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暂的思考过程中,内阁大学士并未想起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亏心事。
他心中稍定,虽然对素羽大师的能力仍有些许怀疑,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应道:
“好,那就有劳大师了。”
苏沐瑶端坐在位置上,身姿笔直,神色平静,她双瞳如星,紧紧盯着内阁大学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手里假装测算,实则在心里迅速花费积分,向系统询问眼前之人的生平。
很快,系统那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搜索出来的答案清晰呈现。
苏沐瑶不动声色,按照系统给出的答案,从容不迫地朗读出来:
“这位大学士陈岚,年二十八,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慧好学,十四岁便中秀才,十八岁乡试中举,二十二岁殿试二甲赐进士出身,一路平步青云。”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安静的宴会上清晰地传开,众人都静静聆听,脸上带着好奇与探究。
“为官以来,清正廉洁,颇受同僚敬重,但其为人刚正不阿,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
苏沐瑶继续说道,眼神扫过众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不少大臣微微点头,似乎对陈岚的为官之道有所认同,而一些人的眼神则闪过一丝不自然,也许他们就是苏沐瑶口中被陈岚得罪的权贵。
“其家中有一妻一妾,妻子叶氏乃礼部侍郎之女,温婉贤淑,二人育有一儿一女;妾室柳氏,原是江南才女。
上月,因仰慕陈岚才华,甘愿为妾,尚未生育。”
说到这里,众人中传出一些轻微的议论声,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查到的事情,大家并未太过惊讶。
“近期,陈岚在处理一项关于水利工程的提案时,与工部尚书产生了严重分歧,双方争执不下,此事目前尚无定论。”
苏沐瑶读到这里,却突然卡住了,她目光中惊现一瞬间的惊讶。
她抬眸,用隐晦的目光看向内阁大学士,欲言又止。
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让宴会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苏沐瑶和陈岚身上。
陈岚心中一紧,不知苏沐瑶为何这般反应,难道还有什么更隐秘之事?
其他大臣们也都满脸疑惑,交头接耳,猜测着苏沐瑶接下来要说什么。
“陈大人,要继续说下去吗?这关乎你的……”
陈岚立马出声打断了苏沐瑶的话语,他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皇帝。
只见皇帝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苏沐瑶,眼神中透着探究。
陈岚心脏骤停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深知此刻不能让局面失控,于是立马开始了表忠心。
“素羽大师,您继续说!本官上对得起青天,下对得起百姓。事无不可对人言!”
陈岚提高音量,声音坚定有力,试图以这种方式打消众人心中可能产生的疑虑,同时也暗暗给自己壮胆。
苏沐瑶微微挑眉,目光在陈岚脸上停留片刻,似是在考量他的反应。
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陈大学士,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接下来的事太过离奇,你…… 你别太激动……
据我所知,您的妾室柳氏,她是个男人,原是江南才子,仰慕你的才华已久,
远在江南又无法表达对你的仰慕之情,这才男扮女装来投奔,甘愿为妾,只为得以见你一面。
他的一切都是真的,除了性别,为了防止让你发现真相,每次见他之时,他都缠着你,夜夜与你谈论诗词、学识。
你们至今尚未圆房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岚,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好奇与怀疑。
这消息实在太过劲爆,在这等级森严、礼教规范的朝堂之上,宛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陈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说道:
“素羽大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柳氏她…… 她怎会是男人!”
他失声叫喊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可置信。
尽管苏沐瑶心里小人正乐呵地嗑着瓜子看戏,但是她表面还是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看着陈岚,
“陈大学士,我知晓此事对你冲击巨大,但事实的确如此。
若你不信,可让柳氏验明正身,真相自会大白。”
皇帝楚御霄原本微微前倾的身子瞬间挺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紧紧盯着陈岚,沉声道:
“陈岚,素羽大师既然敢这么说,想必不会毫无根据。
但此事关乎朝廷官员名誉,小路子,你带人去给柳氏验明正身。”
太监小路子接旨应声离去。
陈岚大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冒,急切地说道:
“陛下,臣实在不知此事啊!
柳氏与臣相处以来,举止投足皆为女子做派,臣从未有过丝毫怀疑。
若真如素羽大师所言,臣…… 臣实在是无地自容!”
他满心惶恐,既为自己可能被欺瞒多年而震惊,又担心此事会对自己的仕途和声誉造成严重影响。
皇帝楚御霄朝着陈岚挥了挥手,面色冷峻,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你坐下等着吧。”
陈岚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双腿发软,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挪回位置上,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他的脸色如打翻的调色盘,红一阵白一阵,青一块紫一块,复杂难辨。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被狂风席卷的落叶,萧索凄凉。
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清誉,瞬间毁于一旦,只留下满心的屈辱与绝望,让他颜面扫地。
在场的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有的大臣面露鄙夷,觉得陈岚竟如此糊涂,连身边之人的性别都分不清;
有的则怀疑苏沐瑶所言真实性,认为这或许是她故意编造来陷害陈岚的。
苏沐瑶此刻全然不在意周围那些或质疑、或惊讶、或审视的目光。
既然皇帝已然果断派人去给柳氏验明正身,她便悠然自得地静静等待结果,那姿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