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家中庶子,母亲柳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对夫人许氏忠心耿耿,也正是因此,柳姨娘才会有机会生下他这个儿子。
自幼姨娘便告诉他,夫人和夫人生的儿子都是他们的主子,自己虽然也是家中少爷,但他的身份与夫人生的嫡子不同,他是庶子只配做嫡子的奴仆。
可明明同样是庶子的其他兄弟都不需要像他这样。
他的姨娘,整日跟在夫人身边,如丫鬟一样伺候着夫人,她以此为荣,而他却觉得羞耻又心疼。
身为问剑山庄的少爷,自幼习武是家中传统。
对于他们的教导,家中都一视同仁,并无不同。
父亲是问剑山庄庄主,江湖上有名的大侠,他自幼听着父亲的传奇故事长大。
他崇拜父亲,像许多儿子对父亲的崇拜一样,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赞许。
也想像父亲那样,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
父亲很快便发现了他在习武方面的天赋亲惊喜不已,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关注。
也正是因此惹下了祸患。
自那日起姨娘时不时的就会被夫人为难,冷脸,姨娘对此恐慌不已,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哭着求他,不要抢了大哥的风头。
他有天赋,又勤学,父亲放在他身上的关注更是一日多过一日,正是他年少气盛风光得意之时,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姨娘的几句话就放弃这些。
可姨娘的做法,让他人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背叛。
为了不让他再这样下去,姨娘居然故意在他的饭菜中下药让他吃坏肚子,时不时的就让他生病无法及时起床错过课业。
父亲因此对他失望至极,以为他飘飘然了。
他哭着问姨娘为什么这么做,姨娘说:
“你是庶子,不该如此出风头,惹得嫡少爷和夫人不高兴。”
还说这是为了他好,他只是一个庶子他总把嫡少爷比下去可能会没命。
他听了姨娘的话,开始收敛锋芒,故意在父亲面前表现的平庸。
那些明明一两遍就能学会的剑招,他偏偏装作一两日才能学会。
渐渐的父亲的目光不再落在他的身上,姨娘也再次如往昔那般对他嘘寒问暖。
随着年龄渐渐和大,他不再为人所关注,而嫡兄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成了嫡兄的替罪羊。
嫡兄犯了错,他受罚。
嫡兄闯了祸,他背锅。
没有人听他申辩,因为他姨娘会站出来替他认下所有罪责。
谁会相信一个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不甘心。
无人注意时,他疯狂练习着家传剑法,终将家传剑法练至大成,成为他们这一辈中的第一人,却无人知晓。
再一次嫡兄厉云在外面闯了祸,又推到他的头上,他实在忍无可忍想开口争辩。
姨娘又再次站出来替他认下了罪责。
父亲失望至极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
凭什么?
就因为自己是庶子吗?
他不服。
那晚,他把自己喝了个烂醉,在院中纵情舞剑,把自己学会的招式全都使了出来。
被经过他院子的父亲看到。
父亲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庶子,早就已将家传的问剑九式练至大成。
那一次,父亲笑的很是开心。
他再一次在父亲眼中看到了赞许。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出头了。
可姨娘却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愤怒的指责他一个庶子就应该本本分分的做奴才,不该抢了嫡少爷的风头。
那日他再一次喝的酩酊大醉,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身边睡着父亲新纳的小妾。
他被打成重伤,赶出家门,父亲终是没忍心废了他的武功,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
姨娘哭着给他塞了一包银子,让他在外面好好生活。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问剑山庄,万念俱灰。
离开没多久,他就遭遇追杀,他有伤在身,自是不敌,被那人一刀劈在脸上,毁了半张脸,几乎丧命。
他不想死在那人的刀下,所以纵身跳下了悬崖。
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谢九藜。
那时的她没有易容,那张美的如同仙子的脸,从此在他心底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谢九藜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只是追杀他的人刀上淬了毒,虽然谢九藜给他解了毒,但他脸上的伤痕却无法祛除。
从那时起,他化名凌风,跟在谢九藜身边。
他陪着她,杀了君无药,又回到临山村,再后来又收留了昭儿,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如今,她又一次救了他,他欠她的,这辈子只怕还不清了。
...
沈棋很快便查清楚了暗影在禹州的据点。
“谢公子,暗影在禹州的据点是一个地下赌坊。”
“追杀凌风的人查到是谁了吗?”
“他是暗影的一流杀手血无痕。”
“多谢。”
西城,一座极为普通的宅子门口,两名身形健硕的汉子,正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向。
一名身穿青衫的瘦弱男子,慢悠悠的走到宅子门口。
“慢着。”一名壮汉伸手将他拦住。
男子举起手中的木牌。
看清他手中的木牌,两人立刻让开道路,请他进来。
看着青衫男子的背影,其中一个壮汉轻声嘀咕了一句:“一个大老爷们给身上弄得这么香,娘儿们唧唧的。”
另一个大汉嘿嘿一笑:“说不定是刚刚在哪个姑娘的背窝里滚过呢。”
两人目光相对,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两人同时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几道身影在青衫男子进入院子不久,也来到这处院子门口。
看到守门的两人居然倒地不起,其中一人快速上前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低声道:“昏过去了。”
“拖走,藏起来。”
院子内
谢九藜盯着面前灯火通明的房间看了一会儿。
从袖中取出一只大拇指粗细的长条物什,是他花了一日时间做出的酥骨香。
拔掉盖子,轻轻吹了两下,一阵白色的浓烟冒了出来。
她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房门内,几张桌子上围满了大声叫嚣又眼发红的赌徒,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面前,丝毫没有注意进来的人。
其中一名距离最近的打手,注意到他手中冒着浓浓的白烟。
白烟伴随着一股甜到发腻的香味也在屋内迅速散开。
他脸色一变,朝着谢九藜快步走了过来。
可刚走几步,还没到谢九藜的身前,就双腿一软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紧接着,屋内的众人如同下饺子一般,相继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