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揽星和衔月对视一眼,问候。
姑娘与外男相会,看护不力也被罚去庄子里种田,又被扣了几个月月俸并被晒黑了的书喜和书乐微微矮了身子,“梨姑娘好。”
明月舒幽幽怨怨地看着她,“梨表姐。”
“嗯。”时见梨打量她一眼,应了声后就打算离开。
明月舒黑了不少,只是那双平常含泪哀怨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
“梨姐姐,乔郎这一个月有来过吗?”明月舒叫住了她,“听下人们说你和乔郎退了亲。”
“没来过,是退了亲。”时见梨不欲与她多言,转身走了。
听她这对乔敬川的称呼,是还没有死心。什么关系都没有呢,就叫乔郎,一个月前还是叫乔表哥的。
明月舒拉住她的袖子,“梨姐姐,乔郎最近如何?”
“我没兴趣打探前未婚夫的近况,不相干的人罢了。”时见梨拉开她的手。
“表姐,你好生绝情,好歹他也和你订过婚约,好歹他也是母亲的远房侄子。”明月舒埋怨道,“再不济,你就不能为了我多关注关注他吗?”
时见梨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冷声道:“我若不绝情,你如今就该哭着了,我姨母认,他才能叫一声姑母,否则他什么都不是。”
“你颅内有疾否?我还为了你关注他与他牵扯不清,你以为你是谁?”烂人就该在最初就踹开。
“我累了,不欲与你多言。”也没有义务教她鉴别男人。
揽星和衔月护在时见梨身后,以防明月舒再上来扯袖子。
明月舒瞪着她的背影,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但如今肤色黑,看不出来。
“你们说,那么多年姐妹情,姐姐妹妹叫了那么久,她怎么心这么冷啊?”
书喜和书乐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知那乔敬川给她们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种了一个月的地还没能忘了他。
姑娘手心起了茧,茧子被磨破了出血,疼哭了时想到那乔敬川,就忽然露出甜蜜的笑来,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定是对我们爱情的考验”。
她们一劝,姑娘就会说:“你们不懂爱情,我和乔郎是被迫分开的,他还等着我回去呢”。
书喜书乐一脸苦相,有些没眼看,跟着这样一个主子,前途堪忧啊!
三姑娘四姑娘都一样养的,怎么就三姑娘脑子里的想法如此奇特?
想不通,真想不通!
翌日去上家塾,在学堂门口碰到了明月舒,明月临多打量她一眼。
“二姐姐,四妹妹。”明月舒叫了她们一声,看到时见梨,别过脸,“哼!”
时见梨:“……”
时见梨懒得理她,拿了位置上的琴谱看了起来。
明月姒有些尴尬,感觉和谁说话都不好,便安静地坐到了一旁。
明月临立场分明,她冷笑了声,挨着时见梨坐,“哼什么哼,出去一个月人都不会问了?教养丢外面了?”
明月舒幽怨地看过去,“梨姐姐。”
时见梨没应。
明月舒气得撇过头去。
学堂里小一些的姑娘们都不敢说话,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不久琴艺夫子进来,看了眼肤色明显异于其他人的明月舒一眼,也不多问,开始本日的琴艺讲授。
听闻戏楼里新排了一曲梁祝,时见梨和明月临约着午睡醒后去听。
两人相约在西府门前,想到明照还说的让她出去多带两个人,时见梨让揽星去凌烟阁叫了明昼和的随侍玄元和玄云。
明昼和去了军中,是不能带随侍的。
时见梨和明月临到了西府门前,不曾想明月舒早早守在了门口,一见她们就迎上来。
她可怜巴巴地拉着明月临的衣袖,“二姐姐,我也想去听曲儿。”
“不带你,放手。”明月临沉着脸拽回自己的袖子。
“为什么?我听个曲儿也不行吗?难道我被父亲罚去田庄一个月姐妹情就没有了吗?你和表姐出去都不带我,我们才是正经姐妹。”明月舒瞟了时见梨一眼,又目光谴责地看向明月临。
明月临脸一黑,“你听你自己说的什么失智的话,你说这话就不正经,还正经姐妹,你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说话也不过脑子吗?”
“二叔说了,不允许你出府。”明月临拉着时见梨出去了。
转头见门丁拦着明月舒不让她出来。
明月临揽着时见梨的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想出去找乔敬川,脑子不好,乔敬川的眼睛里都是趋名逐利的野心。”
不是不能有野心,而是他的野心流于表面,不懂掩藏,做出的事也不计后果满是算计,故而让人觉得厌恶不齿。
若他真的与明月舒有了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那么与他有婚约的梨姐姐又会被架到一个什么样下不来台的境地呢?而与他无媒苟合的明月舒又会让人不齿到什么地步?
时见梨也扫了明月舒一眼,她觉得,越让明月舒与乔敬川不能见面,她反而越念着,认为她们都是他们爱情的阻碍。
明月舒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气愤地跺了跺脚,又回到后院去找明月姒。
“四妹妹,我要出门,你带我出去玩!”她颐指气使道。
明月姒正低头绣着手上的花样,她闻言抬头看她,“我不去,父亲说了,不准你出府。我若是带你出去会被父亲骂的。”
更何况,她也带不出去她,门房有眼睛。
明月舒听了更气,“哼,二姐和梨表姐出去玩不带你,你以为她们把你当什么好姐妹吗?你还不是只能在家里刺绣?”
明月姒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温温柔柔解释道:“二姐姐邀请我去了,但我对听戏不感兴趣,自己要留在家里刺绣的。”
“三姐姐,你是在挑拨离间吗?这样子不好的,背后语人是非,也不好。”
三姐姐怎么岁数越长,想法越歪了?
明月舒看她这满脸认真、软硬不吃的模样,甩袖走了。
明月姒继续低下头刺绣。
时见梨和明月临两人到了戏楼,被小二引进了一间上好的厢房,瓜果茶点一应上全,坐下后不久,好戏开场。
时见梨从厢房的窗户往下看,目光巡视一圈。
直到散场,也没有发现有谢雪枝的身影,时见梨对明照还办事的能力更多了几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