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转了个弯,驶过几条幽静的街道,终于来到帅府大院东南侧。王至诚的心中涌起一阵熟悉的情感,他记得孩童时和爷爷来到这座气势宏伟的大帅府,那时张学良亲自带他参观地下室。如今,时光荏苒,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心中难免激起层层涟漪。
眼前是一座坐南朝北的三层青砖楼房,华丽而古朴。大帅府舞厅,曾是张作霖生前办公的地方,又称帅府办事处,始建于1925年,占地3291平方米,建筑风格采用了罗马式,专为接待帅府客人而建。舞厅内的水晶吊灯闪烁着光芒,映射出金色的地板,犹如星河洒落,令人目眩神迷。王至诚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敬畏,尤其是那豪华的舞厅,听说曾经是无数名媛绅士频繁聚集的地方。
“靖尧,劳你去看汉卿请来的俞珊小姐。”于凤至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靖尧点了点头,优雅地下了轿车,回首问于凤至:“要是碰上张校长,怎么说?”
于凤至淡淡一笑,目光坚定而又略显忧虑:“怎么想怎么说啊。”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王至诚透过车窗,目送靖尧向舞厅大门走去,心中却涌起一阵不安,暗自揣测他们见面的情景。靖尧是位温文尔雅的绅士,身边的职务让他与张学良关系密切,而他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书法画家,心中难免感到自卑。
“姐!你完全可以亲自见他的。”车内的赵一荻打破了沉默,语气中透着几分鼓励。
“靖尧在汉卿身边做了多年的家庭教师,她的涵养和学问、琴棋书画最得汉卿的喜爱,所以以东北大学的名义去见。”于凤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她也在为无法与张学良直接对话而感到无力。
王至诚趁机插话:“的确有一个来自上海的戏曲团和一位非常有女人味的小姐,大概就是俞珊小姐吧。还没等我问怎么称呼,她的两位男保镖就让我出来了。”
赵一荻微微一笑,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脚步轻盈地下了车。那轻盈的脚步,那苗条的身材,让王至诚彻彻底底明白张学良为什么看着于凤至、谷瑞玉两个美人儿,还要将赵四小姐收到他的麾下。
“她怎么会下车?”王至诚困惑地自言自语,目光追随赵一荻的身影。
不久,赵一荻便回到车上,语气认真:“有一个南国社的小姐,长相身段都很标致,但不是俞珊。俞珊我见过。”
于凤至似乎为张学良解围,缓解了气氛:“这些日子,汉卿忙于事务,哪有时间陪一个戏子跳舞?”
王至诚轻声感叹:“几位夫人说的汉卿是张学良吧。有豪车,帅府的背景和地位,关键是英俊倜傥。这样的少爷,哪位漂亮小姐不想和他在一起呢?即便只是一次偶遇……”
“好好开你的车!”于凤至突然打断,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满,似乎对王至诚的话感到不快。
王至诚立即收敛心思,沉默片刻,心中却暗自思索:“从历史到现在,这样的权势人物,身边总是围绕着无数美丽的身影。可这究竟是爱,还是权力的游戏?我想追寻的是什么?”
赵一荻打断了他的思绪:“她说过认识从琅琊郡来东北大学的王先生。”她言辞间透着一丝警觉。
“这是证件,进去方便一些。”于凤至将一本通行证递给王至诚,手指轻轻捏着,仿佛在传递某种无形的力量。
王至诚整理了一下背上的书画包,微微一笑:“有字画,还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这是具体的地址。”于凤至将一张纸条放进王至诚的手里,目光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王至诚故意开了个玩笑:“或许一些地方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然后下了车,向于凤至和赵一荻挥手告别,心中暗自鼓励自己。
等轿车转弯消失在弯弯的树林,王至诚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帅府舞厅。他用随身携带的《兰亭序》打发了两位门卫,畅通无阻地走进大厅。大厅装饰得极为奢华,楼上楼下回廊后面都有客房包间,仿佛每一处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他想起两年前自己离开时的情景,没想到大帅府如今显得更加宽敞雄伟,走进这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王至诚心中暗想,如今的这座府邸承载着多少历史的风云变幻。
“没想到美女大演员这么难找啊!”王至诚低声自语,心中对于即将见到的俞珊充满期待。
他在大厅左侧发现了一道小门,缓步走去,轻轻推开门,心中暗自祈祷能找到她。包间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一阵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你是来找《莎乐美》的主角俞珊小姐吧。”一个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打断了王至诚的思绪。
王至诚转过身,看见一位气质优雅的小姐坐在沙发上,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知道他的到来。王至诚恍惚间,心中不禁一紧:“是的,她就是我想找的那位。”
“她今天的确在这里,但与张校长有约。”那位小姐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王至诚心中一震,紧张地问:“那我能见到她吗?”
“如果你有诚意,也许可以。”小姐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挑衅。
王至诚皱眉思索,心中开始盘算。“我一定要见到俞珊小姐。”他下定决心,继续追问:“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如果你愿意,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找她。”小姐站起身,举手示意,神态优雅而自信,仿佛早已习惯于这种场合的应对。
王至诚感到一阵兴奋,跟随小姐走出包间,踏入华丽的舞厅。此时,音乐轰隆声渐渐响起,舞厅的灯光闪烁,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庞,绚丽而迷离。人们在这里尽情地舞动,犹如一场盛大的狂欢,热烈而欢快。
“跟紧我,不要走散了。”小姐转过头来,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容忽视的警觉。她的动作灵活而稳健,仿佛在舞池中游刃有余,王至诚在她的前方,心中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王至诚的目光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那是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的俞珊,正与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士低声交谈。她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紧张,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忧虑。
“是她!”王至诚心中暗叫,急忙加快了脚步,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