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云夕神色严肃地公布老人是中毒时,周围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啊,居然是中毒,这也太可怕了!”
“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老人下毒手?”
众人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纷纷交头接耳,眼神中透着恐惧与疑惑。
而那个闹事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原本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他的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神情变得极度紧张。
纪云夕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了男人一眼,沉声道:
“既然有人蓄意陷害医院,那此事不能善了,只能报官处理。”
话音刚落,医院里立刻有人飞奔着去报官。
没过多久,京兆尹威风凛凛地带着一群人马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他大踏步走进人群,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纪云夕,躬身行礼,问道:
“战王妃,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敢在医院闹事?”
纪云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京兆尹微微点头,脸色愈发阴沉,大手一挥,立刻有衙役上前将男人控制了起来。
京兆尹当场开始审问,厉声喝道:
“快说,到底是谁指示你的?若是敢有半句假话,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如筛糠,牙齿不住地打颤。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 大人,是有个丫鬟找上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这么做的。她还给了我一包药,说吃了不会死人,只会让人上吐下泻……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男人低着头,声音颤抖,不敢直视京兆尹那威严的目光。
周围的群众听了男人的供词,又是一阵哗然,纷纷指责男人的所作所为。
“真是没良心,为了钱什么坏事都做!
“这种人就该严惩,不能轻饶!”
而纪云夕则微微皱眉,“你可记得那丫鬟长什么样子,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男人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更加慌乱,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
“那丫鬟用面纱蒙着脸,她身着一袭灰色大氅,我、我真的没看清她的样子……”
纪云夕静静地听着,秀眉微微皱起,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对付自己,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
要知道,这医院背后的老板可是皇上,敢在这上面做文章,这人得有多深的恨意,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污蔑医院。
她的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可能的嫌疑人。丞相一家,还有太后,都有一定的嫌疑。
但太后如今没必要与皇上作对,自从霍廷渊醒来,重新掌握兵权后,局势已经相对稳定,太子也收敛了很多,不可能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三皇子向来行事谨慎,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而且,这次只是让老人中毒上吐下泻,没有直接将人毒死,证明对方还是有所顾忌,只是想借此给她安上一个管理不善的罪名,让皇上降她的罪,玩起了借刀杀人的把戏。
纪云夕眯起眼睛,最近自己除了因为纪云霜的事得罪了余氏,其他方面都还算平静。如此看来,这件事与丞相府的余氏脱不了干系。
京兆尹听完男人的话,脸色阴沉了下来,怒喝道:
“继续给我查,把这个丫鬟找出来,不管幕后是谁,都别想逃过法网!”
衙役们得令后,立刻四散而去,开始紧张地展开调查。
而纪云夕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此时,老人服下纪云夕精心调配的药物后,身体状况逐渐有了起色。虽依旧精神萎靡,眼神中透着疲惫,但相较于刚来医院时那副虚弱不堪、奄奄一息的模样,明显有了力气。
他微微撑起身子,靠在病床上,目光缓缓转向跪在一旁的男人,那眼神中满是哀怨,同时还有无尽的失望与痛心。
老人嘴唇颤抖着,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会为了区区银钱,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亲手给自己下药。
这一残酷的现实,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间,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原本就稀疏的白发,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花白、凌乱。
他缓缓抬起那干枯如柴、布满青筋的手,哆哆嗦嗦地擦拭着顺着脸颊不断滚落的泪水,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在试图抹去心中那无法言说的伤痛。
“儿啊,爹辛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老人终于哽咽着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无尽的悲怆。
男人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直视老人那满是伤痛的目光,身体因愧疚与恐惧,抖得愈发厉害。
他双手不停地扇着自己的巴掌,“啪、啪” 的声响在病房内回荡。
他嘴里都带着哭腔急切地向老人认错: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鬼迷心窍,被那点钱冲昏了头,才做出这种混账事。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哀求,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痛如绞,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悔恨。
他无奈地叹着气,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你……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啊!”
老人的声音虚弱而又带着无尽的痛心,他的身子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京兆尹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他大手一挥,冷声喝道:
“把他押回大牢,等候发落!”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将男人从地上拉起,男人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喊着 “爹,救我”,但还是被衙役们强行拖走了。
待男人被带走后,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老人看着纪云夕,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激,又有愧疚。
突然,他身子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了纪云夕面前。
“战王妃,老身对不起您啊,是我没有教育好儿子,让他做出了这种混账事,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
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纪云夕微微皱起眉头,她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老人家,您快起来,这事与您无关,您不必自责。您儿子的所作所为,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也不会牵连无辜。您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就别操心了。”
老人听了纪云夕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抬起头,满是感激地看着纪云夕,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纪云夕站起身来,看了看老人,转身走出了病房。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幕后黑手还没有揪出来,她必须尽快找出真相,看来今晚她要去丞相府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