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揽着沈鸢七的腰把她拉入怀中，他抚上她的脸，“这世间欠我的，便由你来偿还。”
“辩善恶，正因果，本就是神的职责。”沈鸢七抬头看着他，“你生而为神，力量强大，怎可如此对待苍生？”
“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是吗？”
离渊冷笑一声，掐住沈鸢七的脖子把她压在地上，吼道，“你为什么不信我？！”
沈鸢七：“你还记得你在我面前杀的第一个人吗？那样真诚热烈的人该死吗？”
她眼角有泪滑落，带着哭腔，“就因为你恨我，就伤害无辜之人。”
“你不是把他救活了吗？”离渊看着沈鸢七的泪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我杀谁谁就该死！”
她居然还在提别的男人，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
沈鸢七松开了手任由离渊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离渊一惊，松了手，“就这么想死？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沈鸢七微微侧身剧烈咳嗽起来，时不时咳出一些鲜血。
离渊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心疼地擦去她嘴角的血液。
“鸢儿，你必须陪着我，这是你们欠我的！”
沈鸢七没有说话，她侧头看着月亮，目光复杂。
离渊抱起沈鸢七，动作轻柔如同对待绝世珍宝，“我们回家吧！”
沈鸢七无力靠在他的怀里，“离渊，我活不了多久了……”
离渊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她，“活下来，不然我杀光天下人。”
沈鸢七无奈闭眼。
他只是不想让九渊归来，可她不想再拖着这孱弱的身子了。
—
一连几日沈鸢七都在桌前写字，累了就晕一会儿。离渊最近也不大来打扰她，只是每日给她从人间带许多菜肴和零嘴。
沈鸢七揉揉因写了几个时辰的字累的酸痛的手腕。
“鸢儿！”
离渊走近她的房间，快步行至她的身旁夺过她手上的笔。
沈鸢七轻轻皱眉，“有事吗？”
离渊没有说话，直接将人一把抱起，他语气雀跃，“鸢儿，不要闷在房间里了。”
沈鸢七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力气去挣脱他的怀抱。
走了一会儿，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因为长时间没有出门，她对光线还十分不适应，只好侧头躲在离渊怀里。
缓了一会儿，她慢慢抬起头。
入目的是满园姹紫嫣红的鲜花，中心有个蜿蜒曲折的小亭子，不远处还扎了一个秋千。
离渊将沈鸢七放在秋千上，“鸢儿，这是我找工匠师父学的，听说这样子可以哄女孩子开心。”
“这些花都是我去世间各地寻来的最有灵气的花，你多来这里走一走，身体肯定会恢复的。”
沈鸢七抬手挡在面前看向太阳，“你把魔宫的顶全拆了？”
离渊笑笑，“魔宫确实太阴暗了，拆了也挺好。”
“而且你是小花灵，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好。”
沈鸢七看看这些花，缓缓开口，“离渊，这些花不是普通的花，都长了几百年了，你强行把人家挪过来损了人家的修行。”
离渊蹲在沈鸢七面前握住她的手，“无所谓，能让你身体恢复一些是他们的福气。”
沈鸢七看着他，“魔宫之内灵气太少，这些花生长不了多久就会枯萎。”
离渊：“没事，他们枯萎了我再去寻，一定不会让你看见枯枝败叶！”
沈鸢七轻轻把手拿出来放在秋千的绳子上轻轻荡起来，“让让。”
离渊站到一旁，带着笑意看着沈鸢七。
沈鸢七淡淡瞥他一眼，他便走到身后轻轻推着秋千。
“离渊，你恨我吗？”
“我恨你。”
离渊手上未停，下意识说出对她的恨。
那浓烈的感情，除去莫弃尘的爱意，余恨而已。
沈鸢七：“我对于万年前发生的事，只在我母亲视角了解过，可那本书对你的着墨并不多，我并不了解你。”
离渊：“我与你父母……曾是挚友。”
“我母亲说她诞下我时曾派虞姨来魔域找过你，你不在，几天后你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九重天杀了我。”
沈鸢七微微侧头看着离渊，“那些日子你去哪儿了？经历了什么？”
离渊眉心一皱，心中疼痛，他捂着胸口看着沈鸢七的背影。
“我去了忘川。”离渊捂着头半跪在地，“多的我不记得了。”
沈鸢七从秋千上站起来，转身看着离渊，“当时冥渊无人看守，你不记得，就没人记得了。”
离渊想了想，突然抬头看着沈鸢七，“天道……”
沈鸢七本低垂着眼思考，听见这话抬起眼睛。
天道与天地二神共同诞生，共治三界，魔神后于他们出现，但他们四位一直是同阶。
天地二神因为生了私心，为爱降阶，那魔神是因为什么降阶？
沈鸢七走过去蹲在离渊面前，“你当日一定做了一件很严重的错事。”
沈鸢七拉起他的手，“我们去一趟忘川！”
离渊把沈鸢七拽进怀里抱紧她，“不要……什么都不要改变，就这样……我们一直这样……”
或许，他们早就该过着这样的生活了。
沈鸢七轻叹，“不去也行，也不是很重要。”
离渊身体一怔，他用力推开沈鸢七，“关于我的事情你就这般不关心？”
沈鸢七一脸疑惑坐在地上，“那你要怎样？”
离渊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鸢七站起来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后就转身离开。
她身形一顿，感觉到魔宫外一股强大的灵力。
她刚转身就被离渊缚住手脚动弹不得。
沈鸢七震惊地看向他，“谁来了？”
离渊嗤笑，“居然有人能找到魔域，还摸到魔宫来了？”
离渊走到沈鸢七面前，揉揉她的头，“鸢儿乖，待我将来人的灵力都吸来给你。”
沈鸢七红着眼睛挣扎着，“离渊！你答应过我不伤人了！”
离渊走了几步回头一笑，声音却是极冷，“送上门来的我为何不能杀？”
沈鸢七突然笑了，“离渊，看来我们只能不死不休。”
离渊挑眉，“不，我绝不会让你死去，我们只会纠缠不休，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