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者微微躬身,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那个血蝎图案的印记,在巷口的石壁上残留了一瞬,也化作青烟散去。
巷子里只剩下祁湛和夜枭莺。周围的嘈杂仿佛被隔绝开来,空气凝重得令人窒息。
夜枭莺感觉后背一片冰凉。祁天刑知道了!而且目标直指神狱戒!格杀勿论,炼魂夺宝!八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
她看向祁湛。他依旧站在原地,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但通过同命契,夜枭莺感受到他内心正掀起滔天巨浪——对母亲的追忆、对祁天刑刻骨的恨意、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疑虑、以及……一丝针对她的、冰冷的挣扎。
那个老者,那个血蝎印记,那个“少主”的称呼……都在印证着祁湛的身世。而他口中的“主母留下的东西”,是否就是破局的关键?
“祁湛……”夜枭莺低声开口,打破了死寂。
祁湛猛地转过身。兜帽下,那双眼睛幽深得如同寒潭,里面翻涌着苏晚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计划不变。”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先去鬼哭坊,拿我母亲留下的东西。”
他迈步走向小巷深处,步伐比之前更加沉重。
“至于祁天刑的邀请……”祁湛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夜枭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本尊,自会赴约。”
夜枭莺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祁湛决绝的背影,握紧了拳头。神狱戒在指根处传来微弱的暖意。
她知道,九宗会盟这场风暴,已经提前掀开了序幕。而她这个“变数”,已然站在了风暴的最中心。祁天刑的杀局,祁湛的复仇,还有那未知的“母亲遗物”……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注定充满血腥的夜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寒意,快步跟上了祁湛的脚步。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她都必须闯过去!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这个与她命运纠缠的、危险又复杂的男人。
祁湛的身影在昏暗巷道的尽头几乎要融入更深的阴影,步伐沉重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像踏在夜枭莺紧绷的心弦上。他方才那句“本尊,自会赴约”,字字如冰锥,不仅宣告着与祁天刑的死局,更像是在斩断什么,或者……在逼迫自己做出某个不可挽回的决定。那丝透过同命契传递过来的、针对她的冰冷挣扎,像毒藤般缠绕着夜枭莺的心神。
她不敢深想,只是咬紧牙关,快步跟上。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带着陈旧污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不安的甜腥味。周围的市井喧嚣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只剩下两人压抑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空洞回响。
“祁湛,”夜枭莺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清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询,“鬼哭坊…那地方,你知道具体位置?还有,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能对抗祁天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