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从祁湛紧抿的唇缝间溢出。他猛地闭上眼,强行将那几乎要撕裂他灵魂的暴戾和嫉妒死死压下!额角的青筋因为极致的克制而根根暴起,周身逸散的寒气骤然收敛,却又在体内疯狂冲撞,带来更甚于空间撕扯的剧痛!
这就是代价。
是他为了她,一次次打破自己冰冷法则、容忍“情敌”存在、甚至眼睁睁看着她为别人耗尽心力所要付出的……**破例的代价**!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翻腾的血色和暴戾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痛楚的冰冷。那冰冷之下,是汹涌的暗流,是被强行镇压的岩浆。他不再看坑底刺眼的景象,而是将目光投向深坑之外,那片被冰封的狼藉秘境。玄衣身影在寒风中挺立,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压抑着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只为守护坑底那一点微弱的翠绿。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
夜枭莺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注入司徒溟体内。驱散着深入骨髓的残余寒意,修复着被冻伤坏死的组织,滋养着几乎枯竭的心脉。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艰难的过程。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因为灵力的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祁湛虽然没有再看,但他强大的感知力却清晰地捕捉着坑底的一切。他能“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感受”到她灵力的枯竭……每一次感知,都如同在他心头的冰山上再添一道裂痕。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一股精纯的冰系灵力在他掌心无声流转、凝聚。他……可以帮她。只需一道最温和的冰系灵力注入她体内,助她稳定心神,恢复些许力量。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强行掐灭。
不行。
他的力量,哪怕是最温和的一丝,也带着他独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烙印。此刻夜枭莺灵力枯竭,心神专注,贸然注入他的力量,极可能引发反噬,甚至污染她精纯的木系本源。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只能看着。
像一个最无力的旁观者,看着他心尖上的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耗尽心力,摇摇欲坠。
这种无能为力的煎熬,比直面任何强敌都更让他痛苦。他周身的寒气不受控制地再次弥漫开来,脚下的冰层无声地加厚了几分。
就在夜枭莺感觉眼前阵阵发黑,灵力即将彻底枯竭,几乎要支撑不住的瞬间——
“咳……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却如同天籁般的呛咳声,从司徒溟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这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深坑的沉寂!
夜枭莺猛地精神一振,黯淡的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就连那原本枯竭的丹田深处仿佛又涌出了一丝力量,翠绿的光芒都为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