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四周的符文骤然亮起,光环如潮水般扩散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叶凌霄的手指停在半空,与那颗悬浮晶石仅有一寸之遥,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沈清璃迅速退后几步,手中的罗盘剧烈震颤,指针在表盘上疯狂旋转,根本无法锁定方向。她咬紧牙关,低声喝道:“这不是普通的阵法,它在主动回应我们的存在!”
叶凌霄没有收回手,反而缓缓闭上双眼,感知着空气中的能量流动。他的意识顺着那些符文的脉络延伸出去,仿佛触碰到了某种沉睡已久的存在——不是死物,而是一种活生生的意志,古老、深邃,如同大地本身在低语。
“它在审视我们。”他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透着凝重。
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猛然一震,一道金色光柱从地底冲天而起,将他们完全笼罩其中。周围的雾气被驱散,视野豁然开朗。
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上,平台中央正是那颗晶石,而在平台四周,浮现出九根高耸的石柱,每一根上面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缓缓流转,像是在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
沈清璃的目光扫过那些符文,忽然瞳孔微缩:“这……是上古龙脉的图腾。”
叶凌霄睁开眼,也注意到了那些符文的不同寻常。它们并非单一的文字,而是由多种远古文明融合而成,彼此交错,构成了一幅庞大的信息网络。
“这里不只是龙脉的核心。”他缓缓开口,“更像是一座记录历史的碑林。”
沈清璃点头,开始临摹部分符文,同时运用风水秘术感应其蕴含的能量流向。随着她的动作,符文逐渐显露出一部分规律,竟隐隐与之前玉佩上的图案呼应起来。
“玉佩只是钥匙。”她轻声道,“真正的秘密就藏在这里。”
叶凌霄走向一根石柱,伸手抚过其表面,指尖传来一丝温热。他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符号,忽然发现其中一段文字排列方式异常熟悉。
“这段话……”他皱眉,“和我曾在医馆古籍中看到的内容极为相似。”
沈清璃立刻凑过来,两人对照着记忆与眼前的符文,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的信息:
“龙脉者,天地之枢,万物之源。若失其序,则四象倒转,乾坤易位。”
沈清璃的脸色变得凝重:“这说明龙脉不仅仅是灵气汇聚之地,更是维系整个天地平衡的关键。”
叶凌霄沉默片刻,继续沿着石柱阅读下去,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里还提到……每隔千年,龙脉会经历一次‘归元’,届时天地灵气将重新洗牌,强者陨落,弱者崛起。而如果有人在归元之时操控龙脉……便可改写命运格局。”
沈清璃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一直在寻找龙脉源头的原因?”
叶凌霄点头:“恐怕不止如此。有人想借归元之力重塑天下秩序。”
说话间,祭坛中央的晶石忽然发出一阵嗡鸣,光芒大盛。紧接着,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于空中,那是一个身披玄袍的老者,须发皆白,目光深邃如渊。
“来者何人?”老者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沈清璃下意识握紧罗盘,叶凌霄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晚辈叶凌霄,携沈清璃,误入此地,并无恶意。”
老者目光在他二人身上停留片刻,神色稍缓:“尔等竟能至此,可见天命使然。”
叶凌霄心中一动:“前辈可是守护此地之人?”
老者轻轻点头:“吾乃龙脉守灵,奉命镇守此地千年。今见尔等能破屏障而入,必有因缘。”
沈清璃连忙问道:“那请您告知,龙脉究竟为何物?又为何会影响天下兴衰?”
老者抬手指向中央晶石:“此乃龙脉之心,亦即天地本源。凡间王朝更迭、灵气流转、甚至四季轮转,皆受其影响。若此心紊乱,世间万象皆将失衡。”
叶凌霄沉思片刻:“那么,如何才能确保龙脉稳定?”
老者望向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唯有‘归元印’可稳其势。但归元印早已遗失,只余残片散落四方。”
沈清璃心头一震:“归元印?是否与我们先前所得的玉佩有关?”
老者微微颔首:“玉佩为引,归元印为钥。二者合一,方可启动龙脉之源,平息千年动荡。”
叶凌霄眼神一凛:“若有人妄图借此掌控龙脉呢?”
老者叹息一声:“若落入邪道之手,必将引发天地大劫。届时山河崩裂,生灵涂炭。”
气氛一时沉重。
沈清璃咬唇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老者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幅模糊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闪烁的光点。
“归元印碎片分别藏于四域禁地:北境寒渊、西漠幽谷、南疆密林、东海水府。尔等若愿承担此责,便需集齐四块碎片,重返此地。”
叶凌霄与沈清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我们愿意。”
老者点头,身影逐渐淡去,唯留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中:
“记住,归元之时将至,星辰异位,龙脉异动。切莫迟疑。”
话音落下,祭坛上的符文再次亮起,光芒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陌生的山谷之中,远处群山连绵,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山脉贯穿天地。
沈清璃低头看向胸口的玉佩,发现它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温润光泽。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开始。”她轻声说。
叶凌霄站在她身旁,目光投向远方,语气坚定:“接下来,我们必须找到归元印的碎片。”
沈清璃点头,取出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光点:“先去北境寒渊。”
风掠过山谷,吹动衣袂翻飞。
他们并肩而立,脚下是尚未踏足的征途。
而在他们身后,那座隐匿于迷雾中的祭坛,正缓缓沉入地底,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