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上海梓园奔向黄浦区乔家路 ,王至诚王一亭无法解释《兰亭序》的下落而苦恼,许幸之非常理解此时王至诚的心情,鼓励他振作起来,为了文联、美联、教联等文化同盟的筹建,尽快行动起来,去联络更多的艺术家加入到无产阶级文化事业中去。
轿车在蜿蜒的街道上疾驰,车身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幽冷的光。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突然,后方几辆车亮起刺眼的灯光,紧追不舍,车窗里探出黑洞洞的枪口,子弹如雨点般射来,打得车身砰砰作响。
王至诚紧握着方向盘,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猛打方向盘,轿车在街道上蛇形走位,试图摆脱追击。许幸之在后座紧紧抓着把手,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就在他们即将陷入绝境时,街边突然闪出两辆摩托车,从两侧迅速包抄特务的车辆。原来是号称“龙潭三杰”的我党地下工作者及时赶到,他们身手矫健,与特务展开激烈交锋。几声枪响过后,特务的车辆被成功逼停。
黑色轿车在“龙潭三杰”的护送下,来到了乔家栅和西余家弄之间的徐光启故居。建于明万历年间,因屋有上下各九间,故俗称九间楼。
这是一座古朴幽静的宅院,青瓦白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王至诚、许幸之和“龙潭三杰”匆匆踏入,厚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危险。
屋内,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几张严肃而坚定的脸庞,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王至诚和许幸之终于暂时松了口气,他们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故居里,一场新的斗争又将悄然拉开帷幕。
“龙潭三杰”是中共隐秘战线上的杰出代表,李克农号称“特工之王”。他微笑着向王至诚、许幸之介绍:“钱兄,原名壮秋,又名钱潮,浙江湖州人,擅长书法、绘画。胡兄弟,胡底、胡北风,是戏剧家、演员,都是有实力的人。他们可以参加或支持‘文联’和‘美联’的筹建。”
王至诚说道:“我们都是文化和艺术方面的活动,你们日理万机,还是不参加吧。”
“这样吧,我们可以不参加。但可以推荐一个姑娘帮助你们。”李克农神秘一笑:“周惠年曾是革命的‘第一女交通’,经过磨难依然心怀理想。她会是文化事业的重要支持。”
钱壮飞和胡底骑一辆摩托离去,王至诚、许幸之在李克农的陪同下,来到一个静谧的地方,等待与周惠年的会面。
周惠年,这位年轻的女性革命者,作为“我党保卫工作的第一位女同志”,在地下党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王至诚对她的期待感愈发强烈。
周惠年,1911年生于河南信阳的潭家河,父亲早逝,她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入信阳女师附小。然而,家境的困窘迫使她辍学回家。1926年,北伐军的到来给她重新学习的机会,也让她接触到了中共地下党员,逐步接受了革命思想并加入共青团。
在此期间,她积极参与北伐工作,宣传革命理念。然而,家中为她定下的“娃娃亲”让她陷入了困境,婆家是当地的大地主。面对强迫婚姻的压力,周惠年在党组织的帮助下,成功摆脱了不情愿的婚约,投入到革命事业中。
李克农简单向王至诚介绍了周惠年,与王至诚握手而别。
王至诚望着李克农骑车远去的身影肃然起敬。
王至诚、许幸之静静地等待着,四周显得异常寂静。就在他感到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走了过来,微笑着问:“你是书画家?”
“你怎么知道?”王至诚疑惑地问。
“我看到你背着的书画包。”青年指了指,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
“兄弟要字还是画?”王至诚主动问道。
“字。”青年简洁地答道。
“哪家的字?”
“王羲之的《兰亭序》。”青年调侃说,“不会有吧?”
“还真有!”王至诚自信地回答。
青年轻笑:“连李世民从天下征集的《兰亭序》都未必是王羲之的真迹。”
王至诚不甘示弱:“或许李世民派萧翼从辩才那儿得来的《兰亭序》未必是真迹,大臣们临摹的不过是王羲之的摹本。”
青年果断地说:“那么你手里的《兰亭序》一定是摹本的摹本了。”
“未必。”王至诚解释道,“其实在僧人智永的《兰亭序》已算是摹本,但作为王羲之的后裔,我多有以假乱真的本领。”
青年走得近了一些,眼中闪烁着兴趣:“那么你能搞到这样的作品?”
“我不仅收藏,而且能写。”王至诚自豪地说。
青年问:“哪个版本?”
“琅琊本。”王至诚回答。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琅琊本’的《兰亭序》。”青年显得很惊讶。
“我可以当面书写。”王至诚说着,让周惠年帮着拉开一张宣纸。笔锋在纸上舞动,书写着:“永和九年……”
青年惊叹:“这么高水平的《兰亭序》,听说只有琅琊王氏王至诚能书写。”
王至诚停下笔,笑着说:“卑职就是此人。”然后握紧青年的手,令他满脸通红。
青年一脸好奇:“听说你不是去日本东北帝国大学留学去了?”
“1927年的清明节我离开了日本,来到上海。”王至诚坦然说道。
“那时候,我也来过上海,但没有见到你。”青年似乎很遗憾。
“那是我在上海龙华监狱,担心着外面的同志。”王至诚说。
青年继续道:“当时我回到信阳后,不久辗转去了武汉。”
此时,周惠年在旁默默听着,两人开始分享各自的革命经历。王至诚询问到周惠年在信阳的经历,她讲述着如何在红枪会的叛乱中逃生,以及在鸡公山的艰难日子。
王至诚鼓励道:“与其在信阳等死,还不如去其他地方寻找党组织。”
“我最终回到武汉,见到了介绍人,党组织让我准备‘潢川暴动’。”周惠年的眼中闪烁着坚定。
“你究竟是谁?”王至诚突然对青年产生了疑惑。
青年微微一笑,摘下帽子,一个俊秀的年轻女子站在王至诚、许幸之的面前,她望着二人惊愕的目光,揭开了她的真实身份:“我,李克农向你介绍的姑娘--周惠年。”
王至诚惊喜地伸手接过,目光仔细打量眼前秀气的姑娘,实在难以相信她就是我党保卫工作的第一位女同志,心中犯嘀咕:难道周惠年出事了,换了接头的人?
周惠年介绍着自己:“潢川暴动之前,组织决定不让女同志参加,我虽然是共青团员,却坚持参加。党组织只好安排我在县委负责交通工作。”
王至诚微笑着赞美她:“其实,姑娘长的挺漂亮的,何苦要女扮男装?”
周惠年说道,她曾与另一名女同志一起掩护,化妆成男孩完成任务。1929年“十月革命节”之夜,周惠年与几位战友在信阳贴标语、撒传单时,不幸被敌人发现,暴露了身份。这一事件让她意识到自己在革命工作中面临的严峻挑战。
为了保护其身份,伍豪指示下,特科组织决定让周惠年与河南交通员小刘假扮成夫妻。周惠年毕竟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开始虽然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服从了组织的决定,开始与小刘假扮成夫妻,建立起了秘密的交通联络点。
王至诚听了周惠年的故事实在难以置信,这位外表柔弱的女子竟然是行动中的一员,试问:“下一步要参加‘东方大暗杀’?”
周惠年点头:“这次暗杀是伍豪的亲自部署,得到了战友们的支持与配合。”
在谈话中,王至诚得知周惠年在革命中经历的重重考验,心中对她产生了深刻的敬佩。他问道:“那么白鑫的叛变事件,你如何看待?”
周惠年认真地说:“白鑫的背叛让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我们必须继续前行。”
王至诚坦诚地说:“我有一幅《兰亭序》被敌人偷梁换柱取走,上面暗藏了重要情报。在敌人破解之前,我必须想法取回来。如果万不得已,我会毁掉这幅作品,让持有者付出代价。”
周惠年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我会全力协助你。”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王至诚心中默默感慨:周惠年的革命生涯充满挑战与坎坷,但她始终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深受启发。他希望,未来的他们能携手并肩,继续在革命的道路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