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三年十二月初二,申时。观星阁地下实验室的青铜灯树映出十二道光束,墨九的机关盒悬浮在中央,将缴获的星象沙画投射成三维立体模型。司南盯着悬浮的金色沙粒,发现每颗沙粒表面都刻有微米级的星象符号,与日晷底座的密码完全一致。
\"这些不是普通沙粒,\" 司南用镊子夹起一粒,在放大镜下可见沙粒核心嵌着极小的磁石晶体,\"老匠人说的特殊合金,原来被磨成粉末融入沙画,形成可共鸣的星象载体。\"
墨九比出 \"光谱解析\" 手势,机关盒发出蓝光扫描沙画。全息屏上,七颗主星的排列逐渐清晰 —— 北斗七星呈倒悬状,天枢星指向观星阁,天璇星锁定司水坊,而天玑星的沙粒群正在高频震动,显示出与其他星位不同的能量波动。
\"天玑星位的沙粒含有波斯琉璃成分,\" 阿夜看着光谱数据,想起波斯胡商供词,\"星象罗盘、噬星草毒,都和波斯有关联。星象结社在通过不同星位,串联多国势力。\"
墨九突然比出 \"坐标重构\" 手势,沙画的星象矩阵在地图上投下七个光斑。司南对照墨九绘制的日晷分布图,发现光斑位置与黑市天文仪器交易点完全重合:\"七颗主星对应七个据点,每个据点负责一枚铜符的祭祀准备。货栈是天璇星位,现在天玑星位的异常,说明下一个目标在...\"
\"平康坊!\" 阿夜指向地图上闪烁的天玑光斑,\"黑市情报显示,那里的胡商频繁交易星象罗盘,正是解析的北斗偏移数据来源。\"
墨九比出 \"沙画底层\" 手势,机关盒剥离表层沙粒,露出用突厥文写在羊皮纸上的星象公式。司南辨认出那是推导的时差计算方程式,只是每个参数都标注了新的磁石共振系数:\"他们在利用司水坊的磁石矿脉,将时差误差放大十倍,足以让日晷显示错误的星象方位。\"
阿夜忽然想起刻漏官手中的残卷:\"天权归位,司水坊启。现在天玑星位的异常,说明星象结社的祭祀步骤是按北斗顺序激活,天枢、天璇、天玑... 下一个就是天权星位的平康坊。\"
墨九打断两人,比出 \"符号破译\" 手势,沙画边缘的波斯数字显形为一组经纬度。司南将数据输入浑天仪,仪身指针缓缓指向东南方,与星象恐慌的方位一致:\"这个坐标不在长安城内,却与铜符背面的玄武门地形图存在经度关联。\"
\"是皇家观星台!\" 阿夜突然想起铜符投影的二十年前星象,\"玄武门的七个角楼对应北斗七星,而这个坐标... 应该是与玄武门星象阵呼应的异地观星台。\"
墨九比出 \"磁石共鸣\" 手势,显示该坐标的磁石反应强度是司水坊的三倍。司南的天枢符突然发烫,符身与坐标点形成光束连接,在地面投出北斗虚影:\"星象结社在双城建立了磁石共振体系,长安的七个据点为 ' 地斗 ',异地观星台为 ' 天斗 ',试图上下呼应制造七星连珠。\"
三人组赶到平康坊时,酉时的暮色正浓。阿夜率先发现巷口的波斯商队,骆驼鞍具上的狼首纹章与突厥商队完全一致。她尾随至一处隐蔽的胡商宅邸,透过窗纸可见十余名教徒正在沙地上绘制巨型星象图,中心位置摆放着与相同的磁石日晷。
\"他们在模拟祭祀现场,\" 司南观察着日晷刻度,发现与误差表相比,天权星位的刻度被额外凿深三分,\"用磁石日晷放大时差,让祭品死亡时间与星象伪象同步。\"
墨九突然比出 \"紧急信号\" 手势,机关盒显示司水坊的磁石反应正在向平康坊转移。司南望向夜空,北斗七星的天权星似乎比平日暗淡,而东南方的天际线泛着诡异的青光 —— 那是磁石过量聚集的征兆。
\"阿夜,阻止他们转移磁石;墨九,记录星象图的坐标参数。\" 司南抽出弯刀,\"我去检查宅邸暗格,那里可能藏着沙画的原版。\"
宅邸地下暗格中,司南发现了完整的星象沙画母版。沙画底部用波斯文写着 \"天玑现世,狼神啮齿\",旁边绘着与突厥金币相同的符号。当他将天枢符按在沙画上,母版突然展开,露出夹层中的前朝密旨残片 —— 正是墨九发现的,要求修改星象预言的密令续页。
\"二十年前的舞弊案,他们只完成了天枢符的伪造,\" 司南看着残片上的狼首印记,\"现在要集齐七符,重启当年未竟的星象颠覆计划。\"
阿夜的弯刀在地上划出火星,逼退三名教徒后,发现他们携带的陶罐里装着与同源的西域磁石。墨九迅速用机关盒扫描,确认这些磁石将用于激活平康坊的日晷阵列,制造 \"天玑星坠\" 的伪象。
\"司南!\" 阿夜突然喊道,\"教徒的纹身开始发光,他们要启动局部共振!\"
司南抬头,只见教徒们小臂的北斗纹身连成光网,与沙画中的星象矩阵产生共鸣。他立刻将天枢符抛向墨九:\"用符身干扰磁石频率!\"
墨九会意,将铜符嵌入机关盒,释放出与纹身共振频率相反的磁波。光网瞬间崩解,教徒们惨叫着倒地,纹身的磁石粉末在皮肤上灼烧出焦痕。司南趁机收缴了他们的星象罗盘,发现罗盘背面刻着与相同的北斗偏移数据,只是天权星位多了个血色叉号。
\"叉号标记的是祭品位置,\" 司南指向平康坊中心的日晷,\"他们计划在日晷误差最大的戌时正,将祭品心脏献于天玑星位,用鲜血激活铜符。\"
回程的马车上,墨九成功破译了沙画中的全部星象密码。机关盒显示,七个星位分别对应长安的七座古井,井底的磁石矿脉构成北斗形状,而司水坊的井台正是 \"天璇之眼\"。最关键的是,沙画边缘的波斯数字,最终指向一个与玄武门经度相差三十度的神秘地点 —— 那是星象结社的核心枢纽,却被加密处理无法进一步解析。
\"无论他们藏在哪里,\" 阿夜擦拭弯刀上的磁石粉末,\"七星连珠的伪象需要七枚铜符同时激活。我们已经破坏了天枢、天璇、天玑的共振节点,剩下的四枚...\"
\"需要更精准的情报,\" 司南望着手中的母版沙画,发现沙粒在逐渐褪色,\"星象结社用磁石能量维持沙画显形,现在共振被破坏,母版正在失效。墨九,尽快提取剩余符号。\"
墨九比出 \"时间紧迫\" 手势,机关盒显示冬至日的磁石共振指数已达 79%。司南握紧父亲的玉佩,玉佩上的 \"玄\" 字与沙画的玄武图案产生共鸣,脑海中突然闪过幼时的记忆 —— 铜符背面的玄武门地形图,七个标记点正是沙画中的星位。
\"原来如此,\" 司南喃喃自语,\"二十年前的玄武门之变,他们在七个角楼布置磁石;现在的长安七井,是当年布局的翻版。星象结社不是要创造新的星象,而是要让历史在相同的星象轨迹中重演。\"
观星阁的漏刻敲响子时的钟声,墨九终于完成沙画解析。全息屏上,七个星位的坐标与卷宗总结完全吻合,而中央的司水坊井台,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司南知道,星象结社的下一步,必然是在冬至日的子时初刻,利用双城磁石共振,在司水坊完成天璇符的最终献祭。
\"阿夜,通知金吾卫封锁七座古井,重点排查携带波斯香料的胡商;墨九,计算冬至日的真太阳时与平太阳时差值,我们要在星象伪象启动前,用真正的星象数据揭穿他们。\" 司南望向浑天仪,仪身指针正在缓缓归位,\"星象结社以为掌控了时间与星轨,却忘了真正的星象,从来都在人心的善恶之间。\"
墨九比出 \"收到\" 手势,机关盒开始高速运转。阿夜戴上狼首面具,刀刃在灯下泛着冷光:\"我去司水坊布置磁石干扰装置,这次,他们休想再用纹身和沙画欺骗世人。\"
司南独自留在实验室,将母版沙画与铜符碎片重叠。当七颗主星的缺口全部对齐时,一道光束突然投射出他从未见过的星象 —— 北斗七星中央,竟多出一颗暗星,正对着他胸前的玉佩。他猛然想起幼年的记忆,父亲曾说过:\"真正的星象,藏在第七星之后。\"
雪,开始簌簌落下。观星阁外的日晷上,积雪覆盖了被篡改的刻度,却掩盖不了地底磁石的躁动。司南知道,这场与星象结社的对决,即将进入最危险的阶段。而墨九破解的沙画密码,不仅指向了下一个案发地点,更揭开了二十年前那场星象舞弊案的真正目的 —— 不是伪造祥瑞,而是为七星连珠的灭唐预言,埋下跨越二十年的星象伏笔。