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舒指了指他怀中,对元卜道:“把他贪的银子拿出来。”
“是,夫人!”
元卜从他怀中把包袱给拿了出来,递给了慕云舒。
银子凉,还没在怀里焐热,她垫了下,轻声道:“出手还真是大方,一丢就是五百两银子。都揣自己怀里,不嫌硌得慌吗?”
守城将领哪敢反驳,直喊饶命。
随后城门口由禁军接管,景修俨带着慕云舒一拨人向城外追去。
山林萧萧,幽幽沉沉。冷月悬挂在夜色之中,将山影的轮廓描绘。
官道上马蹄铿锵,景修俨带着禁军直追。
慕云舒纵马夜风,偏头问道:“这么大的阵仗,不担心对方会发现吗?”
景修俨笑道:“放心,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此时前方的风荷举已经带着众人到了山野接头的地方,从林中窜出来一队人马来,为首的人叫张义成,是大当家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下了马,先向风荷举行了一礼:“见过大公子,辛苦。”
风荷举也下马回礼:“兄弟客气,应该的。”
张义成说着,就来到了马车旁边,用刀打开了柜锁,掀翻帆布,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黄金白银。黄白色在冷月下熠熠生辉,让人看着就激动不已。
张义成依次掀开柜锁查看后,笑着拍了下风荷举的肩膀道
“真不愧是得风楼,这么大一笔银子都能拿的这么爽快,大公子就是豪爽。”
风荷举笑着,正得意之时,张义成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走向了旁边,仔细听着风中的动静。
他忽然转眸向风荷举,似笑非笑地问道:“大公子还带了一拨人护驾?这是打算黑吃黑吗?”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在马上的土匪刷的一声就把刀给亮了出来,刀刃森寒,冷辉中更泛银光。
风荷举所带的一拨人瞬间慌了。
高仰止当即就跳了出来,躬身道:“兄弟这绝对是没有的事情,我们公子就带了我们十几个,这批人不是我们带来的。”
众人一听,更加警惕起来。有人甚至贴在地上听动静,起来后悚然惊道
“大哥,对方人数很多,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张义成横目向风荷举,咬牙冷笑道:“大公子初次办事就走漏了风声?果然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呐。”
风荷举面色难看,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这个差事给办砸了,也冷着声道
“谁又可知不是你们整日花天酒地的的走漏消息呢?”
说话间,地面的震动已经提醒着所有人,对方的人马快到了。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对方来者不善,我们的人可不算多。”有人着急。
“一百多万俩银子呢,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吗?”有人心疼。
“银子重要命重要?”有人争论。
一时间没个章程。
张义成思索片刻后,当即对身后的人道:“所有人下马收刀,静观其变。大公子还在这里,若是一般人,都是能交涉的,对吧?大公子!”
风荷举听出这话的讽刺可比恭维的多,但既然他开了口,风荷举也不想显示自己的无能,当即镇定了几分,理了下衣衫。
他镇定道:“许只是夜间出巡的将领,不必如此杞人忧天,犹如惊弓之鸟。”
“但愿如大公子所言。”
没一会,景修俨的一拨人就赶到了近前。
张义成一见景修俨,就怒而拔刀喝道:“不必看了,拔刀,我们被发现了。你真是没用,被人摆了一招都不知道,难怪这么多年都不受你爹重视。”
高仰止懵了,大叫道:“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好说你娘的屁,来的是禁军。”
张义成翻身上了马,顺便踹了高仰止一脚,将他踹撞在了马车上,疼的高仰止当即就跪趴在了地上。
风荷举看去,只见景修俨带着的禁军已经冲了过来,当即就跟土匪交上了手
刀枪碰撞的火花声当即就撕开了夜晚的宁静。
马声嘶鸣,马蹄辗转。他就听见景修俨郎朗的威喝声
“漳州土匪速速就擒,得风楼与土匪勾结,我已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捉拿,违令者,斩!”
两拨人马撞在一起,张义成破口大骂
“景修俨你这个杂碎,又是你!”
景修俨挥刀斩下,强大的力量压的张义成身体一矮,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张义成,冷笑道
“你们这些龟缩的王八,今日可终于是露脸了。”
两方人马打的混乱不堪,守在马车旁边的几人,有拔刀加入混战的,也有掉头就跑的。
高仰止拉了下风荷举,急忙劝道:“大公子,我们还是跑吧,若是让禁军抓到了你,那可就是铁打的证据,得风楼就完了。”
“得风楼?”风荷举愣了下,心中却想着这个事情没做好,自己父亲是不是更应该讨厌自己了?那么他该怎么办?是不是现在杀了景修俨,杀了所有禁军的人,他就没事了,得风楼也就没事了?
他挣脱掉高仰止的拉扯,呵斥道:“我不能跑,我得留下来解决这个事情。你放开我!”
说完,风荷举抽出了自己随身的佩剑,对张义成喝道:“张兄,我来助你。”
景修俨挡开张义成的横削,瞪向风荷举,冷斥道:“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风荷举面露凶恶,也怒瞪着景修俨,喝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搞砸了我的差事,我跟你没完。”
说罢,加入混战。
慕云舒不擅长近攻,和秋允棠在后面观战。
只见风荷举剑法凌厉,优美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优雅,刀光剑影中,他的动作潇洒利落,内秀中带着狠辣。
慕云舒回想当日在桃花山庄时,忽然感慨道:“我当他只是个会舞剑的,没想到是真的会用剑。”
秋允棠硬邦邦道:“奴婢也以为他是个好的,还给明王下马威,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慕云舒偏头望向秋允棠,不知为何耳边忽然想起了有一日自己跟上官云鹤谈起他时,说的话。
“此次跟漳州土匪接头的人,好像都是风荷举。”
上官云鹤捏着棋子,自己跟自己下,轻笑着。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风荷举?呵!知谁是根?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