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体内力量躁动,心脏剧痛,视线也有些模糊。他强忍着不适,望向站在祭坛中央的谢无妄。后者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缓缓抬起手,五指一握,掌心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符文,如同火焰般燃烧着诡异的光芒。
“不是我不想回头,而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谢无妄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话音刚落,初代剑主猛然踏出一步,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仿佛连空间都被这一脚踩碎了。它双目猩红,手臂上的血肉蠕动着,像是活物一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仪式必须完成。”它的声音低沉如雷,“魔神卵已经觉醒,只有融合你的血脉,才能真正唤醒它的力量!”
“你疯了!”苏妄怒吼,挥剑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奔初代剑主而去!
可那剑气还未触及对方,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碾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血祭大阵的符文开始疯狂闪烁,原本赤红的光芒中竟然掺杂了一丝诡异的黑芒,像是某种古老诅咒正在复苏。
苏小棠死死盯着这一切,眼中六芒星的光芒愈发炽烈。她能感觉到父亲体内的魔卵正在躁动不安,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她不能再等了!
“爹!!”她猛地扑到苏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你撑住,我来救你!”
苏妄低头看向女儿,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
“来不及了……”他艰难地开口,“它已经在吞噬我的意识……”
“闭嘴!”苏小棠眼眶泛红,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虚空中。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在半空中迅速画出一道道复杂的符纹。
那些符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像是一条条锁链,试图将苏妄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束缚住。
可就在最后一笔落下的一瞬间,初代剑主忽然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能量轰然袭来!
“小心!”苏妄猛地推开苏小棠,自己却被那道能量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爹!!”苏小棠惊叫一声,正要冲过去,却被那位老者拦下。
“别冲动。”老者低声说道,“你现在过去只会害了他。”
“可他是我爹!”苏小棠眼眶通红,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老者沉默片刻,最终轻叹一声:“那就赌一把吧。”
他说完,手中长剑一抖,剑锋指向初代剑主,另一只手则按在苏小棠肩上,低声说道:“记住,一旦封印启动,你必须立刻切断连接,否则你会被一同拖入轮回深渊。”
苏小棠愣了一下,随即狠狠点头:“我明白!”
她咬紧牙关,再次举起染血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一道全新的符纹。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快、更果断,符纹也更加复杂,隐隐透露出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就在这时,苏妄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他在……挣扎。”老者皱眉,“魔卵已经开始侵蚀他的意识。”
“还差一点!”苏小棠咬破另一根手指,继续画符,“只要再坚持几息就好!”
然而,就在最后一笔即将完成之际,谢无妄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手掌一挥,一道血色屏障挡住了她的符纹。
“住手。”他的声音冰冷,“你以为你在救他?其实你是在毁掉整个世界。”
“你说什么胡话!”苏小棠怒吼,“他是我爹!你凭什么决定他的命运!”
谢无妄的眼神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因为我知道真相。有些事情,你还不该知道。”
“少废话!”苏小棠怒火中烧,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出,直取谢无妄咽喉!
可就在匕首即将命中的一刹那,谢无妄的身影瞬间如轻烟般弥散在空气中。
下一秒,他出现在苏妄身后,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掌心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符文。
“结束了。”他低声说道。
苏妄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无数痛苦与折磨。
他的脑海中,九百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剜目炼骨之痛、失去至亲之悲,每一世皆是如此,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承载魔神卵的容器!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绝望。
可就在这一刻,苏小棠的符纹终于完成了!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虚空中落下,笼罩住苏妄的身体,那股狂暴的力量瞬间被压制,魔卵的躁动也随之减弱。
“成功了!”苏小棠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无妄的身影再次浮现,他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一切?”
“什么意思?”苏小棠心头一紧。
谢无妄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奇异的印记——那是……初代剑主的印记!
“你以为你在对抗命运,其实你也在推动它。”他低声说道,“每一个选择,都是陷阱。”
苏小棠瞳孔一缩,正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符文,正缓缓亮起。
“这是……”她脸色骤变,“轮回印记?!”
谢无妄轻轻点头:“你终究还是逃不掉。”
话音未落,苏妄忽然睁开眼,目光中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对……”他喃喃道,“这还不是全部的真相。”
他猛然抬头,望向谢无妄,声音低沉而坚定:
“告诉我……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