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神泰娱乐大厦的玻璃幕墙染成暗红。
顶层办公室内，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
李泰然斜倚在价值百万的真皮老板椅上。
他的手中把玩着定制钢笔，鎏金笔帽在落地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红木会议桌上，王力人正小心翼翼地摆放着一摞文件。
他的指尖触到边缘处微微发颤 —— 那些烫金的签约合同。
此刻在他掌心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姐夫，这次《歌手 24》的签约进度超出预期。”
王力人扯了扯领带，试图缓解喉间的紧绷感。
“除了一些主动要求加入神泰的艺人以外，还有一些我们看中的种子也被我们用三年海外培训资源拿下了，其中就有最近大火的张哲铭。”
他顿了顿，从文件中抽出最后一张表格。
“只是...... 白久那边，无论我们开出千万签约费还是独立工作室，他都不为所动。”
钢笔敲击桌面的脆响骤然打断汇报。
李泰然眯起眼睛，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蛇信：
“一个靠运气拿冠军的毛头小子，真以为开个破公司就能跟神泰叫板？”
他忽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桌角，震得水晶镇纸都跟着晃动。
“告诉他，神泰的橄榄枝不是随时都有的。
等东方广厦的热度一过，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跟着他喝西北风！”
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将李泰然的身影投射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宛如一尊带着压迫感的黑色剪影。
王力人下意识吞咽口水，余光瞥见老板身后那面 “行业标杆” 的奖牌。
鎏金字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对了，tGirls 的训练进度怎么样？”
李泰然突然开口，语气漫不经心却暗藏锋芒。
“整体都在计划内，就是......”
王力人想起练习室里云七七红肿的膝盖，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有个叫云七七的新人，完全没有舞蹈基础，现在连基础动作都跟不上。
编舞老师说，按这个进度可能会影响首秀......”
“跟不上？”
李泰然转身时，领带夹上的钻石冷光一闪。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
“神泰培养的不是废物。
告诉那个女孩，要么在三个月内迅速完成所有舞蹈，要么让她父母连本带利还完几百万的手术费——那个孩子就是签订b等合同吧？”
他将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酒水溅出几滴，在胡桃木桌面晕开深色痕迹。
“我要的是完美的女团，任何瑕疵都必须剔除。”
王力人想起监控里云七七被经纪人羞辱的画面，后背渗出冷汗：
“是，我马上安排加强训练。”
他犹豫片刻，又补充道。
“不过她的声乐天赋确实不错，上次测评......”
“天赋？”
李泰然发出一声嗤笑，抓起遥控器打开监控屏幕。
画面里，云七七正跪在地板上重复踢腿动作，汗水浸透的练功服紧贴脊背。
“在神泰，听话的木偶比有思想的天才更有用。
让那些人盯着她，必要时......”
他拖长尾音。
“违反合同的话，赔的会更多吧？”
王力人只觉胃部一阵抽搐，赶忙低头翻看文件转移注意力：
“新签约的男艺人已经交给锅子培训了，他说这批新人很有潜力，特别是那个叫金修的......”
“有潜力就往死里磨。”
李泰然重新坐下，双腿交叠翘起二郎腿。
“像锅子这样的过气老艺人，正好让他们带新人。
废物就该待在废物堆里，给公司创造最后一点价值。”
他转动着真皮座椅，背后的落地窗将城市夜景切割成碎片。
“记住，神泰不需要情怀，只需要能赚钱的商品。”
话音未落，李泰然的手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
他瞥了眼屏幕，瞳孔微微收缩 —— 来电显示是财务部总监。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他的脊背不自觉挺直，嘴角的笑意也尽数褪去。
“李总！税务局的人带着搜查令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说要彻查近五年的账目，现在已经封锁了财务室......”
办公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王力人看着姐夫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李泰然盯着墙上的电子时钟，秒针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秒后，他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令人发寒的镇定：
“慌什么？按 b 计划启动，把三号服务器里的备份数据转移到境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告诉法务部，准备好所有合规文件，记住，神泰的账面上，每一分钱都经得起审查。”
王力人攥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中央空调的嗡鸣声在此刻都显得格外刺耳。
李泰然站起身，西装革履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一道阴影。
他踱步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良久，他开口道：
“联系我们在税务局的人，看看这次来的是什么来头。”
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力人连忙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他压低声音，将情况简单说明后，神情愈发凝重。
挂断电话，他看向李泰然：
“姐夫，这次带队的是刚调过来的稽查科科长，我们的人说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细，也没找到突破口。”
李泰然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抽出一支雪茄点燃，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越是这样，越不能乱了阵脚。”
他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
“让技术部的人检查一下公司的网络，确保三号服务器的数据转移万无一失。
还有，通知所有部门主管，马上到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