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福祸相依。”祁湛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无比凝重,“混沌灵根,修炼速度冠绝寰宇,却也有其致命的‘道劫’!”
“道劫?”夜枭莺心头一紧。
“混沌衍化万物,亦包容万物。寻常修士,需感悟天地法则,一步步构建自身之道。而你……”祁湛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苏晚眼底深处那片混沌的倒影,“你的‘道’,便是混沌本身!但混沌虚无缥缈,无所不包,亦无所定形。你需要在浩瀚无垠的混沌之中,寻找到独属于你自己的、能够承载你力量与意志的‘道基’!若寻不到,或道基不稳,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被混沌反噬,化为虚无,重归天地!”
“道基……”夜枭莺喃喃自语,这个词如同千钧重担,压在她的心头。她明白了祁湛之前的惊骇从何而来。这混沌灵根,既是通天坦途,亦是万丈深渊!
“至于炼丹、炼器、阵法、符箓……”祁湛的目光扫过那颗带有混沌丹纹的养气散,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叹息,“于你,已非技艺,而是……本能。混沌本源,洞悉万物能量流转之本质。你只需稍加引导,其精微操控之力,便足以令所谓宗师汗颜。驯兽亦是同理,混沌乃万灵之始源,其气息对生灵有着天然的统御之威。”
夜枭莺听得心神摇曳。炼丹时的如臂使指,控火时的精准微妙,此刻都有了答案。这天赋……太过逆天,也太过沉重!
就在这时,祁湛忽然沉默了下来。他看着夜枭莺,眼神深处翻涌着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凝重,有对前路的忧虑,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释然**?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并未催动任何灵力,只是静静地摊开掌心。
嗡……
一股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骤然从他掌心弥漫开来!
首先,是深邃无边的黑暗!如同最纯粹的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带着死亡、寂灭、吞噬的恐怖气息——**暗灵根**!
紧接着,一股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冰寒,从黑暗深处蔓延而出!空气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竹屋的温度骤降——**冰灵根**!
然而,就在这冰寒达到顶点之时,一点炽烈到极致、仿佛能焚尽万物的金红色火焰,猛地从黑暗与冰寒的核心处爆发!火焰熊熊燃烧,带着狂暴的毁灭之力,却又蕴含着一种涅盘新生的意境——**火灵根**!
暗!冰!火!
三种属性,每一种都修炼到了极其精纯、甚至发生变异的程度!三种属性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能量,此刻却以一种极其玄奥、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在祁湛的掌心达成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黑暗如同幕布,冰寒如同基石,烈焰在其上狂暴燃烧,三者交织,形成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毁灭性气息!
夜枭莺倒吸一口凉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三种力量中蕴含的恐怖威能!任何一种单独拿出来,都足以称得上惊才绝艳!而墨衍,竟同时拥有三种,并且将它们修炼到了如此精深、甚至隐隐融合的地步!
这……同样是妖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极致天赋!
祁湛看着掌心那交织的暗、冰、火,眼神深邃而复杂。他缓缓收拢五指,那三种恐怖的能量如同归巢般瞬间敛入体内,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冰冷与灼热余韵。
“暗蚀其魂,冰封其脉,火焚其身。”祁湛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自嘲的冷冽,“三系相冲,本为绝路。然,置之死地,或可……后生。”他抬眼,目光再次对上夜枭莺眼底的混沌星云,“你我,皆是异数。前路,皆在绝境之中寻一线生机。”
他是在告诉她,他同样天赋异禀,也同样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凶险与桎梏。他们,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