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莺的脸色因失血和巨大的精神消耗而惨白如纸,按在伤口上的手因为脱力而不住颤抖,手腕的鲜血还在不断流淌,与墨衍伤口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她看着伤口处那缓慢却坚定的愈合迹象——暗紫色进一步消退,新鲜的肉芽顽强地生长,翻卷的皮肉在血液和能量的滋养下开始收拢……一滴滚烫的泪,混合着汗水,终于从她眼角滑落,滴在两人紧紧相贴的、染血的肌肤上。
治疗,终于踏上了正轨。这是一条用她的血与意志铺就的、充满荆棘却通向希望的道路。她不敢松懈,维持着这个姿势,源源不断地献祭着自己的生命之火,只为守护那冰层之下,顽强跳动的心脏。
冰冷的浅滩上,夜枭莺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消耗而摇摇欲坠。手腕的伤口被神狱戒锋利的棱角压着,鲜血汩汩涌出,滚烫的生命力混合着戒指引导出的驳杂能量,如同一条温热的、带着奇异生命力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祁湛胸前那狰狞的伤口。
她的血,成了混乱能量的缓冲剂,成了死寂与生机的调和剂,更成了她意志最直接的延伸。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血液和能量的流逝。夜枭莺的脸色由惨白转向一种失血的蜡黄,嘴唇干裂,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叫嚣着停止,失血的虚弱感让她几乎要瘫软下去。
但她的意志,如同被淬炼过的钢铁,死死地钉在原地!
不能倒!祁湛胸前的伤口就是无声的战报!
在两人血液交融、能量持续注入的地方,那翻卷蠕动的暗紫色皮肉,终于彻底平息下来。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暖意,如同破开冻土的嫩芽,顽强地从伤口深处滋生、蔓延开来。新鲜的、带着健康粉色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沿着伤口边缘生长、连接!那道深可见骨的可怕裂痕,正在被这新生的血肉一点点填补、收拢!
暗沉的死气和暴戾的能量,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在夜枭莺血液的包裹和意志的驱策下,被那缕融合后的暖流持续地净化、消融。伤口深处那令人心悸的暗紫色,如同被冲刷的污迹,范围在肉眼可见地缩小!
嗡……
指间的神狱戒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戒面裂痕处,不再闪烁危险的光芒,反而流淌着一种奇异的、由暗红、灰白和夜枭莺血液的金红交织而成的微光。它不再是一个贪婪的掠夺者或混乱的熔炉,更像是一个被强行“驯化”的、精密而危险的转化枢纽,在夜枭莺意志的绝对主导下,忠实地执行着汲取、转化、疏导的指令——尽管每一次运转,都让戒身的裂痕似乎加深一丝,带来一种濒临破碎的沉重感。
代价巨大,但希望就在眼前!
“咳……”一声极其微弱的呛咳声,从祁湛喉咙里溢出。
夜枭莺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熄灭的精神瞬间被点燃!她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祁湛的脸。
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但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点。灰败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暗,隐隐透出了一丝属于活人的微弱血色。最明显的是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了许多,胸膛的起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稳定的节奏感。
他甚至……极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被夜枭莺身体压住的手指!
那动作微弱得如同蜻蜓点水,却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夜枭莺!巨大的喜悦混合着心酸,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他挺过来了!他在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