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拂,灵田边的瓜藤在月光下轻轻摇曳。陆无尘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正对着星空发呆。
“系统爸爸,你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他懒洋洋地问。
【叮——记忆封印进度:73%,暂无法恢复全部记忆。】
“……看来我是真的被封印得挺彻底。”他翻了个身,拍了拍肚皮,“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这鸿蒙道体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一旁的白璃站在灵田边缘,银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狐耳微微抖动:“你感觉到了?”
“嗯。”陆无尘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就像是一只猫在我五脏庙里抓痒,挠得我心里直发毛。”
白璃皱眉:“这是道体觉醒的前兆,恐怕有人要盯上你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酒壶撞击地面的声响。
“哎呀哎呀……好酒啊!”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个邋遢道士跌跌撞撞地从林间小路走来,手中拎着个空酒壶,满身酒气,走路带风却不倒。
“酒道人。”白璃眯起眼。
“又来了。”陆无尘叹了口气,“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没好事。”
酒道人醉醺醺地走到两人面前,眯着眼睛打量陆无尘,忽然咧嘴一笑:“小友,今日可有酒喝?”
“没了。”陆无尘毫不犹豫地拒绝,“上次你灌了我三坛忘忧酿,我睡了三天没醒。”
“哎哟,那可是好酒!”酒道人一脸痛心疾首,“你该不会连这点情分都不讲了吧?”
白璃冷声道:“你若想喝酒,先说点真话。”
“真话?”酒道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一口黄牙,“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比如你上次说‘小心那朵莲’,结果差点把我炸飞。”陆无尘摊手,“还有那次你说‘别吃那颗丹药’,结果我吃了后直接长出了翅膀。”
“哦,对对对!”酒道人一拍大腿,“那次我记得!你是吃了我留下的‘羽化丹’,那可是我师父传下来的秘方!”
“你师父是谁?”白璃趁机追问。
酒道人一愣,随即大笑:“哈哈,我哪有什么师父?我就是个散修,靠喝酒活着。”
“……”陆无尘,“你这借口比我的咸鱼还烂。”
见他们不信,酒道人终于收起嬉笑神色,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执意要听,那我就说几句真话。”
他晃了晃空酒壶,眼神忽然清明了几分:“你体内那道封印,不是别人下的,是你自己亲手封的。”
“哈?”陆无尘瞪大眼,“我疯了吗?”
“你当时还没出生。”酒道人声音低沉,“那是你前世做的选择,为了躲避一场浩劫。”
“前世?”白璃狐耳微动。
“没错。”酒道人点头,“你本是鸿蒙道尊,掌天地之道,统万法之源。但混沌魔神觊觎你的道体,欲夺舍重生。你为保道统不灭,以自身为阵,将鸿蒙道体封入轮回。”
“所以……我这一世,是来还债的?”陆无尘苦笑着摇头。
“差不多吧。”酒道人耸肩,“不过你运气不错,遇到了这个系统。”
“系统爸爸?”陆无尘看向空中。
【叮——宿主别看我,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啥来头。】
“……你还懵着呢?”陆无尘扶额。
酒道人却突然笑了:“你这系统,可不是随便哪个废物都能激活的。它跟你前世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你的一部分。”
“哈?”陆无尘和白璃异口同声。
“别急。”酒道人摆摆手,“等你找到第一块‘鸿蒙碎片’,一切都会揭晓。”
“鸿蒙碎片?”陆无尘眨眨眼,“听着就贵重。”
“当然贵重。”酒道人正色道,“那是你前世留在九霄界的印记,也是你解开封印、恢复记忆的关键。”
白璃沉思片刻,开口道:“灵田深处有一处封印区域,或许藏有线索。”
“那就去呗。”陆无尘拍拍裤子站起身,“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废物了。”
【叮——检测到鸿蒙道体共鸣波动,封印区域即将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灵田中央忽然泛起一阵涟漪般的波动,一道金色光芒冲天而起。
“来了。”酒道人眯起眼,“这地方,我很久没见过了。”
三人踏入灵田,金光渐渐凝聚成一道门户,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门,得靠情绪共鸣才能开。”陆无尘望着那扇门,“但我现在太佛系了,连生气都懒得。”
白璃闻言,忽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你干嘛?”陆无尘捂脸。
“试试反应。”白璃面无表情,“果然,效果不错。”
“……你真是我道侣吗?”陆无尘怀疑人生。
【叮——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封印解除进度20%】
“再来点。”她冷冷道。
“别别别!”陆无尘连连后退,“我怕了你了!”
“怕什么?”白璃逼近一步,“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废物了吗?拿出点气势来!”
“我……”陆无尘咬牙,“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怂。”
【叮——检测到自我认知波动,封印解除进度45%】
“还不够。”白璃继续刺激,“你连自己的前世都搞不清,还想着拯救九霄界?不如回家种黄瓜算了。”
“喂喂喂!”陆无尘怒了,“我种的黄瓜可都是变异的!能毒死妖王那种!”
【叮——检测到愤怒与不甘,封印解除进度78%】
“差一点。”白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再加把劲。”
这时,五爪金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尾巴一甩,释放出一小缕龙威。
“嗷呜~助你一臂之力。”
龙威压顶,陆无尘顿时热血上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怆与愤怒。
【叮——检测到鸿蒙道体共鸣,封印解除进度100%】
轰!
金光暴涨,门户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未知的幽深通道。
“干得漂亮。”酒道人鼓掌,“进去吧,里面等着你们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无尘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入。
白璃紧随其后,五爪金龙也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通道尽头,是一片静谧的空间,中央漂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碎片,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这就是鸿蒙碎片?”陆无尘走近,伸手触碰。
就在指尖接触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忽然震动起来。
“不好!”酒道人脸色一变,“有敌人!”
三道黑影从角落闪现而出,手持诡异符咒,直扑鸿蒙碎片。
“夜瞳蝶,出动!”陆无尘一声令下。
灵田中早已埋伏好的夜瞳蝶群瞬间飞舞而起,透明的翅膀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光辉,精准锁定了敌人位置。
“哼!”白璃冷笑一声,银发飘扬,身形如电,眨眼间便挡在敌人面前。
战斗爆发,剑气纵横。
五爪金龙也不甘寂寞,张口喷出一团龙息,吓得敌人连连后退。
“住手!”其中一人厉喝,“这块碎片不属于你们!”
“那属于谁?”陆无尘慢悠悠地问。
那人冷笑:“属于混沌魔神大人!”
空气骤然凝固。
“哦。”陆无尘点点头,“原来是老熟人。”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璃一爪击中胸口,吐血倒地。
其余两人见状,立刻想要逃窜,却被夜瞳蝶团团围住。
“跑什么?”陆无尘晃着酒葫芦,“难得来一趟,不如坐下喝一杯?”
最终,三人被制服,其中一人临死前咬破毒囊,留下一枚刻着陌生图腾的令牌。
“这是……”白璃捡起令牌,眉头紧锁。
酒道人凑过来一看,脸色忽然变得极为凝重:“麻烦了。”
“怎么?”陆无尘问。
“这不是九霄界的图腾。”酒道人低声说道,“而是来自域外的一支古魔族。”
“域外?”陆无尘挑眉。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酒道人喃喃自语,抬头望向漂浮的鸿蒙碎片,“但这只是开始。”
陆无尘盯着碎片,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喂,系统,你说……我还能不能回去过那种每天晒太阳、嗑瓜子、种菜的日子?”
【叮——抱歉宿主,自从你觉醒那天起,就注定回不去了。】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当英雄。”
他叹了口气,伸手接住缓缓落下的鸿蒙碎片。
紫光流转,映照在他疲惫却坚定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