战斗的证明,也是他归途的指引。
呼… 姬尘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灼热而充满硫磺味的空气。真相如此惨烈而悲壮!铁山叔是用自己的命,赌上了最后一搏,为家族换来了这绝境中的转机!那断刃,是他在失踪期间绝境求生的见证,是勇气的丰碑!
再次睁开眼,姬尘的目光落在了手中断刃和远处毒龙尸体上的星纹铁碎片上。破妄之瞳清晰洞察到,毒龙体内混乱的毒核中,除了湮灭之力,还混杂着一丝极其精纯的、来自新矿脉的地火精粹和原始星辰矿力!这正是姬铁山用来引诱它的东西残留!
“铁山叔…您不仅带回了生机,还留下了希望…”姬尘心中默念。这新矿脉的信息和毒龙体内残留的精粹,是铁山叔用命换来的遗产!
他不再犹豫。走向毒龙尸体,双手覆盖上幽蓝与银白交织的星芒。破妄之瞳锁定毒核中冲突最剧烈的节点,创生之瞳则引导星元,如同最精密的能量手术刀。
“剥离!”
“净化!”
“凝!”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道胎之力,将毒核中狂暴的毒火与湮灭残力一点点剥离、消磨、净化。这个过程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引爆,姬尘全神贯注,汗如雨下。最终,一颗拳头大小、不再狂暴、反而显得异常沉重与温润的暗红色晶核被剥离出来。晶核核心处,一点金红的地火精粹与一缕银白的原始星辰矿力如同液体般缓缓流转,散发出精纯而磅礴的能量波动。而毒龙庞大的身躯,则在失去核心后迅速冷却、石化,化作一具巨大的暗红色岩雕,再无危害。
地火星辰核!虽然远不如古星核,却是目前最适合姬尘补充消耗、修复道胎、甚至尝试进一步强化星脉道基的宝贵资源!更重要的是,它指明了那处新矿脉的方向!
姬尘握着这颗温热的晶核,感受着其中精纯的力量,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他将晶核小心收起,然后郑重地拾起那柄染血的星纹铁断刃,走回岩坳。
他对着姬铁山的遗体,深深一拜。
“铁山叔,您的刀,您的血,您找到的矿…尘儿,不会辜负!”
凌无锋静静地看着姬尘完成这一切,看着他剥离毒核,看着他拾起断刃,看着他对着遗体郑重行礼。剑修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微微触动。他并未出声打扰,只是握着剑的手,似乎松了一分。
姬尘安置好断刃,再次检查了族人的伤势,确认暂无性命之忧后,终于盘膝坐下。他需要尽快恢复力量,炼化这颗地火星辰核,稳固道胎,同时思考下一步——如何利用铁山叔用命换来的矿脉信息,如何安置铁山叔的遗体,如何带着这群重伤的族人,在这即将风起云涌的坠星之森,找到一处真正能“筑根基”的庇护所!
星殒之痕的入口处,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崩塌的岩缝阴影之中,猩红的目光扫视着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战场…影蚀殿的追猎者,循着虚空追猎的印记和那惊天动地的异象,第一批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