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怀抱骤然消失,冰冷的空气重新包裹上来,夜枭莺才如梦初醒。她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虾子,低着头不敢看祁湛,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声音细如蚊呐:“谢……谢谢你……”
小参参这时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伸出小胳膊紧紧抱住祁湛的大腿:“爹爹!怕怕!大车车……坏坏!”
祁湛低头看着腿边哭得抽噎的小家伙,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脸颊绯红、手足无措的夜枭莺。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丝刚刚裂开的缝隙中,翻涌的情绪尚未平复——有对刚才失控的愠怒,有对怀中异样的惊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骤然失去的温热的……失望**?
他弯腰,动作略显僵硬地将小参参抱了起来,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依旧冷硬,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没事了。”
夜枭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她抬起头,正好撞上祁湛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依旧深邃如寒潭,但夜枭莺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审视,而是多了一种……**复杂的、翻涌的、甚至带着一丝……狼狈**的情绪?
【哇哦!英雄救美!以身相护!主人!这波不亏!】墨墨兴奋的神念在夜枭莺识海响起,带着浓浓的促狭,【冰块脸刚才抱得好紧哦!墨墨都差点被挤扁了!而且他心跳好快!比墨墨偷吃灵果被主人发现时跳得还快!主人,有戏!】
夜枭莺的脸更红了,狠狠瞪了肩头那只唯恐天下不乱的黑狐狸一眼。
祁湛显然也“听”到了墨墨那肆无忌惮的心声(或者说,他强大的神识足以捕捉到墨墨那点微弱的灵魂波动)。他抱着小参参的手臂似乎又僵硬了一分,冰蓝色的眼眸冷冷地扫过墨墨,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无声的警告。
墨墨立刻缩了缩脖子,用小爪子捂住嘴(虽然没用),但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狡黠和兴奋的光芒:【嘿嘿,恼羞成怒了!墨墨懂!计划通!】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一场命悬一线的惊魂,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街道上的人群渐渐恢复了秩序,议论着刚才的惊险。肇事马车的车夫正满头大汗地安抚受惊的灵驹,向路人道歉。
而夜枭莺和祁湛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被这个拥抱撞开了一道口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未散的心悸,还有一丝……**悄然滋生的、难以言喻的暖昧与悸动**。
祁湛抱着还在抽泣的小参参,转身继续前行,背影依旧挺拔孤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湖深处那道新裂开的缝隙中,滚烫的岩浆仍在奔涌,灼烧着他早已习惯的冰冷。
麻烦。
这麻烦……**似乎开始变得……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