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冰窟温茶，杀机暗伏
一、炉火融冰，伤痕诉语
陈秋被两人搀扶着回到冰窟，后背的伤口在寒气中泛着青白，寒铁留下的灼痛感顺着血脉蔓延，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刺。他靠在冰壁上喘息，看着白衣女子用匕首割开自己的裙摆，撕下干净的布条为他包扎，指尖的颤抖暴露了她的担忧，却依旧动作麻利，像在茶楼里熟练地包扎受伤的客人。
“这寒铁毒有点麻烦。”白衣女子的额头渗着细汗，在火光中闪着微光，“会压制元力流转，得找北域的冰莲才能解。”她说话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陈秋的伤口，他闷哼一声，却笑着摇头：“没事，比百盟的黑毒轻多了，至少不会钻进识海。”
瑶瑶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往火堆里添冰窟找到的枯柴，每添一根就抬头看眼陈秋的脸色，像只警惕的小兽。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是块已经冻硬的红薯，是从茶楼带出来的，表皮皱巴巴的，却还能闻到淡淡的甜香。“大哥哥吃这个，”她踮起脚尖递到他嘴边，小脸上满是期待，“奶奶说红薯能补力气，冻过的更甜。”
陈秋咬了口红薯，冰碴混着淀粉的甜在舌尖化开，暖流顺着喉咙淌进胃里，竟真的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瑶瑶发间歪歪扭扭的红头绳，看着白衣女子专注包扎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冰窟比任何华丽的宫殿都更像家——因为这里有牵挂的人，有温暖的烟火，有哪怕伤痕累累也能安心停靠的角落。
二、茶香漫雪，旧忆温心
白衣女子从手袋里翻出那包幸存的碧螺春，茶叶已经有些受潮，却依旧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她用匕首凿了块干净的冰，放在火上慢慢融化，冰水滴进从百盟杀手那里缴获的铜壶里，发出叮咚的轻响，像茶楼檐下的风铃。
“爷爷说过，北域的水硬，得煮三滚才能泡茶。”瑶瑶蹲在火堆旁，小手托着下巴数着水泡，“第一滚去杂味，第二滚醒茶魂，第三滚才能出真味。”陈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茶楼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也是这样专注地数着茶杯里的茶叶，那时的岁月安稳得像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水开的时候，冰窟外的风雪正好小了些，露出远处冰川的轮廓，像头沉睡的巨兽。白衣女子将茶叶撒进壶里，碧绿色的叶片在沸水中翻滚舒展，渐渐溢出清苦的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她给每人倒了杯，茶水在粗瓷碗里冒着热气，映得三人的脸都暖融融的。
“有点苦。”瑶瑶皱着小眉头，却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但苦过之后，嘴里甜甜的。”陈秋喝着茶，看着碗底的茶叶沉聚，忽然明白人生就像这北域的茶，得熬过烈火的煮沸，受过寒冰的淬炼，才能品出那藏在苦涩里的回甘——那些伤痛与离别，终究会变成滋养成长的养分。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与老头拼合的玉佩，放在火边烤着，玉佩吸收了暖意，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纹路，竟是幅简化的星斗帝国九域地图，北域古战场的位置被颗五角星标注着，旁边刻着个“等”字。“爷爷在等我们。”陈秋的指尖抚过那个字，忽然觉得所有的奔波与苦难都有了方向，因为有人在终点等着，用跨越生死的牵挂，为他们指引前路。
三、风雪惊变，杀机骤现
午后的冰窟格外安静，只有柴火偶尔的噼啪声和远处冰川融化的滴答声。瑶瑶靠在陈秋怀里睡着了，发间的红头绳滑落，搭在他的手背上，像条温暖的小蛇。白衣女子正在修补被划破的裙摆，针线是从账本的线装里拆出来的，青灰色的线在她指间穿梭，将破洞缝成朵简单的菊花。
“你说，星斗帝国为什么非要抓我？”陈秋看着跳动的火光，声音低沉得像怕吵醒瑶瑶，“九剑王座的秘密，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白衣女子的针顿了下，线头在布上打了个结：“或许他们要的不是秘印，而是能掌控世界的力量，就像百盟想要瑶瑶的圣体，本质上都是贪婪在作祟。”
她的话音刚落，冰窟外突然传来铠甲摩擦的声响，沉重而整齐，像无数块冰在碰撞。陈秋瞬间握紧噬魔剑，剑鞘里的菊花瓣剧烈颤动，发出危险的预警。白衣女子迅速捂住瑶瑶的嘴，将她藏进冰窟深处的裂缝，那里仅容孩童通过，是刚才就找好的避难所。
“陈秋，别躲了，我们知道你在这里。”冰窟外传来傲慢的声音，带着皇族特有的倨傲，“陛下说了，只要你交出九剑王座的核心碎片，再归顺星斗帝国，之前的账可以一笔勾销。”是星斗帝国的三皇子嬴烬，声音里的得意像淬了毒的冰棱，“否则，这冰窟就是你的坟墓。”
陈秋走到冰窟口，看见嬴烬穿着玄色龙纹铠甲，站在雪地里像尊冰冷的雕像，身后跟着数十名持长枪的侍卫，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铁特有的冷光，与之前刺伤他的那柄如出一辙。更远处的雪坡上，还埋伏着弓箭手，弓弦上的冰箭对准了冰窟的方向，像群蓄势待发的毒蜂。
“你的陛下，也想要九剑王座？”陈秋的声音在风雪中有些发飘，后背的伤口因紧张而隐隐作痛，“他就不怕被混沌魔尊的力量吞噬？”嬴烬冷笑一声，抬手摘下头盔，露出张与年龄不符的阴沉面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星斗帝国的霸业，牺牲些无关紧要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四、冰刃交锋，暖意护持
嬴烬挥手的瞬间，侍卫们如潮水般涌来，长枪组成的枪阵在冰面上推进，发出整齐的“咯吱”声，像把巨大的梳子，要将这冰窟彻底梳平。陈秋将噬魔剑横在胸前，紫金色的雷光顺着剑刃缓缓爬升，在风雪中织成道薄薄的光盾，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因为身后有需要守护的温暖。
“大哥哥小心！”裂缝里传来瑶瑶的惊呼，紧接着是块冰疙瘩飞来，正好砸在名侍卫的脸上，侍卫吃痛后退，枪阵出现片刻的混乱。陈秋趁机冲出，雷光剑影在人群中翻飞，每道剑光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能挑飞侍卫的武器，他不想再杀人，因为那些冰冷的尸体，会让瑶瑶做噩梦。
嬴烬见状亲自拔剑，剑刃带着寒气直刺陈秋心口，招式狠辣得不像皇族子弟：“敬酒不吃吃罚酒！”陈秋侧身避开，剑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串血珠，在雪地上溅开，像朵瞬间绽放又凋零的红梅。他反手用剑柄砸向嬴烬的手腕，却被对方灵活避开，两人在冰面上缠斗起来，剑光与雷光碰撞，激起漫天冰屑。
激战中，陈秋的手臂被嬴烬的剑划开道口子，血珠滴在冰面上，迅速凝结成冰晶。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冰窟的石壁上，忽然看见裂缝里伸出只小手，正偷偷往他这边递东西——是瑶瑶的驱虫粉，小瓶子在风雪中晃悠，像颗顽强跳动的心脏。
陈秋抓住机会，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嬴烬逼近。就在对方剑刃即将刺中的瞬间，他猛地侧身，同时将驱虫粉撒向嬴烬的脸，粉末遇风散开，钻进他的眼睛和口鼻。嬴烬发出愤怒的嘶吼，暂时失去了方向，陈秋趁机用剑柄重击他的后颈，嬴烬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雪地里。
“殿下！”侍卫们惊呼着围过去，陈秋趁机退回冰窟，用冰块堵住入口，只留下道缝隙透气。他靠在冰壁上喘息，看着裂缝里露出的瑶瑶的小眼睛，忽然笑了——原来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雷霆与利刃，而是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牵挂，是你知道有人在身后支持你时，生出的那股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勇气。
白衣女子从裂缝里爬出来，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手臂的伤口，指尖的颤抖比刚才更明显了：“吓死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后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下次不许这么冒险了，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陈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像在说“好”。
冰窟外传来侍卫们慌乱的声音，显然是在处理昏迷的嬴烬。陈秋看着火堆上重新沸腾的茶壶，忽然觉得这北域的风雪再大也没关系，因为只要这炉火不灭，这茶香不断，他们就有继续前行的勇气。他从怀里掏出兵字秘印的图谱，借着火光看清古战场的位置，那里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像颗在风雪中等待被点亮的星。
“等雪小点，我们就出发。”陈秋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的冰川尽头，那里的风雪似乎小了些，露出片被冰封的平原，隐约能看见残破的城墙轮廓，“去看看爷爷说的，能冻住伤口，也能冻住思念的地方。”瑶瑶从他怀里抬起头，发间的红头绳在火光中轻轻晃动，像根系着希望的线，一头连着过去，一头牵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