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没有回将军府,出城来到了飞虎军营地。直接让人把当值的韩一山抓过来,让人把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韩一山按住,然后就命令狠狠地揍八十军棍,不得手下留情。这操作把陈太张平治他们都看傻了。
“将军,属下犯了何罪?为何早打属下军棍?”韩一山真的是一脸的懵。
陈太凑上前。“将军,这都是自家兄弟,若是没什么大事,您看……”
张平治也说道:“陈将军说的是,将军……”
萧离看着下边的人,淡淡地说道:“今天早朝之后,大王在御花园召见本将军。然后呢本将军就让王妃给按在石桌上揍了一顿。”
其他人一听,均是吃惊地“啊”了一声。
萧离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还没有干的衣服说道:“看到我身上的衣服没有,这就是王妃打完我不解气,又把我扔到鱼池里,到现在还没有干呢。”
陈太差了搓手。“将军,王妃为何要打您啊?”大家都知道王妃可是武皇强者。
萧离指着韩一山说道:“半年前我让这货押解回鹘王王室成员,先行回邯郸复命,我带着大家去了大齐边境这事都知道吧?”
陈太等人当然知道这事。
萧离又说道:“这货回到邯郸城,为了巴结大王。在回鹘王王室成员之中,选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给了大王,为此也在大王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可是现在那几个回鹘女子仗着有大王的宠幸,竟然敢给王妃脸色看。
王妃认为是本将军让这货如此做的,所以王妃像打儿女一样,当着大王的面狠狠揍了本将军一顿。你们说,这货该不该揍?”
这次不单是陈太,连张平治都怒了。“什么?大家一起拼死拿下回鹘,让你负责押解回邯郸,然后我们大家又去大齐拼命,你小子竟然在邯郸用大家用命换来的成果,只为了给自己邀功?将军,一定要狠狠地揍。不行,请将军恩准由我来执行。”
陈太脸也黑了。“将军算我一个。”
萧离一挥手。“你们随意。”
韩一山知道这事儿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将军,属下知错了,请将军开恩。”
陈太撸起袖子,夺过一边准备行刑士兵手里的军棍。“开你大爷啊!”抡起胳膊就打。张平治也抄起军棍狠狠地揍这货,把韩一山打得像杀猪一样嚎叫。
八十军棍打完,把陈太和张平治累够呛。
萧离对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韩一山说道:“你小子天生就私心太重,可是这次真的不应该。兄弟们折了几百人才一举拿下回鹘王,而你却偷偷给自己邀功,确实该打。虽然陈太和张平治下手很重,但是这也救了你的命。若是王妃知道是你自作主张,而不是我萧离的意思,到时王妃来找你,你还有命在吗?”
韩一山闻言如梦初醒,吓出一身冷汗。“谢将军救命之恩,谢陈将军和张将军。”
萧离对着韩一山又说道:“这次我能救得了你,如果有下次,就算本将军想保你,你问问这些兄弟们答应不答应。”
韩一山自然是千恩万谢不用说,萧离命人把韩一山抬回邯郸城。萧离这么做就是让王妃知道,自己已经收拾过韩一山,这事可以过去了。
萧离知道自己与王妃的关系多少有些暧昧的成分,那些外人,包括赵王他们看到的是王妃很生气,还打了自己。但是在萧离看来,王妃这些操作还是打情骂俏成分多一些。只不过是这一点两人不会让外人知道而已。
萧离在军营里稍作停留就返回了邯郸城里。不为别的,他答应了晴儿要做糖葫芦给她吃。
当萧离把做出来的糖葫芦从冰窖里拿出来一串,放在晴儿手里时,晴儿抱着萧离的脸就是一顿亲,然后坐在萧离怀里开始美美地吃了起来。
萧离微笑着看着小晴儿,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并且所有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从来不会有半点做作和隐藏。
站在回廊里手里拿着一本诗集的红妆,看着不远处萧离和晴儿相处的情形,忍不住嘴角带着开心的微笑。但是马上又是心情一暗。就算萧离对晴儿再好,毕竟不是萧离亲生的。虽然婆婆薇儿也很是喜欢晴儿,不过有些事终是绕不过去的。此时想起了临离开世外桃源时,婆婆薇儿对自己说的话。
“娘,晴儿在这里。”晴儿看到回廊里的红妆,红妆收回思绪走了过去。
“娘,你看,大混蛋给晴儿做的糖葫芦可好吃了。”晴儿向红妆炫耀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
“晴儿不得无礼,以后不可以这样称呼将军。”红妆呵斥晴儿。
晴儿眨着眼睛问道:“嘛晴儿应该叫大混蛋什么?”
红妆闻言也是一愣。支吾了一刻,然后看向萧离。她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萧离许可,没有萧离的许可是万万不可以。
晴儿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红妆,然后又看向萧离。
萧离多少一针头大。他看了看眼神之中满是期待的红妆,又看了看一脸天真的晴儿。沉吟了一刻,方微笑着对晴儿说道:“大混蛋。”
红妆满眼的失望,萧离既然不认可晴儿这个女儿,更不会认可自己。
晴儿点头说道:“嗯,那晴儿以后就叫你大混蛋。”说完抱着萧离的脸亲了几口。弄得萧离满脸糖汁。
红妆见状忙过来对晴儿说道:“看看你,把将军的脸都弄脏了。”说完把手里的诗集放在石桌上,抱起晴儿帮晴儿擦着嘴。
萧离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糖汁,然后就看到红妆放在石桌上打开的诗集。萧离随手拿起来,看到打开的那页上却是所谓的双月湖慢。
红妆给晴儿擦完嘴,很是歉意地对萧离说道:“将军,小孩子爱闹人……”她看到萧离正在翻看着自己借来的诗集。
萧离一边翻看一边问道:“这本书你是从何处得来?”
红妆忙回道:“是从清荷小姐那里借来。清荷小姐说这是修老先生最新收集编撰的诗集。”又补充说明。
萧离笑了笑。“修老这次看来是用心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消气,我也应该去探望一下了。”
“将军或许还不知道。此次在世外桃源举行的诗词大赛,主持人是婆婆,而主考便是修老先生。”
“哦?”萧离心里清楚,这个修老一定是想自己那个所谓不中用的学生初免了。
红妆让晴儿自己去玩,然后坐在萧离对面,看着翻看着诗集的萧离。心里忐忑半晌方说道:“红妆一介女流,虽不懂战场之事,不过听说将军大破回鹘,过后回鹘新王来邯郸称臣。现在邯郸街头巷尾,到处都可以听到大家谈论将军之大名,便知将军之神勇。”
看着诗集的萧离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两次侥幸而胜,不算什么。”
红妆手在桌子底下揉搓着衣角,“红妆自幼也喜爱诗文,也读过不少上等诗文。可当红妆看到将军那些美得让人窒息的诗文时,方知世间何为诗神。”
萧离放下诗集淡淡地说道:“文字雕虫技,容人大丈夫。从文一途终是小道,不足论。”
红妆反驳道:“从文怎能说是小道?就拿大赵修老先生来说,周边之国无不知道修老先生的大名。”
萧离摇头。因为他想到了地球上自己国家流传的一句话,文人误国。像那宋徽宗赵佶,后主李煜。哪一个不是亡国之君。
红妆沉默一刻,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将军那篇望月思人可是为长公主所写?”
萧离一愣,看着红妆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红妆又说道:“据说是长公主第一次去世外桃源,见到将军之后,那篇诗文才流传于世。再后来……”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了两位卿卿我我?”有人打断了两个人。
燕千机人随声至。
被打断的红妆一看是当初跟随萧离奇袭燕国的武皇,忙起身就要行礼。不过却被一股力道阻止。
燕千机淡淡地说道:“听大家都称呼你为将军夫人,这样一来无论将来你是做了萧离的正妻还是妾室,对我都不用行礼。”
红妆闻言自然是心里欢喜。忙道:“武皇大人请坐,红妆去让人上茶。”说完退出亭子。
萧离指着燕千机。“半年多了你好意思才露面,你就不怕我被回鹘或者齐国的高手把我斩了吗?”
燕千机自行坐下。“别说得那么吓人,难道你出去打个仗,还需要两个武皇给你当护卫吗?别说那个雪燕只是为了方便给你暖床?”
“你这人啊!怎么内心与那些人一样脏?雪燕随军出行之前就嫁人了好不?”
“武道一途,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没有人会质疑你。既然你有本事收服雪燕,让她暖床也没有什么。至于她那个丈夫,他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去死。”
“你……,唉!难道修武道的人心里都这样阴暗吗?”
“你管这叫阴暗?呵呵,那是你还没有长大。记住,所有规则都是强者制定的,包括整个神阙大陆的准则。”
“有的时候和你聊天很轻松,有时候却很累。就比如现在。”
“迟早有一天你会认为我说得对。”
萧离真不想再不搭理燕千机。“还是说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吧!”
燕千机看了看萧离,郑重地说道:“我要走了。”
“宗门大比?”
“最后听我一句,跟我走,去大明帝国,我可以保举你做一个将军。”
“不去,不是凭自己得来的不要。”
“这里你舍不得的东西,都可以带走,包括某些人。”
萧离很是好奇地看着燕千机。“我怎么突然怀疑你的动机?”
燕千机沉默了,过了许久方问道:“那颗封印着守护之力的珠子还在吗?”
萧离摇摇头。“不在了,送人了。”
燕千机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用它收服了雪燕?”
萧离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燕千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萧离。“你知道你有多弱智吗?你知不知道那个可以保你的命?”
萧离淡淡一笑。“我的命不值钱,没有人稀罕。”
燕千机看着萧离很久,突然叹了口气。“你说的那个透明女人,她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有她的路要走。或许这就是你要走的路。若是你我不死终会再相见。”说完站起身来,并且向萧离抱拳施礼,在萧离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被施礼。
萧离也站起来还礼。
燕千机不再多言,走出亭外,然后踏空而去。
萧离微笑着看着燕千机踏空而去的背影,他知道燕千机一直把自己当朋友,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
当红妆端着茶走进亭子时,没有看到燕千机的人,便问萧离。“那位武皇大人呢?”
萧离坐下,取了一杯茶。“他叫燕千机,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一个朋友。现在他要离开了,他这次是来与我道别的。”
“哦!将军能有武皇大人做朋友,那是将军的福气。”在红妆眼里武皇是高高在上的神人,普通人能和神人做朋友那是何等的幸事。
萧离摇头一笑,在他心里,武皇也好,或者是更厉害的随便武什么,都只不过是人罢了。
琴儿走进来说道:“少爷,张公子,清荷小姐,莫愁小姐还有玉竹小姐求见。”
萧离站起身来,对红妆说道:“这半年多,想来你与她们也应该是熟识了,走吧,去见见。”
红妆有些迟疑似乎不想去,但是犹豫了一刻还是跟在萧离后面。
在萧离和红妆与几人相互见礼之时,张晓晓大咧咧搂着萧离的肩膀。“听说你这半年多干了几件大事儿?来,跟哥详细说说。”
萧离没好气地甩开张晓晓的手,张晓晓也没有介意,而是选择去挑逗红妆。
康莫愁则是趁机挎着萧离的胳膊,噘着小嘴对萧离说道:“萧离师兄,莫愁都想你了。”
萧离感觉一阵头大,也不知道康庆中是怎么教育女儿的,辈分不懂吗?
正不知应该怎么应对康莫愁时,红妆却拉着萧离的衣角,并且往萧离身后躲。
萧离看着红妆的样子,再看看张晓晓那德行,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刚才说来见大家时红妆有些迟疑,看来这个张晓晓平日里一定是调戏过红妆。
萧离问红妆。“平日里她是不是调戏过你?”
红妆也挎着萧离的一只胳膊,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没有。”
红妆虽然嘴上说没有,但是行为已经告诉了萧离。萧离对红妆说道:“你看着。”
红妆看了看萧离。“看什么?”
萧离趁机从康莫愁胳膊里抽出右手,一伸手就扯下张晓晓的假胡子。“她这个是假的?”
红妆诧异地看着萧离手里的假胡子,又看看没有了胡子的张晓晓。“啊!张公子她是女的?”
萧离又对红妆说道:“知道她为什么叫张晓晓吗?因为这个是真的。”用手指着张晓晓那比较平的胸口。
张晓晓用手下意识地一捂胸口,“喂喂喂,往哪里指呢?把你的爪子给哥拿开。”
萧离和张晓晓这番操作把一旁的柳清荷与田玉竹逗得捂嘴直笑。
红妆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见过这位张公子几次,每次她都是举止轻浮,挑逗红妆,今日方知道原来她是女的。”
张晓晓不以为然地说道:“本公子与萧离是好兄弟,萧离不在我自然有义务替萧离好好疼爱你一番。”
这句话把红妆惹得脸发烫。
萧离指着张晓晓说道:“以后你不得与我没大没小。这半年来我与令尊大人多有接触,共同破敌城七座。令尊与萧离平辈论交兄弟相称。”
张晓晓“切,各论各叫懂不?”
康莫愁此时突然不合时宜的又一次夸住萧离的胳膊,还故意挺了挺胸口那两颗肉蛋。“萧离师兄,莫愁这个可不是假的,并且还比有些人的大一些。”说完像示威一样看了看红妆。
萧离对于这个莫愁确实有些无奈。
张晓晓不失时机地叹道:“唉!胸大无脑。”
大家闻言哄堂大笑。康莫愁愤恨地看着张晓晓,并且说道:“你父亲与我萧离师兄平辈论交,以后你要叫萧离师兄叔叔。”
张晓晓又叹了口气向萧离问道:“哎呀!如果本公子记得不错的话,康尚书是你的义子吧?”
康莫愁最怕人提起这事儿,当时就炸了,手叉着腰。“张晓晓,你给我闭嘴。”
张晓晓看着康莫愁这个架势,马上补充道:“胸是很大,但是嫁了人之后也是一个胸大的悍妇。”
康莫愁刚要继续发作,不过感觉不对,马上放下来叉腰的手。看着萧离说道:“萧离师兄,其实莫愁平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这都是张晓晓把我气的。”
看康莫愁在萧离面前这个样子,又是惹得在场几个女子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柳清荷向红妆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想告诉将军夫人,这个邯郸四公子之一的张晓其实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女子。不过这个张晓晓不让我们几个说出来。”
红妆忙说道:“既然是玩笑红妆也不会当真怪罪你们。”
柳清荷与田玉竹闻言给红妆施礼,红妆也还礼。
接着红妆又补充说道:“红妆算不得将军的正妻,最多将来与琴儿妹妹一样。所以以后不可以夫人相称,将军正妻自然要日后明媒正娶。”
在一旁的琴儿听了脸也是一红,心里自然也是欢喜。
康莫愁听了红妆的话,突然觉得这个红妆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因为平时自己一直认为,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红妆抢了自己的萧离师兄。
柳清荷和田玉竹自然也是明白红妆话中之意。
张晓晓别看外表看起来大咧咧,但是心里却是通透。张晓晓看了看在场的几个女子,突然对萧离说道:“萧离,听哥的,这几个都娶了吧!除了那个康莫愁。”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有些乱。有害羞的,有窃喜的,更有愤恨的,当然最尴尬的莫过于萧离。萧离不禁感叹张几道张将军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也是不容易啊!
下午萧离打算先去看望鲁达,几个女子也一同前往。到了府上见鲁达正在与修老下棋。
修老看着萧离的眼神很是复杂,可以说是又恨又爱。恨的是他把自己唯一的弟子给拐去了世外桃源。爱的是萧离之才,文可纵横诗坛,武可定国安邦。看看鲁翰林,再想想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学生,人比人真是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